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個聰明的混小子,在這時候都知道怎麼給自己爭取最大的好處。告訴長安令,不許虐待蔡聰,但是也不許任何人和他說話,朕倒要看看他能熬多久。」李世民笑呵呵的說著,這麼短的時間能拿下獄卒,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李世民這話傳到長安令這里,就讓長安令為難了。這擺明了蔡聰還是簡在帝心的嘛。現在了不起就是在磨煉蔡聰,不是真的想處置他,
如果自己好吃好喝的供著就怕起不到磨煉的效果,到時候皇帝會怪罪。如果自己不好好伺候著,又怕到時候會被蔡聰翻舊賬,真是左右為難。
「翁家為何愁眉不展?」說話的人正是尋仙,前長安令被罷免,按理說他應該是一塊離開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留下來了。
「是尋仙啊!自然是被罷官的蔡聰,其余人等又怎麼可能讓本官如此頭疼呢?」長安令愁的臉都苦了,這種大爺應該放在大理寺才對啊!留在他這個縣衙,這不是害他嗎?
「呵呵,翁家無須煩心,蔡聰此人天資聰穎,眼界開闊,斷然是不會將此事算在您頭上,您遵旨行事即可。須知陛下的聖命如山,若是讓陛下知道您為了不得罪人,而蛇鼠兩端,那您在陛下心中的印象必然會大不如前。」
「听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既然如此,傳我的命令,告訴下面的人,不許任何人為難蔡聰,但是誰也不許和他說話。」長安令恍然大悟,他只需抱緊一條大腿就夠了,其他的不是自己要關心的。
「是!」
牢里是潮濕污穢,犯人被關在狹小的空間里,吃喝拉撒全在其中,這氣味簡直是酸爽無比。蔡聰的牢房還算是好的,縣令說好好招待,獄卒又給清洗一次,換了干淨的床板,點了蠟燭,還有一個小窗戶。
蔡剛帶來了被褥,又拿了錢財來,拜托獄卒要好好照顧蔡聰。可惜錢都給退回去了,上頭都說了,不為難,不交流,怎麼敢給特殊待遇呢?
「蔡聰啊!這可怎麼辦啊?他們連錢都不敢收啊!」蔡剛一邊給鋪床一邊小聲的說著。這起落太大了,才當了幾天的官啊,立刻就被罷免了還被下獄了。
「沒事的,剛叔你回去就叫鄉親們回村子去,養雞養豬的活不能斷,你們就繼續賣叫花雞。另外照顧好我娘親,我很快就會回去的。」蔡聰綁著條毛巾在自己的鼻子上,慢悠悠的說著,牢房實在太臭了,屎尿騷味混著其他腐朽的味道,實在叫人無法接受。
「真的能很快回去嗎?你可是打的一位郡公的人,皇帝都把你罷官了。」蔡剛質疑的問著,他心里有一桿自己的稱。前腳打完人,後腳皇帝就派人來罷職,這說明那個大人物是多得寵啊!
