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紙扎店。
幾名玩家湊到一起,正在商討著對策。
沉健听完,詢問道︰「有血色紙扎店這層身份在,就算是外出推銷,也沒有鬼敢動你們吧,你們在顧慮什麼?」
這就跟房產中介一個道理。
雖然只是最底層的銷售員,但背靠大公司的競爭力,豈是一些無名小作坊可以比擬的。
而血色紙扎店無疑就是冬臨區最大的扎紙企業,身後站著兩位紙扎大師,更別說老板還是一位深淵級厲鬼,有如此背景,即便真的運氣不好,外出推銷遇到危險,也能及時報出血色紙扎店的背景化險為夷。
姜虛子搖頭,解釋道︰「你之前不在,可能對這里的情況還不是很了解,我們五個觀察了一上午,並詢問過這里的負責人,得出的結論是可以外出尋找業績,但不能套上血色紙扎店的身份。」
「因為我們現在只是一群臨時工,還不是正式學徒,就算報出這個背景,對方只要求證一下,血色紙扎店會毫不猶豫的否認我們的身份,不會承認雇佣過我們。」
沉健頷首。
明白了。
有事就說是臨時工,撇清所有關系。
何況他們還是人類。
人類的命在驚悚世界,是真的不值錢。
「而且,我們還有一個麻煩。」
這時。
ID為【閻羅王】的中年男子也適時開口道︰
「這里的紙人雖然都是售賣品,但只要不是錢貨兩清,一但離開血色紙扎店的範圍,他們就會像厲鬼一樣復蘇,纏上玩家,一些凶殘的紙人,甚至會取人性命。所以,沒有一定的實力,最好不要想著將恐怖級別高的紙人帶出這里。」
此話一出。
所有玩家都陷入了沉默。
一名初入40級的玩家喃喃道;
「也就是說,我們只能將青衣級以下的紙人帶出去,否則一但壓制不住,我們就會先遭受紙人反噬,而且出去的地方還不能太遠,時間也不能太久,否則長時間驅使靈異的力量,同樣會讓我們自身厲鬼復蘇,這怎麼玩?」
听到玩家的自語,其他人也臉色惆悵。
是啊。
難度太大了。
雖說這是四星副本,但這難度也太高了一些。
不外出推銷,他們無法完成業績,就只能錯過成為血色紙扎店學徒這個天大的機緣。
而且主線任務中明確提到,要協助血色紙扎店恢復客流量,參與度還不能低于30%,光靠日常的支線任務,這肯定是不夠的。
唯有提升業績,才能將參與度推到30%以上。
可外出推銷,一不能套用血色紙扎店工作人員的身份,二要時刻面臨紙人的復蘇騷擾。
要是最後無法被選上成為學徒,又動用太多靈異力量,導致自身厲鬼復蘇的時間提前,那可真是虧到姥姥家了。
他們都在抉擇。
一名玩家抱怨道︰「難度怎麼大,當初那位墮天使組織的紙扎神使究竟是如何成為這里的學徒的?除非這里有第一名必然成為學徒的規矩,否則內卷起來,全死光了都有可能。」
姜虛子厭惡道︰「情況不一樣,當初的血色紙扎店絡繹不絕,只要有點說話的藝術,很容易就可以讓顧客去他那里買東西,業績高很正常,但現在這里的老板發瘋,嚇退了大批大批顧客,他那是走了狗屎運,趕上了好時候。」
沉健︰……
他不動聲色。
雖然這件事他才是罪魁禍首,但對于紙扎鬼王發瘋到連自身招牌都砸的情況,他也始料不及。
只能說他低估了紙扎店老板對女兒的疼愛。
見玩家都沒有反應。
想了想。
沉健直接略過他們。
徑直走向了玻璃櫃台上的紙人展覽品。
這些紙人個個涂著腮紅,腦袋歪向一旁,兩只畫上去的五官空洞的盯著沉健,像是在無聲勾笑,顯得詭異而滲人。
大半夜的,心髒不好的絕對會被嚇死過去。
沉健一一看去。
每一個櫃台下方都有價格。
白衣級紙人5000驚悚幣一只。
青衣級紙人20000一只。
紅衣級紙人70000一只。
沉健眼神動容。
這特麼跟搶錢有什麼區別?
雖然他不清楚成本,但他見識過紙扎神使的紙人大軍啊。
一名四星玩家,身上藏著三只半步紅衣級紙人厲鬼,七八只青衣級紙人厲鬼,還有一大批被墮天使組織新人駕馭的白衣級紙人。
若按照這里的價格統計,總價值都在百萬驚悚幣往上了。
不是擁有三座大型靈異之地吸金,他的資金鏈可能都沒有對方大。
驚悚游戲才入侵幾年?
