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憐星剛離開的時候,蘇玄還一個人愣在半空,足足反應了有一陣子,他才猛地一拍額頭,接著瞪大了雙眼。
「好像鬧誤會了?」
一念及此,他哪還站得住,急忙動身往夜憐星的寢殿追去。
……
此時,夜憐星正坐在窗邊,目光怔怔的看著窗外夜空,雖然煙火晚宴尚未結束,但她卻已經算是落荒而逃了。
真正令她無顏面對蘇玄的是,對方似乎僅僅想要表達感激之情,而自己卻偏偏會錯了意。
想到這,她不由搖頭嘆了一聲,正默默想著以後見面時該如何開口之際,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現在殿前。
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識念感知到蘇玄的出現,夜憐星便傳音出去︰「既然來了,便進來吧。」
話音剛落下,一道白衣翩翩的身影便出現在她的一側。
「夜姑娘,其實我……」
蘇玄還未來得及把話說完,便听一旁的夜憐星搖頭道︰「你無需解釋,你的感謝心意我已經知道了,天色已晚,你也早點回去休息,準備明天的修煉吧。」
話語說的極為平淡,可蘇玄卻還是听出了一絲距離感。
難不成,自己這還是將事情弄砸了……
「夜姑娘,我還有話想說。」深吸了一口氣,蘇玄又道。
然而,夜憐星卻並不準備听下去。
她緩緩起身,將窗關上,平靜道︰「早點休息吧。」
蘇玄听到這句話,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只得咽了回去。
他怔怔注視著對方片刻,終于是緩緩抱了抱拳。
轉身的時候,他的話音還是傳了過去︰「其實,我是想道別的。」
說完,蘇玄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再也無影無蹤。
當蘇玄離開之後,夜憐星原本繃著的表情終于再也控制不住,各種各樣復雜的情緒全部浮現在臉上。
他,要離開了,剛剛是特意來解釋,順便向自己道別的,可自己卻……將他趕走了。
只因為自己現在無顏面對他,甚至是不敢面對他。
不知怎的,夜憐星忽然感到自己的內心一陣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麼,又像是觸手可及的某樣東西未能抓住一般,使得她此刻忽然間彎子,突然冒起了冷汗。
急劇地呼吸著,她伏在窗邊,身子不住的起伏,面色格外蒼白。
「呃,突然想起來,我還忘了一件事……」
突然間,蘇玄的身影又一次繞了過來,話音也緊隨著傳了過來。
但他卻看到了夜憐星的異樣,不禁立即走過去,將其扶著坐到床邊,出聲問道︰「夜姑娘,沒事吧?」
夜憐星搖了搖頭,面色復雜的看了蘇玄一眼,問道︰「你為何回來?」
原本想說的那件事情,此時蘇玄又覺得還是不說為好。
「虛空迷霧已經完全驅除掉了,可夜姑娘你現在的狀態……」
夜憐星勉強恢復了平靜︰「已無大礙,不用看了。」
「其實我……」
蘇玄這次試探著開口說道,他等著夜憐星接下來的態度。
如果對方還是要自己離開的話,那就全都放在心底深處,以後再也不提,然後過兩天便去尋找沐韻寒。
但是夜憐星這次一句話也沒說,反而是注視著蘇玄,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見此,蘇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後說道︰「其實,除了此次的感謝以外,這次的煙花的確還藏有我一個比較自私的惡趣味。」
「?」夜憐星眨眨眼,看著他,有些不解。
蘇玄繼續說道︰「我知道,其實在你心中,一開始只是把我當成一個天賦不錯的晚輩,想要教導的吧?」
「後來經過逆天至寶一事,你又動了其他的惻隱之心,甚至有可能想要將我收為徒弟。」
「而我呢,剛遇到你的時候,的確覺得你很有趣,如果你真的是一個男人,那你絕對是我一輩子的好知己。」
「可……在得知既神秘又強大的太淵界主其實是一個女子之後,我那個比較自私的惡趣味就發作了。」
夜憐星听到這,大概懂了。
但她還是沒有出聲打斷,她想要听听,蘇玄究竟還能說出些什麼來。
蘇玄也知道自己好像越說越歪了,但他也不在意,反正對方也無意,只當是分別前傾吐一下心聲罷了。
因此,他笑了笑,接著說道︰「其實也不能算是惡趣味,畢竟任誰見到一位實力強大且又容顏傾世的女人,可能都會有或多或少的一些傾慕之情吧。」
「我想,除了那對朧月神界的界主父子二人,定還有許許多多的神界、魔界一方至尊,也是愛慕于夜姑娘你吧。」
听著他越說越直接,到此刻甚至想要完全挑明,夜憐星忽然間內心有些混亂,她看著蘇玄,忽然道︰「你有沒有問過自己的內心,究竟只是霸道的想對世間一切美獨佔,還是真的喜歡?」
蘇玄笑了笑,忽然反問︰「你還記得前幾天,朧月神界那個界主曾經單獨與我交談麼?」
夜憐星微微頷首。
「他說,萬界古樹、仙魔十帝劍還有有可能得到的未來逆天至寶,和夜姑娘相比哪個重要。」
「我說,若無夜姑娘,這些我永遠都不可能得到。」
「所以在我的心中,這些逆天至寶,其實真的一文不值。」
「可,如若要我用這些逆天至寶去救世,我真的沒有那種心情,可如果是拿這些逆天至寶救你,我想我一定會毫不猶豫。」
夜憐星突然淡淡一笑,開玩笑道︰「那我說,我想要你的萬界古樹,你給不給?」
「若無你的幫助,我怎可能得到此物,你若要,給你便是。」
蘇玄說著,便抬起手,直接要探入胸膛中,將萬界古樹取出來。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只縴細且白皙的玉手卻忽然同樣伸來,而後輕輕地按住了他。
「不用。」
對方注視著蘇玄,眸光中水波盈盈,雖然仍舊透著些許的復雜,可卻比先前變得明亮了許多。
「所以,你說了那麼多,就是想要表達自己的佔有欲嗎?」
蘇玄尷尬的笑了笑,模著側臉,一時間不太好意思回答了。
剛才也是一時腦熱沖動,就說出來了,現在回想一下,似乎的確有些不太妥。
自己跟對方,似乎真的沒有那種情感,也沒到那一步……
雖說,前幾天的深坑相處,的確是有些過于曖昧了。
「是不是?」對方卻執拗的想要一個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