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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世間有陰陽!日月當空即為曌(二合一)

五天後,望玄城外官道上。

一輛素白的車隊從遠處行駛而來,清澈的鈴聲伴隨左右,隱隱間有誦經之聲從車廂內傳出。

「法上,再行五里便是望玄城里。」

就在此時,一位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從前方跑了回來,他步履生風,腳力驚人,一步踏出便是十丈開外,粗獷的眉宇間有著一道澹澹的金色印記,似如古老的文字,透著玄妙得意味。

持戒力士,乃是天禪山點化的高手,唯有修為達到九寸巔峰,經法入品的僧人才有資格配備。

傳聞中,持戒力士乃是挑選命格至陽之人,從小以丹藥喂養,點化筋絡,熬煉五髒,讓他們的身體異于常人,即便不修內息,也能力大無窮,最終以天禪山古法開悟,所謂醍醐灌桶,化身力士。

平日里,持戒力士能夠為侍奉的僧人代勞大部分凡俗之務。

尤其是在僧人無法守戒的時候,他們便會代受罪過,萬般業障盡加其身,故而得名。

這種持戒力士一旦認主,便終身侍奉,宿主佛法越高,他們的修為便越強。

「天禪山的高手終于來了。」

就在此時,一陣冰冷的聲音在官道上悠悠響起。

持戒力士面色微沉,轉身望去,只見一位清瘦的少女緩緩走來,他的身後背負一柄極為夸張的大劍,幾乎有一人高,鋒芒畢露,劍氣縱橫,卻是讓這清冷的官道上更添三分肅殺之意。

「你是何人,膽敢擋我天禪寺的座駕?」持戒力士厲聲呵斥。

剎那間,他全身的肌肉 地鼓起,幾乎膨脹了三倍不止,乍一看,整個人的圍度驟然提升,身形竟然都比剛剛高大了一倍,恐怖的力量在腳下蔓延。

地面崩裂,一道道裂痕如狂蟒肆虐,生生壓向了那背負大劍的青年。

彭……

就在此時,一道凌厲的劍氣長嘯轟鳴,一道道蔓延而至的裂痕陡然崩斷,恐怖的氣壓如洪水決堤,瘋狂涌至,竟是將那高大威 的持戒力士震退了十步不止。

「你……」持戒力士驚怒交加,失聲吼道。

「大悲劍意,已經得了三分火候……你是听劍山的傳人,莫問年……」

突然,一陣輕慢的聲音從車廂內緩緩傳來,讓人听之心安,持戒力士原本慘白的臉龐也瞬間恢復了血色。

「好,不愧是天禪山最年輕的法僧,一眼便看穿了我的來歷。」

莫問年手持大劍,橫身而立,眼中泛著前所未有的異彩。

在天禪山,唯有破了天禪戒關,才有資格被稱為法僧。

當今山門之中,能夠稱得上最年輕法僧之名的,唯有那號稱天禪山最強傳人,無相。

「無相,我今天便是沖你來的。」莫問年持劍直指。

「我在這里等了你三天三夜,便是要挑戰你。」

「阿彌陀佛。」

就在此時,一聲佛號響徹,從車廂內傳來。

「你不過八寸之境,如何擋得住那無邊佛法?」

「于絕境之中,妄行無法之事,才能勇 精進,持劍入道……」莫問年沉聲道。

「這是當年黑劍留下的話……」

車廂那,那年輕僧人的聲音微微動容。

「可惜,那是謗佛之人,生性狂狷,為天不容。」

說到這里,那年輕僧人的聲音悠悠輕嘆︰「你如他一般,可惜卻沒有他那樣的氣魄與實力。」

「無相,你架子可真大,膽敢妄評前人?」莫問年冷笑道。

「當年黑劍拜山天禪,你們問他為何見佛不拜。」

「黑劍說,持身廣大,見佛不拜又何妨?只此一言,佛門大開,金光普照……就連你天禪山的先輩都擋不住那個男人的鋒芒,你又何德何能?敢出此妄語?」莫問年冷笑懂啊。

「青山嫵媚多如是,只恨古人不見我。「

澹漠的聲音再度響起,如古鐘悠悠,似木魚沉沉。」狂僧,說得天花亂墜,也不如手中生死。「

莫問劍一聲暴喝,眼中殺機驟閃爍,凌厲的劍光沖天而起,將自己的頭顱生生砍下。

血光沖天,如柱漂洋,那顆碩大的頭顱在半空中悠悠蕩蕩,圓瞪的雙目充斥著不可置信的深情。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慈悲佛號徐徐響起,透著悲天憫人之意。

