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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桌子底下的交易!齊羽的殺機(二合一)

規則只是流程,內定才是結果

鑄劍山中,生死劫殺。

這樣的惡性事件翻遍龍淵府的歷史都屈指可數,如此喪心病狂的凶徒尋便犄角旮旯也找不出第二位來。

毫不夸張地說,鑄劍山事件的影響才剛剛開始。

今夜的屠殺也只是起了個頭。

作為當事人,李末當然要過來問問。

「動手的人是絕劍道的霍七姑,她是寧絕劍的師傅。」陳王度坐在了李末的面前,倒也沒有任何隱瞞。

「這個我知道了。」李末澹澹道。

這些可是霍七姑的臨終遺言。

「絕劍道的人活不了了……一百八十三人,一個不留。」陳王度澹澹道。

這位玄天館特使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的變化,一百八十三條性命在他眼中就如同這飯桌上的雞鴨魚肉。

「夠狠的。」李末輕語,倒也沒有太大的波動。

這一百八十三人應該都是絕劍道的核心弟子,他們也未必知道霍七姑的行動。

然而,如此大罪,就憑他們同出一門便已經該死。

要知道,陳王度給霍七姑的定性等同造反,別說滿門誅滅,就連廚房里的雞蛋都要給搖散黃了,被褥上的 蟲都要拿出來活活曬死。

一百八十三條性命,這已經是在不誅連的情況下所產生的最仁慈的結果。

「絕劍道也著實是找死……殺頭的大罪,誰也保不住他們。」陳王度冷冷道。

絕劍道在龍淵府扎根多年,經營有道,背後的能量自然不小。

然而,此次惡性事件卻非同小可,簡直就是在挑戰玄天館的威嚴,無論頭上的傘有多大,也撐不住。

「龍淵府衙巡防營副營長玩忽職守,盧府主已經送他回家了。」陳王度又道。

堂堂六寸高手,竟然能夠藏在山中廟內,若是無人接應安排,必不可能。

這就如同李末前世大考,誰能在考試前將小抄安排放入考場?

「回家了?」李末一愣。

「回老家。」

「明白。」李末點了點頭,又是殘忍的老天爺啊。

「巡防營營長降三級留用……」

一夜之間,龍淵府仿佛變了天,李末從陳王度的口中得知,各大世家門閥多多少少受到了牽連。

府衙內的高層也被清洗了一波。

總而言之一句話,龍淵府重新洗牌了,多少人的命運因此而改變。

就這一夜,霍七姑的祖宗十八代都被罵得跳了棺材板,祖墳都得被罵得炸膛。

「我差點死在山上。」

李末對于龍淵府的變化並不關心,話鋒一轉,開口道。

陳王度撇了李末一眼,沒有說話。

他哪里能夠想到,李末竟然能夠無視黑劍古碑的劍意,在眾目睽睽之下登頂?

這種奇詭的事情別說他沒想到,恐怕就連霍七姑都沒有想到。

事實上,霍七姑原本是想等到考核結束,眾人登山祭碑,點燃【元骸滅壽燭】,將所有人都送下去陪她的寶貝徒弟。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今日在鑄劍山中的人現在還能活著,都應該給李末磕一個。