一名四星玩家怎麼可能有如此龐大的資金底蘊。
唯一的解釋,就是裁紙的成本不高。
扎紙技術最重要的,應該是制作者的技術。
沉健嘖了一聲。
搞得他都學學紙扎技術了。
畢竟他也自學過舌頭打結技術,也算是有基礎的那種,再加上黃泉病院院長的介紹,想成為一名正式弟子,應該不難。
想了想。
沉健覺得可行。
他或許得去跟這里的老板娘自學一下紙扎技術。
思索間。
沉健將目光放在了其中兩只紙人身上。
那是一對紙人夫妻。
妻子坐在紅轎中,掀開紅簾,與抬轎的丈夫隔空對視。
一副溫馨幸福的畫面
這是兩只紅衣級厲鬼。
沉健沒有猶豫,將兩只紙人拿了出來。
既然已經決定找這里的老板娘指導,那自然要先提升業績額度。
而一只紅衣級厲鬼的銷售額度,是其他級別厲鬼的數倍以上。
只要能售賣出去,引起這里的老板,老板娘注意再簡單不過了。
殊不知。
他這一番舉動。
讓所有玩家都瞪大了眼楮。
就連情緒一向平穩的中年男子,也是臉色微變。
紅,紅衣級!?
這個連40級都沒有達到,機緣巧合之下進入四星副本的玩家,竟然在他刻意提醒之後,還敢去拿紅衣級的紙人厲鬼。
是自信,還是自大?
結合對方完好無損從殯儀館出來的一幕,他覺得或許是前者。
但……
這怎麼可能。
即便是他,除非是事先找好顧客,並將顧客帶來血色紙扎店,否則他也不敢輕易去挑戰這種級別的紙人。
靈異無上限,但人類是有極限的。
姜虛子這時候好心提醒道︰「兄弟,這才第一天,大可不必如此急切,你也經歷過三星副本,應該知道副本從三星開始,難度呈指數般上升,四星更是如此,即便是耗上幾個月也實屬正常,我們時間還長。」
沉健點頭,將紙人帶走。
「我明白。」
姜虛子︰……
你明白個球球。
你明白的話現在就應該將這對夫妻紙人放回去,轉而從簡單的白衣級開始嘗試,然後耗上一段時間,慢慢熟悉這里的一切,最後才到發力的時候。
這才是四星副本的正確打開方式。
哪有人一上來就最高難度的。
這不是找死嘛。
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看到沉健已經走了出去。
只能無奈的搖頭。
這種眼神,他見多了。
每一個都認為自己是天選之子,可以在驚悚世界如魚得水,殊不知,正是這份自大,才導致他們處處踫壁,甚至死于非命。
而且這種人,是勸不醒的。
其余玩家見狀。
也沒有說話。
只是靜靜看著。
都是玩家,沒有誰比誰高貴,勸一次就夠了。
想找死的話,沒有人會去阻攔。
而且。
他們也想知道,對方究竟是自信,還是自大。
自大自然不用多說,減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若真有把握一次性壓制兩只紅衣級紙人,那他們肯定以沉建為代表,共同度過這次副本。
理智上,他們想看到第二種。
但感性上,他們不認為此人可以辦到。
……
沉健踏出血色紙扎店。
他手中的兩只夫妻紙人頓時有了變化。
顯露出可怕的靈異效果。
其中的妻子紙人回頭看了沉健一眼,臉上嘿嘿怪笑。
而後。
沉健頓時感覺背後一沉。
似乎有一具僵硬冰冷的尸體,趴伏在了背上。
手中巴掌大小的妻子紙人也消失不見。
只剩下丈夫瞪著一副腮紅的詭異五官,空洞洞的注視著。
臉上同樣在陰笑。
似乎想看妻子如何戲耍這個人類。
第一時間。
沉健就感覺到了重量,背上像是趴著一具尸體,並且重量還在不斷增加。
像是變成了兩具尸體趴在上面。
然後是三個,四個……十個。
所有玩家站在店門口,臉色忌憚。
一次性帶走兩只紅衣級紙人厲鬼,這名玩家簡直是在找死。
光是趴在沉健背上的那只女鬼,他們就覺得棘手無比,只能暫時壓制或者逃跑,再加上一位丈夫,他們就只能逃。
而沉健,卻還需要時刻承受著夫妻倆的靈異襲擊,去尋找願意購買兩只紙人的客人。
這難度,簡直是地獄。
另一邊。
趴在沉健背上的紙人女鬼也咯咯陰笑著︰
「呵呵呵,背著我沉不沉啊?」
陰冷的聲音在沉健耳邊回蕩。
沉健如實回答︰「不沉,就是太平了,咯得慌,你以後的孩子肯定得挨餓。」
紙人女鬼︰???
你禮貌嗎?
她咬牙,氣得牙癢癢的。
這個人類,好直白啊。
雖然我確實平了些,但我還有臉啊。
你這種話說出去,是會得罪人的。
紙人女鬼再度施加靈異。
沉健背上的重量,一下子變成了三十具尸體趴在上邊。
換做正常人類,早就被壓垮了。
然而沉健依舊面無表情。
像是感受不到重量。
「現在呢?」紙人女鬼報復性的笑道。
「更咯了,不僅你孩子得挨餓,你丈夫恐怕也得餓著肚子,我要是他,肯定也不願意跟你完成前戲,畢竟沒什麼好互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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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人女鬼︰??!
你是真該死啊。
兩句話戳了我全部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