「法上,是否為他收尸?」持戒力士問道。

「生于天地,歸于天地,何來收尸?」

「法上妙悟。」

持戒力士雙手合十,臉上透著無比的虔誠和恭敬。

從始至終,這位天禪山最年輕的法僧都不曾下車,甚至連面都沒有露過半分。

話音剛落,素白的車架再度行駛,與路旁的猩紅尸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天地之間,生死剎那,便在這一念之隔。

「法上,日月山的林明出了變故,身受重傷,如今依舊未曾出關。」

持戒力士緊跟在車架旁,將剛剛獲得的情報緩緩道來。

「至于他敗在何人之手,卻是不得而知……有消息說,可能是歸墟之人出手……」持戒力士恭敬道。

「日月山明……听說此人得了星猿法相的加持……」

車架內,無相輕語,隱隱能夠听見轉動念珠的聲音。

「如今林明重傷不出,只怕日月山也只能淪為笑話。」持戒力士澹澹道。

在他眼中,自然是天禪山為當世第一,其他人都要淪為陪襯。

這樣的嗔念在他成為持戒力士的那天起,便已根深蒂固。

「你不知道日月山的妙法……」

突然,無相說話了。

「天地有日月,世間有陰陽……孤陽不生,獨陰不長,日月山從無唯一之光華。」

「法上的意思是……」持戒力士聞言變色,忍不住追問道。

「如今陽衰,則必陰盛……如今看來是藏不住啦。」

悠悠輕語響徹,彌散在清冷的官道上,隨著那素白的車架越行越遠,最終不可听聞。

……

望玄城郊外。

一座破舊的屋舍,這里原本是靜慈庵的糧倉,距離庵堂不過半里路。

自從那夜變故之後,洪小福便時常來到這里。

李末還以為他轉了性子,親近自然,參法悟道,終究是走上了正途。

「我來了……」

來到糧倉前,洪小福敲了敲門,只听得「吱呀」一聲,松動的木門徐徐開啟。

剛進來,洪小福便看清瘦弱白皙的寧懷咒雙手抱膝,蜷縮在牆角,不遠處有著一條死貓硬挺挺地躺在那里。

「這是……」

洪小福眉頭微皺,卻沒有說下去。

經過這些日子的接觸,他對于眼前這位神秘少女的體質已經有了大概的了解,只要大不在的時候,但凡靠近後者的小動物都活不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不能離開我太久……」

寧懷咒的神情有些暗然,像是做錯事情的小孩,低著頭,似在辯解,又像是在認錯。

「不怪你……我朋友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下輩子它能投個好胎。」

說著話,洪小福放下飯盒,將那只死貓的尸體挑了起來,便往外走。

「你去哪兒?」

寧懷咒將其轉身,有些慌亂地問道。

「我把它給埋了。」

聞听此言,寧懷咒慘白小臉上的不安消散了幾分,可是看著洪小福遠去的背影,依舊忍不住道︰「你……你快點回來……咳咳……」

「很快。」

片刻的等待對于寧懷咒而言,卻顯得極為漫長,那雙含水的眼眸死死地盯著門口,她想要起身出去看看,卻又有些猶豫。

終于,腳步聲再度傳來,寧懷咒緊張地抱住自己的雙膝,見到洪小福進來,她才如釋重負,病嬌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

「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說著話,洪小福便將帶來的飯盒打開,誘人的香氣瞬間彌漫了糧倉。

「你以後快些來,吃什麼不打緊。」

寧懷咒緊緊地靠在洪小福的身邊,她從小錦衣玉食,對于口月復之欲並沒有太多的追求。

相反,只要待在洪小福的身邊,她便感覺輕便舒適了不少,就連孱弱的身體似乎都轉好了許多。

同樣,洪小福每次與其接觸,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異樣。

最大的變化便是他的修為,僅僅五天的功夫,他終于打破了瓶頸,突破到了內息境八重。

這樣的提升讓洪小福都覺得驚奇,因為按照李末所說,他至少還需要三個月才能突破境界。

洪小福隱隱感覺,這應該與眼前這位神秘少女有關。

「你不是說不能讓別人發現嗎?我總得想個法子,讓我的朋友不要注意。」洪小福咧嘴笑著。

說到這里,他都有些佩服起自己來,就連李末都未能察覺到自己的變化,反而讓他湖弄了過去。

「一定不能讓別人發現……」寧懷咒抱著一根雞腿,便啃便說道。

自從來到這里,她胃口都好了許多。

「你偷偷跑出來家里人會擔心的吧。」

洪小福看著寧懷咒吃得正香,忍不住開口道。

寧懷咒愣了一下,旋即低下了頭︰「我是個怪物……誰會為怪物擔心……」

呢喃的輕語顯得極為落寞,她似乎是在問自己,又好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叮鈴鈴……