「此後二十年……龍淵府將是羅浮山的天下。」陳王度開口了。

這等于是給李末的補償條件。

畢竟,作為陳王度未來的前程和機緣,李末在此次事件中也算得上是受害者,總得拿點補償,表示表示。

二十年的時間足以讓一方宗門崛起。

同時,這也是陳王度能夠照顧到的時間。

在這二十年內,龍淵府的許多政策和資源都將向著羅浮山傾斜,就連每年朝廷扶持地方捉妖的經費等等都能劃撥出一份來。

至于二十年以後,那時候的陳王度應該已經干不動,到了退休的年紀。

一朝天子一朝臣,陳王度能夠保證的也只有這二十年的紅利。

「二十年足以讓羅浮山成為龍淵府第一山門。」陳王度開出的條件不可謂不重。

花秋醉若是再次,恐怕都要笑出眼角細紋來。

若是換成蕭朝淵,他得當場給陳王度磕一個,畢竟因為李末的關系,他已經繼任山鬼院首座。

十年之內,蕭朝淵可是很有希望角逐掌門之位的。

當年,蕭朝淵流落京城的時候,那算命的瞎子可是說過,他伴生庸碌如浮塵,四十歲之後必遇貴人,一飛沖天,成就無雙,可為一宗之長。

自從遇見李末之後,他的命數便開始轉變,曾經的預言或將成真。

如果羅浮山在他的手中真的成為龍淵府第一山門,那真是可以名留羅浮青史了。

「我呢?我就沒有什麼好處?」李末忍不住道。

二十年太長,他只爭朝夕,集體榮譽感也不能當飯吃。

羅浮山的騰飛不能影響他個人的好處。

「年輕人,果然……會把握當下。」陳王度笑了。

他對于李末這種直爽的性格還是比較喜歡的。

可是,他誤會了,李末並非直爽,他是那種鷹過都要拔根毛的主。

如果只是讓羅浮山獲得二十年發展的機會,他這趟可就白跑了。

「選拔考核結束之後,玄天館都會授予最杰出者一件寶物……」

陳王度想了想,突然開口道。

「我听說……提前晉級者是沒有資格參加評選的吧。」

李末知道,這是玄天館的規矩,各域選拔考核結束,除了獲得進入玄天館的機會,最優者還能被賜予一件寶物。

然而,所有提前獲得【玄玉令】,免試晉級者卻不在此列。

畢竟,免試已經是極大的認可和福利了,況且又沒有參加考核,根本無法評定最優……因此歷屆最終獎勵都與此類弟子無緣。

「年輕人,規則只是流程,內定才是結果……我說是你的就是你的。」

陳王度笑了,顯然對于還未進入編制的李末壓根不了解其中的門道。

「最終解釋權在我這里。」陳王度輕笑道。

「前輩……」

李末咧著嘴,提起酒壺給對方倒了杯酒,神情也變得恭敬起來。

「我能打听一下,這次龍淵府的最終獎勵是什麼嗎?」

「說來也跟你們羅浮山有緣。」陳王度略一沉吟,倒也沒有隱瞞,這件寶貝早晚都會是李末的。

「嘿嘿,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陳王度的聲音仿佛充滿了魔力,回蕩在清冷的亭台中,勾起了李末無限的遐想。

……

這一夜注定無法平靜。

夜深了,草頭巷口的攤位都零零散散地收攤回家。

唯有角落處,一家賣糖水的攤位前還亮著燈籠。

月光下,馮萬年緩緩走來,看著那坐著唯一客人的桌子,徑直走了過去。

「多少年不見了,想不到你來到了這種地方。」

鄭基抬頭,看著馮萬年,咧嘴輕笑。

「小嘰嘰,你不在京城好好地做你的二世主,跑到龍淵府來干什麼?」馮萬年澹澹道。

「別再叫我小名了。」

鄭基眼角瞅了瞅,神色微正,忍不住多看了馮萬年一眼。

「馮老大,你當年在京城……」

「誰他媽是你老大,佔誰便宜呢?」馮萬年抬手就是一記腦瓜崩,恐怖的力量震得空氣浮動,泛起的火光在黑夜中 地閃爍。

「你……」

鄭基豁然變色,下意識模了模腦門,卻是一片焦黑。

「你家老爺子可真舍得,居然給你換了個天靈蓋。」馮萬年輕笑道。

「你……你下死手?」鄭基戰戰兢兢道。

「我可還沒用力呢。」馮萬年笑道︰「不過你真應該感謝你家老爺子,否則的話,你腦袋今天得開瓢。」

「你……」

鄭基面皮輕顫,微縮的眸子里涌起深深的忌憚,他知道這句話並非開玩笑。

在他眼里,馮萬年自小就不正常,他的骨子里藏著被壓抑的惡鬼。

「小嘰嘰……我離開京城也有四五年了吧……你大約覺得自己這些年勤修苦練,便能夠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了……」

馮萬年的臉上對著和煦的笑容,就好似冬日里的陽光,明明燦爛無比,無讓人刻骨發寒。

「我……我……」

「你要不要跟我練練……鄭基拔菜……你這次要拔拿根菜?」馮萬年眯著眼楮,澹澹道。

「馮……馮老大,你別誤會……我今天就是跟你開個玩笑。」

鄭基的臉上硬是擠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

「鑄劍山上的事我可不想再有第二次,如果在當著我朋友的面,跟我這里找存在感的話……」馮萬年真誠地笑道。

「你們家就你這根獨苗吧?」

馮萬年話鋒一轉,突然問了一句不相干的問題。

「我……我明白了。」鄭基低下了頭,就如同老龜吐沫,再也支愣不起來似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以為自己修為大成,自然能夠傲視天驕,再也不懼眼前這個噩夢。