「罷官已經是很大的懲罰了,難道還能為了這個事殺了我不成?我可是個小孩,殺我會被人說心胸狹隘,他們是不會這麼做的。」蔡聰努力的寬著蔡剛的心,好讓他回去寬母親的心。
其實他現在也萬分忐忑,作為一個來自未來的靈魂,他做事有自己的想法和看法,作為一個國際大盜他絕不許自己在這個時代的首秀出問題。可是作為一個唐朝人,他不知道假傳聖旨還要挑起腥風血雨,皇帝會不會看在三萬百姓的面子上饒了自己。
也許現在給自己體面一點的待遇就是看在自己有些功勞的份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是一條白綾或者一杯毒酒送自己上路。
他不後悔,既然自己已經做了那就不後悔,只是心疼那個愚蠢的女人,要是死了兒子不知道會傷心成什麼樣子。想到這里他也忍不住鼻頭一酸,雖然蔡姐兒真的沒見識,愚昧又怕事,可是對自己的愛是一點也不造假的。
「剛叔,如果皇帝說要關我好久的話,麻煩你照顧下我的母親,我在這里拜謝了。」想到這里蔡聰跪在地上認認真真的給蔡剛磕頭。
要知道漢人的膝蓋骨在宋朝以前可不是那麼軟的,這麼一跪完全是對蔡姐兒的愧疚。萬一自己回不去了,恐怕這個女人也活不下去了。
「不用這麼大禮的,你娘親是我堂姐,不管怎麼樣我照顧她是應該的。你放心,不管怎麼樣,只要有某家在必然保你娘親周全。這是某家的承諾。」蔡剛急忙扶起蔡聰鄭重的說道。古人一諾千金,蔡剛既然答應了,那就會拼死去維護這個誓言。
「我走了,這里有些吃的,你餓了就吃。我給你留些錢,有什麼事你就托差爺幫忙,讓他們找人來村子給我報個信。」
「放心,我曉得。村子要是有什麼事解決不了的,你就來找我,我出不去,可是出出主意還是可以的。」
「我也曉得。」
蔡剛說完直接就走了,要搬回村子可是很費時間的,他不能耽誤。
接下來的幾天,蔡聰的書籍被收走了,要吃要喝沒問題,可是想要享受門都沒有。他周圍的幾個牢房里的人全被趕到其他牢房去。
禁止任何人和蔡聰說話,不管蔡聰想要什麼,獄卒也只是默默的照做,但是連個鼻音都不會對蔡聰發出,他的周圍寂靜的就像鬼域一樣。
就這樣時間悄悄過去了半個月,蔡聰已經快憋瘋了。如果不是偶爾能听到獄卒呵斥其他犯人的聲音,他這就和關禁閉是很類似的。
「來人,來人,給我紙和筆,我要寫奏折給皇上。」蔡聰終于受不了了,要不放了我,要不一刀剁了我,這樣關著算是什麼事啊?
獄卒很快就拿來了紙和筆,蔡聰洋洋灑灑的寫了五六頁,從內心深處批判自己,表明自己不該膽大妄為,目無皇法,犯下這樣的錯誤讓自己悔恨不已,寫的是感人至極,自己看了一遍確認沒有錯別字以後折疊好,叫人送出去。
長安令不敢看里面的內容,立馬帶著奏折進宮面聖。李世民真在和幾個大臣議事,听說長安令帶著蔡聰的奏折來了,笑著說道︰「這小子終于是知道怕了,朕敢打賭這奏折上必定是滿紙的求饒。」
「哈哈哈……臣可不和陛下賭,上回就輸了王右軍的帖子,至今還心疼呢!」長孫無忌笑呵呵的說著,其他人也是搖頭不答應,都是人精,怎麼可能會猜不到蔡聰寫的內容。
「你們啊!宣他進來吧!」李世民搖著頭的說著。
「臣參見陛下。」
「起來吧!蔡聰那小子的信呢?混小子真是恬不知恥,都被革職了,還有臉說些奏折。」李世民今天的心情很是不錯,四天前魏征終于歸降,已經去游說山東的大家族了。
別看現在是武德九年,明年就是貞觀了。可是內有梁國和偽隋未平,山東各大世家其實都是面服心不服的,暗地里都通著突厥,外有諸過對大唐虎視眈眈,現在魏征去游說這些山東士族,可以說給他省了很多事。
話歸原題,接過蔡聰的信,李世民笑呵呵的看著,透著信里的字,他仿佛看到一個小人兒咬牙切齒的寫著違心的信,耍著小心機,想要蒙混過關。
「哈哈哈,再關他半個月,朕本來這兩天就打算去看他,回頭給他封個伯爵的,他這是心里還恨著朕啊。就多待半個月吧!切記照顧好他,不能出半點差錯。」李世民笑呵呵的說著,怎麼都是于國有功的人,磨下性子就算了,可不能真出什麼事。
「陛下放心,住的是單獨牢房,一應吃穿不曾缺少過,只是不讓人與蔡聰說話罷了。」長安令心中大駭,這麼點大的毛孩,沒有什麼功勞,父蔭,居然就要封爵,實在是搞不清蔡聰到底有什麼背景,難道是皇帝的私生子?不然怎麼這麼寵著。
可是也不該啊!若是龍種別說打張亮個僕人,就是打張亮也不至于被關起來的。難道是父子倆吵架了?蔡聰不認這個爹?心里想著這些,動作卻不敢慢,告退以後退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