就在此時,寧懷咒手腕上的金環突然響起起來,她秀眉微蹙,只覺得鑽心的疼痛。

「怎麼了?」

「這支金環每次響我都感覺……不舒服……」寧懷咒銀牙緊咬道。

「那趕緊摘下來……」

說著話,洪小福便探出手來,剛剛觸踫到金環,丹田處的內息驟然躁動,恐怖的力量隨之傳來,將其震飛了出去。

「小福……」

寧懷咒面色驟變,趕忙上前查看。

「傻丫頭,那是日月金環,你是摘不下來的。」

突然,一陣澹漠的聲音從門外悠悠傳來,話音剛落,破舊的木門 地炸裂。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緩緩走了進來,她鳳目含光,顧盼生輝,白皙的臉蛋上透著高高在上的威嚴與壓迫,青衫寬袍,恍若男子裝扮,將其襯托得更顯英姿颯爽。

「你……你是什麼人?」寧懷咒靠在洪小福的身前,看著眼前的女子,不由露出異色。

「日月當空……我叫武曌。」

「日月山!?」寧懷咒花容失色,看著手腕上的日月金環,似乎猜到了什麼。

「不愧是劍君府家的丫頭,真是聰明。」

武曌輕語,冰冷的目光旋即投向了洪小福。

「你倒是特別,竟然能夠壓制這丫頭的特殊體質?」

武曌凝聲輕語,竟然一眼便勘破了其中的奧秘。

「你想干什麼?」洪小福沉聲道。

他從這個女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這種壓力就如同螞蟻站在大象面前一般,孱弱無力,生死也不過只在須臾剎那。

「自然是帶這個丫頭回去……順便見識一下擊敗林明的那位高手。」

武曌絕美的臉蛋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話音剛落,洪小福面色驟變,武曌已然出現在他的面前,玉手擒拿,便勒住了他的脖子,將其提在了半空中。

「我日月山,每代傳來向來都是日月同光,林明那個廢物折了,我就不得不出面了……」

冰冷的聲音在破舊的糧倉內緩緩響起,好似刀兵交錯,洪小福雙腿在半空中亂蹬,一身的血氣都被壓在了心髒處,仿佛隨時都會爆開。

「你放開他……」

寧懷咒急了,直接撲向了武曌。

嗡……

磅礡的內息如狂風席卷,卻是將這個病殃殃的丫頭直接震飛了出去。

「你……」洪小福的雙眸已經泛起了眼白,深深的憤怒依舊讓他握起了拳頭。

彭……

然而,他的雙拳剛剛攥緊,一股侵略性的力量便隨之而來,將他雙手的骨頭全部碾碎。

「啊啊啊……」

「很顯然,我那位師弟可不會敗在你的手里。」

武曌顯得意興珊,澹漠的美眸中閃過一抹深深的殺機,修長的五指緩緩用力,絕強的壓力死死地叩向了洪小福的脖頸。

「殺人……是犯法的!」

就在此時,一陣澹漠的聲音從武曌的身後 地乍起,後者勃然變色,手臂輕輕一抖,洪小福便如同沙包一般向著身後橫甩而去。

如此可怕的怪力足以催金斷石,一旦砸落,血肉之軀立刻四分五裂。

突然,一只大手探來,渾圓成勾,挽著洪小福的身體,不斷卸去勁道,與此同時,另一只手,五指成爪,驟成擒龍之勢,恐怖的內息連連爆開,向著武曌橫壓而去。

彭……

兩道身影 地踫撞在一起,暴戾的勁風沖天而起,瞬間便將破舊的糧倉撐破。

彌漫的煙塵中,一道身影沖出,右手洪小福,左手寧懷咒,跳月兌廢墟之外。

「是……是你!?」

寧懷咒抬頭望去,當看清李末的面容,頓時露出驚異的神情。

這不就是那日闖入她的院中不受影響的男人!?

「林明便是敗在了你的手中!?」

散亂的煙塵中,武曌緩緩走來,強大得氣息甚至超過了當日的林明。

「不愧是歸墟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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