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下了遮羞布。
面對厲聲的質問之語。
朱允炆直接被懟的啞口無言，默默的低下了頭。
這個事情上面，他知道自己不佔理，那些事情確實他在呂氏的指引之下做出來的。
雖不是他策劃的，但他是執行者，也是參與者。
生在這樣一個大家庭里面，誰都不是傻子。
當時任誰任何人都不會想到，這件事情會被眼前的老人知曉，都有著一絲的僥幸心里。
知道眼前的老人，因為太子的死亡本就已經勞神費力了。
想來也沒有精力去關注這個小問題。
智者千慮必有一疏。
終究還是被眼前的老人發現了他們之前搞的小動作，沒有逃過他的法眼！！
短暫的愣神後，朱允炆抵著頭，言語中略帶歉意︰
「皇爺爺，對不起！！」
「孫兒之前不該對你撒謊，不該騙您」
朱元章輕輕的揮了揮手，打斷了他後續要說的話，道︰
「這些事情我都能夠理解！！」
「人之常情的事情，咱都懂，那個位子對于任何人來說都充滿了無盡的誘惑，人都是自私的，為自己著想也是無可厚非的。」
「即使我知道了這件事情，心中雖然有些不舒服，卻也沒有對你母子如何，也未曾多說過你們一句話。」
「咱們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說著，老朱微微一聲嘆息，繼續說道︰
「老三佔了一個‘嫡’字，但你也一樣是咱的大孫子。」
「在我心中，哪怕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依舊對你抱有很大的希望，依舊將你們放在同一水平位子，擇優而立，給你們同等的機會！！」
「但經過大半年的時間考量你們兩人，事實證明老三給方面的處理能力，真的比你強！！」
「我知道你心里不願意承認，但是事實勝于雄辯！！」
「不可否認，你的讀書學習能力確實比他要厲害上許多，對于所謂的‘知乎者以’儒學方面他不如你。」
「但從治國方面來說，他甩了你不知道多少條街。」
「精鹽，土豆，賑災，滅倭寇，稅制改革，開海禁，其中任何一項事情，落在你身上，你能辦到嗎？」
「任何一項東西，對于咱們大明來說，都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咱地下的位子，牽扯到的是一個國家，數萬萬百姓！！」
「考量的東西不一樣啊！！」
「還記得之前咱們聊賑災之類的事情嗎？」
「你給出的是什麼樣的答桉？」
「說實在的，我真的很失望，當時你身邊為你出謀劃策的人那麼多，你依舊沒有辦出過一件像樣的事情來。」
「一件都沒有！！」
「你能挑起一個國家的重擔嗎？」
「擇優選擇，你覺得咱們大明江山交給你好，還是老三好？」
隨著朱元章將一切事情娓娓道來，朱允炆也不是傻子，腦海之中不禁回想著過往的種種事情。
雖然他心里很不願意承認，但也知道眼前的老人沒有半句假話。
以前他沒有想那麼多，心里想的更多的都是覺得眼前的老人偏心。
都覺得是朱允熥蒙蔽了眼前的老人。
都覺得是別人的錯。
當一切被老人點穿之後，將一切串聯了起來。
朱允炆默默的低下了高昂的頭顱，變得越發的沉默起來。
「哎」
看著眼前人的模樣，朱元章一聲長嘆，繼續開口道︰
「想來你心里已經有了答桉了吧！！」
「在我心里確定了人選之後，冷落你就已經成了定局了！！」
「其實我冷落你，讓你與我保持距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在保護你！！」
「要是我依舊對你那般的好，對你那般的親切，那才是真正的害了你！！」
「如果不冷落你，讓你斷絕了那分心思，我百年之後，老三登上那個位子，你該如何處之？」
「與老三對著干或者造反？」
「你覺得就憑你手中的力量，以及你的能力，你能夠斗得過老三嗎？」
「我沒死，我還在，還能夠保你平安，我要是去了，你又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老三會不會對你留手？」
「老三的性格，這段時間你還是多少有著了解的吧？」
「殺不殺你？」
說著，朱元章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
「答桉顯而易見的！！」
「所以與其說我冷落你，不如說我在保護你！！」
「你心中有恨，恨這人，恨那人的，那我該恨誰？」
「與其恨別人，不如多想想自己是個什麼情況！！」
「男人，不要把所有的問題都歸結在別人身上，只會怨恨別人的人是蠢蛋，永遠成不了大事！！」
不可否認。
朱允炆這段時間做的那些事情。
真心的讓老朱失望，讓他心寒。
可以說，這段時間的考量來看，眼前的小家伙，真的是太女敕了，太女敕了。
猶如溫室里的花朵一般。
不管做任何事情，都猶豫不決，前怕狼後怕虎。
與朱允熥那小家伙比起來，可謂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的扔啊！
想到這里，朱元章心里也是一陣欣慰，還好朱允熥能夠挑起大梁來，如若不然要是真的將大明的江山交到了眼前少年的手中。
後期大明會走向何方，會成為什麼樣子，他真的不敢想象。
于此同時，低頭沉默了許久的朱允炆，抬起頭看著眼前的老人，臉上帶著一絲憤怒，開口質問道︰
「皇爺爺，既然那個位子已經給了老三了！！」
「孫兒已經退出了那個位子的爭斗。」
「你口口聲聲說是在保護我，保護我們娘倆！！」
「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那麼狠心？」
「為何要將我的母親賜死？」
「為何？」
「為何不讓我們遠走他鄉，讓孫兒帶著母親去別地就番？」
「告訴我，告訴我！！」
「這就是您口中所說的保護嗎？」
「如果是這樣，您為何不連孫兒一起給賜死，為何要留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苟活在著世間！！」
「您這樣做法未免太過于殘忍，殘忍了吧！！」
嗯？
听著如此的質問聲音，朱元章臉上舒緩的神情，瞬間收斂了下去，眼神變得無比的凌厲，氣息中有著無盡的殺意在翻騰。
于此同時，他轉頭冷冷的盯著眼前的人，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冰涼的尸體，漠然回道︰
「那是她該死！！」
「該死！！」
「我能夠給她一個體面，已經是對她最大的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