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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都跳出來吧(一)

當張承業再次看到王管事的時候,已經在縣衙的大牢里。

「公公,公公救我!」

看到張承業,王管事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高呼救命。

不過看到已經成為階下囚的王管事,張承業臉色冷漠,嗤笑道,「救你?咱家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實話說咱家待你不薄,你怎麼匯報咱家的?

你若是想活命,就老實交代那些私鹽跑哪里去了,還有誰是你的同謀!」

「什麼私鹽?公公這是在懷疑我?冤枉啊,我承認我是私藏了盔甲這些,但是我絕對沒有販賣私鹽。」听到私鹽,王管事臉色微變,但想到什麼,並不打算承認跟私鹽有關。

「不知悔改!」

張承業臉色不太好看,畢竟查賬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查出來的,若是有人開口,顯然要快很多。

就在他在詢問王管事的時候,李振正在和解縣縣令聊些什麼。

此時的解縣大牢,人滿為患。

畢竟是個縣城,平時哪有那麼多犯人,所以大牢並不大,現在一下抓了上百人,就讓這個大牢不太夠用了。

「王縣令,你這可得想想辦法,後來錦衣衛還會抓不少人,你這牢房可有些不夠用。」

看著眼前這四十多歲的解縣縣令,李振提了個建議。

這個縣令也姓王,他跟王珂可不是親戚,只是都姓王而已。

在河東和河中,王姓可是大姓,畢竟太原王氏可是五姓七望之一,繁衍這麼多代,其家族自然很龐大。

「李指揮使放心,下官一定想辦法。」王縣令爽快地答應下來。

這倒是讓李振有些驚訝,看了看這縣令,想到對方是朝廷控制河中後從關中調來的,有些猶豫不定。

在王縣令走後,張承業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李指揮使這是在懷疑王縣令。」

「公公對他可否了解?」李振沒有回頭,看著已經消失在大牢中的王縣令,淡淡笑道。

「有一定的了解,此人跟咱家前後腳到解縣。他是個頗有文才的人,初來時家境一般。現在雖說還是住在縣衙之中,但是咱家卻听說他在河中府有房產,而且他剛才手上戴的扳指可是好東西,幾十貫錢是肯定有的。」張承業所有所指道。

李振點了點頭,「看來這位王縣令的確有些問題,董浪,派人去找河中錦衣衛了解一下這個王縣令的情況。」

解縣乃中縣,但由于鹽池原因,這里的縣令是以上縣縣令對待(從六品上),意味著王縣令的一年的俸祿在30貫左右。即便是加上糧食、職田這些,折合成前也不可能到百貫。

一個普通的縣令,如何能一年時間在河中添置房產,隨身佩戴著一個價值幾十貫的扳指,這錢不是這麼用的吧。

「既然李指揮使有了決斷,咱家就不打擾李指揮使了。想來賬本那邊也快出結果了,到時候一定能把情況查個一清二楚!」張承業正準備走,想到里面的王管事,忍不住向李振提醒了一句,「李指揮使,這個王管事不承認跟私鹽有關。」

李振笑了笑,「公公放心,這點本事,錦衣衛開始有的。」

張承業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便徑直離去。

其實兩人以前還共事過,當時張承業是左天策軍的監察署丞,李振是右天策軍的監察署丞,也算是了解對方。

目送張承業離去後,看著大牢里的王管事及其手下和家人,李振終于露出了獠牙,「拿出你們的本事,撬開他們的嘴!」

「是!」

周圍的錦衣衛整齊地回答,被抓的這些人,心里猛地一顫。

「你們要干什麼?你們這是動私刑!」

「啊!」

淒慘的叫聲從大牢里響起,那些獄卒听到這聲音,也都嚇的不輕……

膽子大點還湊過去看了看,不過看到後差點忍不住吐了,跟里面的那些手段相比,他們平時對待犯人的手段簡直是給犯人撓癢癢。

王管事的被抓,可把不少人嚇到了,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可都懂。

只是之前做的比較隱蔽,所以沒人察覺,但只要有人落網,就有可能把整個內幕吐出來。他們畢竟不是嚴密的組織,經不起查的。

「王縣令,這王管事可就被關在縣衙的大牢里,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表示?要知道王顯仁(即王管事)可不是什麼嘴嚴的人,要是經不住逼供,我們大家都得完蛋。」

解縣,李府。

李府的主人叫李德春,嚴格來說,其出自趙郡李氏,只不過是旁系的旁系,而且在兩百年前就月兌離了趙郡李氏。

李德春現在是河中鹽池兩個榷鹽副使之一,解縣李氏是本地大族,在這里定居了差不多兩百年,根深蒂固,而且家里的產業跟鹽池有著很緊密的聯系。

在王重榮擔任節度使期間,李德春就在河中鹽池任職,而且做著販鹽的生意,準確來說是私鹽。

在朝廷強大的時候,對于私鹽自然是嚴厲打擊,但隨著黃巢之亂後,朝廷對于地方已經失去了控制,加上黃巢本身就是私鹽販子,所以私鹽愈加猖獗。

即便是王重榮時期,也無法做到嚴格把控河中鹽池的產量。

所以河中鹽池出現私鹽並不是最近兩年開始的,而是一直存在。

李德春家里的生意主要就是販賣私鹽。

可是朝廷佔領河中之後,就重新派駐了官員管理鹽池。對于河中、關內、山南西道等地的私鹽打擊很嚴厲,除了朝廷的鹽運司外,就只有兩大皇商可以販鹽。

當然食鹽的生產並不都是朝廷負責,百姓也有鹽池,只是規模小,朝廷的官方鹽池規模大。百姓自己的鹽池生產出來,是不允許販賣給其他人的,必須由官府統一收購,然後再由官府賣給兩大皇商和各地鹽運司。

這對其他鹽商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雖然反抗過,但很快就被無情地鎮壓。

不過私鹽的利潤太大,所以依然有很多人願意鋌而走險。

只不過在朝廷實際控制的地區販賣太過危險,所以很多人就把地方瞄準了周圍朝廷不能實際控制的地區。

由于民間的鹽池產的鹽賣給官府,是要收稅的,雖然不高,只有百分之幾而已,但是產量越大的民間鹽池,交的稅越多。

這樣就導致,有些民間鹽池的所有者盡量少出售給官府,而是自行賣給商人,這樣就少交了稅,而且價格上也能高出不少。

而私鹽販子也不需要向官府繳稅,還能以低于官府的價格買到私鹽。

用句後世的話說,此時的榷鹽使代表的管理鹽業的官府,其實就是一個中間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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