然而當他再次面對,烙印在血骨之中的壓迫感和恐懼感就跟踏馬竄稀似的,噴薄上涌。

「說說吧,來龍淵府干什麼?」馮萬年澹澹道。

「參加玄天館的選拔考核。」鄭基忍不住道。

「你參加個雞啊……你不就是玄天館的弟子嗎?」馮萬年抬手就是一個巴掌︰「過來虐菜找存在感?」

「其實我是沖著這次龍淵府的最終獎勵來的。」鄭基壓低了聲音,湊到了馮萬年的跟前,小聲道。

「獎勵?」馮萬年眉頭一挑,露出異色。

「我就是為了這件寶貝,才托了關系,進來參加此次考核。」鄭基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澤。

「什麼獎勵?」馮萬年下意識地問道。

「一柄劍……黑劍留下的一柄劍……」鄭基的拳頭都攥了起來。

黑劍的凶名在京城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許多貴族門閥的弟子都是听著他的故事長大的,嚇小孩極為管用。

正因如此,鄭基才不遠萬里,前來龍淵府,為得就是拔得頭籌,獲得黑劍留下的這柄劍。

「原來如此。」

馮萬年神色澹然,站起身來,便要離開。

「馮老大,別走啊……你怎麼這種反應?」

「這把劍你得不著。」馮萬年頭也不回澹澹道。

「只要你不出手,龍淵府誰能與我一爭?」鄭基昂首挺胸,傲然道。

「小嘰嘰,不信你瞧著吧。」

馮萬年雙手抱頭,悠哉悠哉地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

龍淵府,三百里外。

一座荒蕪的亂葬崗,廢棄的義莊內掛著白色的燈籠,森然的燭火在風中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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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道兄,你竟然躲在了這里……」

黑夜中,一陣冰冷的聲音悠悠傳來。

白骨觀主神情警覺, 地抬頭望去。

「齊羽!?」

「想不到你膽子這麼大,竟然敢借【元骸滅壽燭】給絕劍道的瘋子……」齊羽走進義莊,澹澹道。

「這次還要多虧你……」白骨觀主心神稍安。

鑄劍山的事情剛剛發生,齊羽便傳信給他。

以玄天館的力量,肯定會查到白骨觀,果然僅僅兩個時辰,龍淵府的高手便圍了白骨觀主的老巢。

「我哪里知道這個瘋婆子竟然這麼沒用。」白骨觀主咬牙切齒。

霍七姑有他的【元骸滅壽燭】相助,竟然都沒能殺死浴皇,反而鬧出如此大的動靜,甚至將火引到了他的身上,簡直蠢該萬死。

「白骨,你已經沒路走了。」齊羽突然道。

「玄天館的能量你是知道的,憑借他們的手段,找到你只是時間問題。」

「我現在又能如何?」白骨觀主咬牙道。

「你可以寄生于羅驚狂,以他的身份繼續活下去……」齊羽澹澹道。

「不行……他是我的弟子……」白骨觀主咬牙道。

「他不僅是你的弟子吧……」齊羽眸光輕凝︰「還是你的兒子……白骨,轉世成人,你多了不該有的東西啊……」

「這是最好的辦法……當然你也可以幫他進入玄天館,成為本次第一……或許還能爭取到恩典,饒你性命。」齊羽話鋒一轉,澹澹道。

「第一?」白骨觀主眉頭皺起︰「談何容易?那位浴皇身份神秘,有他在只怕……」

霍七姑都沒能殺死此人,可見有多難纏。

「你可以親自出手。」齊羽突然道。

「我?」白骨觀主面色一沉︰「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如何出手將他抹殺?」

那位浴皇大帝太神秘了,至今都山水不顯,想要將其斬殺,談何容易?

「你不知道,我知道。」齊羽突然道。

「你怎麼會知道?」白骨觀主露出異色。

「我聞到了他身上【元骸滅壽燭】的味道……」齊羽神色澹漠,喃喃輕語。

「我倒是沒有想到,傳聞中的浴皇……竟然會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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