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延年一時語塞,隨即道︰「不管怎麼說我田延年都不會背叛大將軍!」
男子聞言一笑道︰「不管你背不背叛大將軍,主人都希望爾能挑起霍光與張越的爭斗!」
田延年搖頭道︰「雲陽侯與大將軍可都不是易于之輩……爾等不怕引起雲陽侯的懷疑。」
男子嘿嘿一笑︰「爾與其擔心此事,不如擔心自己的好!」
田延年道,「爾之言確實是提醒了某,若是某殺了你,又該如何?」
男子有恃無恐的道︰「有本事爾就殺了我,大司農就不怕我這小人死了,你的身世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田延年咬了咬牙道︰「爾等到底意欲何為?」
男子搖頭道︰「僕不過是一個小人物,一切皆听主人之命罷了……」
田延年道︰「讓我挑起大將軍與張越之爭可以,不過某亦有一個要求。」
男子嘿嘿一笑道︰「這樣不就挺好的嘛,主人有言只要你听命,任何事都可以答應爾!」
田延年道︰「既然如此,某要見爾的主人……」
男子嘿嘿一笑,「爾想見某的主人!」
田延年道︰「若是見不到爾的主人,某不可能會為爾等辦事!」
男子意有所指道︰「這不只是為我家主人辦事,也是為了爾自己!」
田延年聞言一驚,眼楮緊緊的盯著男子。
男子嘿嘿一笑道︰「爾可知,霍光和張越都已經開始懷疑爾!」
田延年微微一笑︰「爾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某就犯!」
男子道︰「某只是告訴你一個事實,前些時日有幾名密探潛入了司馬家……」
田延年心中一驚,他雖然竭力掩飾,當他的眼神變化還是出賣了他。
田延年最終還是選擇了向男子妥協。
「放心吧,某自然會挑起大將軍與張越的爭斗。」
那男子嘿嘿一笑後,只說了句,「好好為主人辦事!」
隨後就悄然的離開了田延年的府邸。
田延年追出房間後,赫然發現門外的護衛竟然已經死在了地上。
「該死!」
田延年一面在心中大罵,一面在思考著如何善後。
「來人啊,有刺客!」
田延年退回房間,拔出自己的佩劍大呼小叫起來。
很快整個府中之人都被驚動了,眾人抵達時,只見田延年的手臂受了輕傷,兩名護衛都倒在血泊之中。
「保護田公!」
眾人見狀大驚,家丞們一邊下令保護田延年,一邊派人搜索刺客。
……
第二日,大司農田延年遇刺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長安。
上至大將軍霍光,下至普通的兩千石官員紛紛派人登門慰問田延年。
張越也派出楊友與長子張煥登門慰問。
就連病中的皇帝在得知此事後亦派出了小黃門進行慰問。
……
太學之中,劉長樂正與一干博士賢良文學商議著。
自從田廣明死後,太學諸博士與賢良已經很久沒有進行集會了。
今日眾人齊聚一堂,實在是昨日發生之事太過駭人听聞。
自從孝景皇帝時發生梁王刺殺袁盎之事後,這還是長安第一次朝廷九卿在長安城內被刺殺。
「諸公以為田延年被刺殺之事是真是假?」
劉長樂首先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劉闢強聞言卻是一驚︰「光祿大夫懷疑此事有假!」
劉長樂直言道︰「不錯,此時正是長安多事之秋,某想不明白,哪方勢力竟會在此時刺殺一位朝堂九卿!」
博士祝公聞言道︰「光祿大夫所言甚是……值此多事之秋,行此事非智者所為。」
劉闢強眉頭緊鎖︰「若是此事是假,田延年又為何要行此事?」
劉長樂嘆息道︰「某以為,田延年恐欲栽贓陷害……」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如今正是敏感之時,這田延年若是真的栽贓某人,恐怕被栽贓之人有嘴也說不清了。
這時博士呂公道︰「諸公以為田延年欲栽贓于何人?」
……
楊友與張煥拜訪田延年之後已然回到了侯府。
「楊友可有查出是何人所為?」
張越向楊友詢問田延年之事。
楊友道︰「君候,今日某仔細察看了一番,田延年不像是被人刺殺,他那傷更像是自己所刺!」
張越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繼續問道︰「千牛衛這邊可有新的收獲?」
楊友道︰「河內司馬氏,近日派遣人進了長安……其中一人昨夜到過田延年府邸周邊!」
張越點了點頭︰「給某盯緊司馬氏之人!」
楊友道︰「君候放心,司馬氏不論是嫡系還是旁支僕都已經安排人監控著了!」
張越點了點頭︰「別太大意了,這司馬氏隱于幕後百年,不是好相與的!」
張煥這時問道︰「大人,咱們現在的主要目標不是應該放在大將軍身上嗎,何必為了一個區區司馬氏而浪費寶貴的人力?」
張越聞言嘆息一聲道︰「楊友給這小子說說司馬氏的情況!」
「諾」
楊友答應一聲,向張煥仔細介紹著司馬氏的情況。
「君子可別小看這司馬氏,司馬氏這幾十年以來,表面上有名之人只有一個司馬遷……」
「實際上司馬氏已經基本控制了整個河內……其實力比起當年的臨淄王氏只強不弱!」
張煥難以置信道︰「這司馬氏竟然這麼強大?」
楊友道︰「這還只是千牛衛已經調查出來的,沒有調查出來的恐怕更多……」
張越也道︰「小子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對手,那司馬氏即使是在朝堂上影響力也不小。」
「丞相楊敞之妻可亦是司馬氏之嫡女!」
張煥點頭道︰「此事小子知道,丞相楊敞之妻乃是司馬遷之女!」
「听聞楊敞一向懼內,府中大權早就落在這位司馬夫人手中,就連朝中之事,楊敞實際上亦是听命于其妻!」
張越道︰「看來你小子還不是一無是處,汝既然知道此事,可是汝可有認真思考過?」
張煥聞言慚愧的道︰「還請大人教我!」
張越道︰「如今眾人皆言楊敞乃是一個懼內懦弱之人……可是別忘了楊敞年輕之時也是一個敢于獨自入漠北割匈奴人頭顱而回的豪俠……」
「非但如此,楊敞同樣有過多次統兵征戰的經驗……雖說沒有什麼輝煌的勝利,但戰績也不錯……」
「這樣一個人,為何在娶了司馬氏之女後突然變得懦弱起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