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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是見識過後世各種美食節,也在美食旅游論壇上上混過來的吃貨,周淮安很快就將這一大包的特色手信,給小灶交代下去各種油炸、鹽焗、白灼、糖漬、干煎等手段,進行炮制和處理掉。

只是在初次品嘗著各種蟲蛹制成的零食時,他那條能量貯存線居然又有極為細微的增長了。

然後,就見聞到香味的將頭王蟠,也不請自來的坐在了他的身邊;從木盤里抓了一把塞進嘴里,然後才嘎子有聲的眯著眼楮道︰

「真是令人懷念的滋味啊……」

「只是俺們早些年餓慌了,也算啥都吃過了,」

「咋就沒你炮制的這些好吃呢……」

「大抵是當年缺油少鹽的,,」

周淮安不下思索的應聲道。

「也沒啥可烹制的手段吧……」

「這倒也是……」

王蟠點點頭。

「和尚你在飲食之道上,真是會受用啊……」

「這不知道是怎樣的師傅,才能教出來的本事啊……」

「我的師傅啊,從小到大可是有好些個呢……」

周淮安不由的宛然一笑,心道這就是開始盤底了麼。不過對方能夠一直忍到現在才旁敲側擊,也算是相當不錯的城府和氣度了。

「堪稱是三教九流。各種人物皆有的……」

听到三教九流這個字眼,王蟠不由的眼中一亮,表情似乎有些微妙起來。

「不過,大多要常年跟隨行游在外,所以到沒有那麼好講究的就是。」

周淮安又繼續道。

「一旦前後周濟不上餓極了,還是要想法子果月復的,」

「是以倒學會了許多的權宜之法。」

「連帶其他的雜學旁類,也得略懂一二了……」

「只是有些是日常已經見慣的東西……還有些則是泛泛之談」

「所以我也不知道還可能會些啥,也許得實際踫上的才知道了……」

「……」

這一刻,王蟠的表情就變得很有意思起來。

事實上,有了在怒風營中的這麼些日子的浸染,他早已經想好了一套相應的說辭和好幾套不同的對應方案;只是沒想到對方一直會忍到現在,才偶然間提出來。

當然了,他這些話語和說辭倒也不是空穴來風的編造,按照後世人的標準九年義務教育,加大學2+3的基本求學過程,歷經的老師又何止是兩位數啊;再加上後來各種長短期的職業培訓,還有出國前軍事訓練的教官和戶外拓展運動的教練,山區志願者和援外醫療隊的集體磨合,差不多也可算得上是百家薈萃了。

只是在這里說出來時,他有所選擇的真相和稍微藝術性的表達方式而已,倒也不怕對方查證和質疑的結果。

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把盤里的這些都吃個精光之後,王蟠才意猶未盡的抹了抹嘴巴,換了一副正兒八經的表情來。

「和尚哪……」

他看起來有些勉為其難的道。

「日後能不能請你再抽些空余出來啊……」

「管頭這是有什麼為難處,盡管說就是……」

周淮安也不以為意的道。

「也不是什麼為難了……」

王蟠再次表情復雜的嘆息道,

「只是有些事情想要你分擔一二了……」

「你看,方才出了著營中刺殺,又有人帶隊潛走的事端……」

「俺前後也尋思了許多,覺得這一路上就這麼收人……也不是個長久的道理啊」

「你當初立下的那套章程,就挺管用的……」

「往日里那些普通新卒私下要跑,也就由他去了無損傷大體的……」

「可是營中的頭目們,提拔和補足起來,卻是不能再這麼隨意了……」

「卻不知我又有什麼可幫襯的地方。」

听到這里,周淮安不由的在心中了然道;這是粗放型的起義軍組織,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所必然產生的集權和逐步統合掌握所有資源的心態麼;不過這也是他想要在暗中間接推動的方向。

「和尚你當初不是在粥場,替人鑒別和甄選過手藝人麼……」

王蟠卻是有些難以啟齒的撓頭道

「俺尋思著,這與日常的相人不是一般的道理麼」

「可不可讓你也來做這些事情呢……」

「那些新來營中或是想要提舉的頭目,你先給俺過過眼好了……」

「有什麼不對和疏漏的地方,也好及時對俺講明白了……」

周淮安心中不有的一陣錯愕,然後又變成細微的驚喜,對營中日後一些需要升遷和破格提拔的頭目,進行當面的詢問對答以為有限的甄別;這不就是讓自己參與到人事權當中了麼;哪怕是升遷過程當中的面試資格和事後的建議權;也是一種是實在的權力和影響力啊。

要說一支軍隊,一個組織最重要的權力是什麼,無疑就是財務收支的經手權和有關升遷賞罰的人事權了;至于前者,其實他通過對後勤庶務方面的管理之實,和排出工作隊協助的方式,已經變相的沾手了大部分的存在了;

