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撲面而來的久遠氣息，仿佛這片天地，已經有數千上萬年，沒有被打開過了一樣。
這種氣息，同樣的讓步霜的眼神，黯淡了幾分。
由此可見，鴟尾一族當年離開之後，怕是再也沒有回來。
「四聖靈之一，玄武號稱北冥大帝，顧名思義，代表著極致的長壽，執掌極寒黑水，這一片黑海，應該就是北冥大地帝留下的了。」步霜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道。
凌志微微一愣，「意境可活千年，王境可活萬年，無論再強，當一萬年壽命到來之際，都會生死道消，當真如此？」
他很難想象，類似水無痕那樣的強者，會因為這樣的原因，而無法活的更久，連時間都可以短暫停止的人，逆天改命，真的不行嗎？
「對，即便是水前輩。」步霜似乎知道凌志在想些什麼一樣，「一萬年，是一個極限，一個誰都無法突破的極限。」
「前輩雖然幫你奪回了三年的時間，但是你也看到了，那是他借助兩名王境的肉身，抵抗了雷劫，那可是鴟尾一族王境強者的肉身，那樣的強者，血脈之力早已達到了極品靈獸的層次。」
「而即便如此，前輩借助整個秘境的力量，也只是在秘境之中開拓出一片虛空，與其說定住了時間的流逝，不如說減緩了那一片虛空的時間流逝，使得里面三年，外面不過寥寥幾日的功夫。」
「所以，沒有人，可以熬得過這萬年大劫。」
「沒有任何辦法？」凌志皺眉，武者修煉，本就是逆天而行，要掙月兌凡身，突破百年的壽命，如果一切都有極限，路終究有盡頭，那豈不是平白失去了三分至尊味道？
步霜沉吟了一聲，「倒也不是，如果你戒指中的參王，可以經過神藥之劫，進化為神藥的話，或許可以幫你在王境中，多活一世。」
「一世？」
「對，整整一萬年。但是這樣的方法，武者只可以使用一次，而代價，則是一株需要成長數萬年，乃至數十萬年的，經過無數次雷劫，方才能成長出來的神藥。」
凌志沉默了一下，看向面前黑色的海面，玄武一族留下的這片地方，出奇的安靜，也沒有凌志想象中的宮殿之物，除了一座座冰山之外，就是這片黑色的海洋，一切都仿若無人之境，沒有生物生活過的跡象。
「那難道類似真龍，玄武這樣的聖靈，也只能存活一萬年？」凌志搖頭，有些無法接受，「一個紀元，才允許一頭真龍的誕生，一個紀元有多年？百萬年？千萬年？乃至億萬年？」
「四聖靈他們，或許早已邁入了另一個境界中了吧。」步霜開口。
「聖靈，自然可以活的更久，遠非一萬年。」
就在兩人面對這片黑海，一陣感慨的時候，突然間，一道蒼老的聲音，傳入了他們的耳中。
兩人一愣，隨即身上氣息瞬間鼓動起來，一臉的凝重。
以他們兩人的境界，竟然會被人靠近，而不知道，可想敵人的境界。
「不用激動，我沒什麼敵意。」
噗通一聲，面前黑海海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水花，水花之大，怕是方圓有數十里，即便是在十分遼闊的黑海中，也激起了很大的水浪，水浪撲打向兩人。
步霜眉頭微蹙，迅速躲開，往後逼去。
凌志本來已經抬腳，卻又停了下來，目光閃爍了一下，竟就這麼以純粹的肉身，硬抗黑水的沖擊。
龐大數量的黑水帶來的沖擊力，可以輕易轟散一座冰山，但是凌志卻站在黑水之中，無動于衷，任黑水汩汩而流，就是無法使得他的身體動彈半分。
但是同樣的，一層厚重的冰塊，一層層的浮現在了他的身上。
黑水之寒，令人震驚。
而凌志，也正是有意要感受一下黑水的冰寒之力，方才會如此做，這也是他對自己肉身之力的一種自信。
「不錯，身體乃武者修煉之根本，不忘根基，方得始終。」聲音再次響起，隨著水浪的逝去，凌志他們終于見到了說話之人的樣子。
這是……一頭龜，一頭龐大無比的龜，一頭光是一只腳，就有海中一座冰山般龐大的龜！
「玄武？」步霜詫異道，急忙從空中降下，微微低頭，恭敬的道，「見過前輩，晚輩不知道，此地竟然還有玄武一族的族人留下。」
對于四聖靈，無論是武者還是凡人，大多都是十分的崇拜的，十分的敬畏。
凌志指著面前的這頭烏龜一樣的生靈，有些沒反應過來，「玄武，不應該是一條蛇和一頭龜的合體嗎？怎麼會就是純粹的龜的形體？」
巨龜本來一向平靜，甚至一直都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覺，對于凌志的行為也是一副指點的模樣，但是凌志此話一出，它卻是突然變了神態。
就是步霜也一臉奇怪的看向凌志，似乎她所知道的玄武，本就是這個形狀。
「你怎麼會知道玄武本體之形？那是成為聖靈之後，才會蛻變的形狀！」巨龜開口，聲音十分的悠久而滄桑，但是去遮蓋不了它語氣的激動。
「呃，流傳下來的傳說中，就是這麼說的啊。」凌志道。
「流傳？」巨龜陷入沉思，突然目中精光爆閃，問道，「你不是輪回星的人，你是通過輪回池而來的？」
「正是。」
「來自其他星球，又知道玄武本體之形，莫非是……那顆傳說中的，蔚藍色星球。」
凌志一呆，蔚藍色的星球，他相信，宇宙之中，自然有很多，但是他卻知道，巨龜所言的，是那一顆星球。
他的家鄉，地球。
所以他點頭。
巨龜突然激動的動了起來，僅僅只是往前走了一步，四條腿就像四根通天一樣的巨柱，掀起了十八級的海浪和台風。
這巨龜的實力，恐怕至少已經在王境中期，一身氣息深不可測，比之步霜，還要強悍的多。
「地球輪回不開，聖靈永不再現。地球開輪回，」巨龜仰天大吼，「我族聖靈，終于要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