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假的吧？！」
名為獨孤辰的老者忍不住驚叫起來。
他連續抓掉了無數根頭發之後，才將蘇玄抓過來，惡狠狠地盯著蘇玄，問道︰「如何證明，你是那個小子？！」
無論怎麼看，他都難以想象，面前這個，只有化神初期的年輕小鬼，會是自己當年的那個……小弟？
況且，按照時光流逝，現在的那個小兔崽子，也應該到了自己這般年紀才是。
經過他仔細觀察，面前的蘇玄，卻是貨真價實的二十歲出頭，而並非是靈力所致。
很顯然，兩個相差幾十歲的家伙，無論怎麼想，他都無法將兩個人，聯想到一起去。
但，蘇玄似乎早就料想到了，對方會質疑自己的身份。
不過片刻時間，他只是走到近前，在對方的耳邊說了一句話之後，這個名為獨孤辰的老者，頓時渾身一顫，緊著抬起頭來，直勾勾地注視著蘇玄，神情之中，涌現出一抹難以抑制的激動，以及……興奮！
「你、你真的是蘇白？！」
再一次確認過後，獨孤辰頓時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只是笑著笑著，眼淚便流出來了。
「獨孤辰……沒事吧？」
對方雖然現在看起來，就是一個花甲老者，但是在蘇玄心目中，對方卻仍舊是那個豪放不羈的浪子游俠。
再一次听到蘇玄的聲音，獨孤辰立即冷靜下來，隨後他一把將蘇玄拉了過來，低聲問道︰
「你到底怎麼回事，為何會在這里，當初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有……清漪姑娘，還在不在？」
聞言，蘇玄目光瞥了一眼，天陣外的巷口，確定無人之後，才搖了搖頭，道︰「被坑了。」
「本以為鬼星尊約我見面，是為了探討輪回珠一事，卻沒想到，這個家伙，直接將我的全部隱秘，告訴給了幾大天宗。」
「然後呢？」
獨孤辰繼續問道︰「不是說，當年你已經墜入了斷魂崖，尸骨無存？」
「現在是……奪舍重生麼？」
對于這個問題，蘇玄又一次搖頭說道︰「直至現在為止，我也不太清楚。」
「但既然活過來了，那就證明，是上天給了我一次，彌補的機會！」
「至于現在麼，自然是在重新積蓄力量，只等有朝一日，掀翻幾大天宗，親手復仇！」
「順便也……完成對清漪的承諾。」
提起葉清漪，獨孤辰挑了挑眉頭，旋即問道︰「怎麼，醒悟了？」
「當初怎麼跟你說，就是不听，現在才知道，虧欠清漪姑娘了？」
「說真的，若是你當年就有這份覺悟，而並非是為了研究這什麼破珠子而到處亂跑，說不定你們現在……早已經子孫滿堂了。」
蘇玄沉默了許久，才問道︰「當初還發了什麼事，那些天宗，連你也沒有放過麼？」
「還有……曾經跟我們一起的那幾個家伙，他們身在何處？」
「等到這邊聖山問世以後，我會立即進入聖山一趟，只待突破聖人境，便立即重返上界。」
「所以，若你還可以找到他們的話，可以提前告知他們一聲，讓他們做好準備，用不了幾年……我們便要與上界幾大天宗，徹底開戰了。」
聞言，獨孤辰卻是罕見的沉默了。
片刻時間，蘇玄便察覺到了不對勁，于是他輕聲問道︰「怎麼了？」
「現在，這個世上。」
「唯一還活著的，除了你以外，便只剩下我了。」
獨孤辰深深地看了蘇玄一眼，緩緩道︰「以他們的心性，又豈會就此放過我們？」
「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全部……被趕盡殺絕了。」
此言一出，蘇玄頓時全身如遭雷擊，身體忍不住的顫抖了幾下。
甚至那張一直平靜的臉上，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絲，既哀傷，又憤怒的神色。
「全都怪我。」
他苦笑了一聲，搖搖頭，說道。
「跟你有什麼關系，那時你也墜入了斷魂崖，所以，錯不在你。」
「錯的，是上界，是那幾大天宗里的，老不死！」
獨孤辰深吸一口氣，問道︰「所以，清漪姑娘呢，別告訴我……就連她也，不在了？」
年輕時，獨孤辰倒也曾經喜歡過葉清漪一段時間，只是後來，在見識過，她對于蘇玄的那般情意之後，他才將自己的這般喜歡，漸漸地放在了心中最深的位置。
即便是蘇玄，他也從來沒有告訴過。
畢竟在他看來，喜歡一個女人，不一定非要得到對方，有些時候，能夠默默地守護對方，使對方能一世無憂，便足矣。
所以，在提起葉清漪的時候，雖然掩飾的很好，但語氣里，的確還是帶有一絲擔憂。
若是上一世的蘇玄，可能還真的無法察覺到，獨孤辰的那番心意。
而經過這一世的遭遇之後，對于一些細微之事，蘇玄早已經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只沉默了片刻，蘇玄便開口道︰「她在我身邊，不用擔心。」
「呼……那就好，那就好……」
獨孤辰頓時長舒了一口氣，隨後又突然想起來，自己如今的這副模樣，頓時苦笑道︰「估計她也跟你一樣，仍舊保持著當年的那副容顏吧？」
「現在的我，可能會嚇到她吧。」
蘇玄聞言，沒有立即去回答，而是伸出一只手來，輕輕地按在了獨孤辰的手臂脈搏前。
過了片刻之後，他頓時臉色一沉。
「那群家伙，下了死手？」
獨孤辰的經脈，早已盡廢，蘇玄的靈力在其體內游走了整整一個周天，卻再也無法感知到任何一絲靈力波動。
此刻的他，的確是真的淪為了一個廢人。
唯一令蘇玄還感到不可思議的，便是獨孤辰的身法。
哪怕經脈盡廢，可他的身法速度，卻仍舊如當年那般，甚至隱隱有所突破。
這也算是，大難過後，僅存的一件幸事。
獨孤辰此刻倒是看得開了，他此時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蘇玄的肩膀，安慰道︰
「怕甚，反正只要你跟清漪姑娘還活著，那我還有什麼可遺憾的？」
「時間對于你們而言，還很充足，只要別沖動，再過十年、二十年，乃至是三十年，報仇都不晚！」
「雖然我已經是一個廢人了，但至少，再苟延殘喘個幾十年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所以，我也很想親眼看到……咱們幾個，重新站在上界的那一天啊！」
蘇玄沉默了許久，望著眼中這個，憔悴至極的故友，突然想到了某種可能。
他猶豫片刻，才道︰「或許，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嗯？你說什麼不可能？」
獨孤辰怔了怔，沒有理解蘇玄的意思。
「修復經脈，助你重返巔峰，或許並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蘇玄說著，心中已經想到了最後的一個辦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