現在,顯然又通過這個意外的機會,把有關人事權方面的,給變相的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這不由的讓他既是驚喜又是慶幸的,這對進一步提升自己的這只隊伍當中的語話權和影響力,無疑有著諸多的好處,尤其是隨著時間的日久天長,很容易就聚附起來帶有自己色彩的小團體,或者說是專屬山頭派系來;乃至在日後取得相應的主導權,或是自立門戶一方的話,那就是現成的班底了。

但是他很快又從各種YY當中醒悟過來,自己在將來終究是要離開這注定覆滅的農民軍體系的,就算是怒風營里的這些成果,不過是一個暫時的存身之所和實踐自己各種想法的地方;在這里牽扯的過深或是掌權的再多,又有什麼用處呢。

「此事有所不妥,恕我不能應承……」

想到這里,重新冷靜下來的周淮安頓然對著王蟠正色坦言道

「這又是為何,難不成你嫌權益不夠麼……」

王蟠卻是有些意外的嘆聲道

「或有其他什麼的想頭和要求麼……」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先做好手頭上的事情先……」

周淮安真心實意的微微苦笑道

「許多東西方才鋪開,須得繼續關注和督促著……才不至于走調和變樣」

「實在是沒有多少閑余,來周顧其他的東西了……」

「將頭一番看重的心意我領了……」

「但我個人的眼光和能耐,終究是有所限度了……」

「放在那些販夫走卒之流,有些許差池倒也無妨的。」

「但是涉及到軍中這般的要緊之事,就怕要誤人、誤事了……」

「況且,這種涉及到軍中要害的賞罰升遷之權,將頭你怎麼可隨意委給別人呢……」

「要是因此出了紕漏,或是遂了別人的私心……」

「這豈不是對自己不負責,對將士們不負責了……」……

片刻之後帶著些許遺憾回到自己帳中的王蟠,卻是換下了個如釋重負的復雜表情;對著一個被他匆忙叫過來的人厲聲道。

「以後莫要在我面前說那些,無端嫌忌別人的戳心窩子話了……」

「現在,我倒巴不得和尚能夠多爭取幾分營中權宜。」

「可人家的心思並不完全在這上頭呢。倒讓俺枉做了回小人了……」

「現在,你想知曉的東西,俺都已經告訴你了……」

「接下來的事情,我也不想和你多計較了……」

「指望你能回到廣府去後,一切好自為之吧……」……

與此同時,潮陽城內。

雖然已經佔據了部分城牆的草賊,暫時停下了進一步的攻勢和其他的動靜;但得到片刻喘息之機的守軍們卻是依舊士氣消沉而情緒低落;若不是被封堵住了僅有三個門戶,只怕要有人在第一時間出現逃亡了。

比如在靠近失陷門樓的一處堵塞起來的街坊當中;滿身疲憊和臭汗、塵垢與污泥的趙引弓,也發現自己帶領的人再也沖不動了。雖然他還可以勉力拿得起刀,但是陸續指派給他的人,卻是變得越來越發的孱弱和無力了;身邊越來越少的熟面孔,也只剩下一個趙警帆了。

「隊正,你真的見過那個鬼和尚麼……」

而他正在有氣無力的找著話說,來分散自己身體上潰創所帶來的不適;那是一塊毒煙火球的碎塊給砸傷留下來,因為潰爛不止的難受而讓他晝夜都是寢食不安。

「就是那個怎麼射也射不死,頭上插著箭還能健步如飛的妖僧啊……」

「傳聞他會許多妖法,能招來飛沙走石迷人陣眼,」

「還會撒豆成兵來千騎夜襲偷營……」

「還有人說他會吞吐火龍的妖術……燒門破寨起來那是無往不利的。」

「他們都說你是親自交手過的……可有什麼想法和對策麼」

「要是此番這妖僧也出面,那又該怎麼辦呢……」

只是,此刻坐在半截倒牆上的趙引弓,也是在無心應答他了;自從昨天開始,他們這一隊人馬就咋沒有得到任何新的命令了;就像是被遺忘在了這處街坊里一般的,就連輸送食水和物用的夫役,也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當然了,作為潮陽的內城兼做牙城,位于公孤山半坡的那道,環衛著諸多官署衙門的內城牆上,還依舊飄搖著代表官軍的五花旗幟;會稍稍讓他心安一些,至少自己的後方還是有人在堅持奮戰著。

「收拾剩下的東西,待到天黑之後……」

最後回神過來趙引弓,在左右一片期盼和告求的眼神當中,最後還是吐出了如是的話語來。

「我們也撤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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