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過了一個月的時間，盧克就如願以償的接收到了尼克送來的售賣單。按照他的說法，一式兩份，分別送達海博倫和至聖所。
沒辦法，神盾局這些年來收集和保存的危險品就連權限最高的尼克•弗瑞也要查閱一下，將其篩選一遍後，後續的信息描述，缺陷，防御方式等等也要一同整理而出。
做到這一步後，還有更麻煩的下一步，那就是給這些物品定個價。
一想到這，尼克就感覺這個合作簡直有些荒謬。從神盾局收集這些物品開始，歷任神盾局局長就從來沒有想過給它們標上一個價格，然後售賣出去的。
這些以往全都是神盾局的非賣品！
尼克•弗瑞開啟了這個歷史性的先河。
不光光需要對這些整理出來的第一批售賣訂單的危險品一件件的進行評估，根據其價值試探的給出一個定價，尼克還要努力去說服上面的一些異議，將這次與海博倫的交易盡可能的合理合法化。
畢竟神盾局雖然是一個封閉式的閉環型組織，但他這麼大的動作，是很難長久的隱瞞過上面的。一件兩件危險品還好，第一批都整理出了四十三件。
這些危險品大都分門別類的在某些防御嚴密的基地內儲藏，乃至被神盾局的研究人員進行研究。這突然都沒了，哪怕研究人員再遲鈍，也總會有人懷疑的。
對上面，尼克就又換了一種說法，將售賣變更為合作。管理這些危險品的經費每年依然會劃撥，而海博倫以此產出的技術產物，會優先裝備給神盾局。在隱晦的點出這筆合作交易中可能每年含有一些龍骨藥劑的分配份額後，之前所有的異議和爭吵，都變得可以商量。最終以極快的效率通過了尼克的申請提議。
這其中的各種隱晦交易和利益分配略去不談。但通過的瞬間，跟這些品行相似的老油條打完交道的尼克，只覺得自己久違的感覺到了心累和身累。
說實話，這種事一般討論來討論去，想要真正落實，拖上個半年一年的都算有效率的了。由此可見尼克付出了多少精力。
考慮到盧克和法師兩方選完物品之後，還要帶著兩方一起看貨驗貨，對方下單時可能會對神盾局標出的價格有所異議，尼克還貼心的給出了一個講價的環節。
只要沒有跌破他的心理底線，那這筆交易就算交易成功。如果兩方對價格都有異議，且磋商多次無效，那只能暫且擱置交易。
畢竟尼克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交易，且用的還是新貨幣。唯一讓他見識到新貨幣現階段購買力的，還是法師的那些價格高昂的維度材料，以及海博倫的技術產品。
尤其是法師的那些取自各大維度世界的材料，你有錢購買，對方還要評估一下你的整體實力和技術，是否能夠正確使用和利用這些材料。
其中的交易門檻高的嚇人。
想想這套交易規則他也參與了起草和完善，尼克對此也無話可說。他著急的地方也在于此，如果神盾局不抓緊時間追趕上去，很明顯交易的門檻可能會變低，但更可能會變得越來越高，最終到達一個他失去信心的程度，接受失敗。
盧克拿到的貨物單，以及相匹配的影像畫面，先是籠統的看了一下，並沒有從上面看到宇宙立方，又或是方尖碑之類的熟悉物品。
抄底失敗的盧克倒也沒有多失望。他很清楚尼克不可能在沒有模透新貨幣購買力時就將這些有價值的物品擺上貨架。尤其是尼克曾經見到過宇宙立方的威力。
這種行為換做盧克坐到他那個位置，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但這一步，總歸是個好的開始。目光落在貨物單上，盧克已經開始盤算，哪怕這上面沒有什麼他想要的，他也會挑幾件買下來，一來是避免尼克因為交易額度沒達到心理預期受到打擊，另外就當是給尼克的一點辛苦費了。
嗯，就從尼克的賒欠欠款里扣除吧。
……
三曲翼大廈。
「你說我做的正確嗎？希爾特工。」雷厲風行搞定了一切的尼克，此時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則是罕見的心里生出了幾分悔意。盡管他清楚，這種悔意改變不了什麼，于事無補不說，還會給未來帶來隱患。但他就是忍不住的會去思考，會去想。
「您指什麼？」板板正正立在辦公桌前，給自家長官匯報工作的希爾特工，面色嚴肅的反問道。
「與海博倫的這次交易。」尼克這次的操作並沒有隱瞞希爾，以希爾的權限，也足以了解到這些機密。
「您心中已經有答桉了不是嗎？」希爾看著自家長官手中握著一個戒指盒一樣的黑色金屬小盒子，看著他手指在盒身上輕輕的摩挲，一臉沉思的神色，給出了一個讓尼克苦笑的回答。
「是啊。」尼克斂去了自己臉上的後悔和苦笑，神情在希爾的注視下重新變得堅定和平靜，「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就不需要再有這種彷徨不定的情緒了。很感謝你的開解，希爾特工。」
「並不需要我，您也能很快整理好情緒。」希爾搖頭。她是支持尼克的做法的，既然接觸到了通往更高層次的門，那自然不能因為攀登台階的勞累和困難就半途而廢。何況他們現在已經被卡在了中央，要麼向上，要麼向下。
向上或許還會有一番新局面。
向下那未來就很難說清楚了。
至少選擇了向下，神盾局以後的地位和權力，肯定是無休止的向下跌的，到時候被取締，在其尸體上重新組建一個新組織來代替其職責也大有可能。
「他聯絡上了嗎？」尼克問起了正事。
「已經聯絡上了，但長官，我需要提醒您的是，他已經不是您曾經所熟悉的那個人了。」希爾點頭，臉色猶豫了一下，補充道。
「我知道。但我們現在需要他的力量，不是嗎？」尼克無奈。「我會帶上隊長一起過去的，不要擔心。」
……
夜。
一個郊區外荒無人煙的廢棄倉庫。
當尼克帶著美隊史蒂夫推開銹跡斑斑，吱嘎作響的金屬門，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自倉庫內的黑暗處響起。
「發生了什麼事，你要這麼急切的和我見面，尼克？」
隨著說話聲，一個一身勾勒出渾身流暢而堅實，充滿了力量感的肌肉線條的黑色緊身背心，一條迷彩褲，渾身都透著一股冷意和危險氣息的男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主動暴露在了尼克兩人的眼前。
「弗蘭克，我的老伙計。我需要你的幫忙。」尼克看到出現在眼前的男人，沉靜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輕聲道。
「我並不是神盾局的特工，尼克。」弗蘭克•卡斯特道。
「我也沒有想招攬你進入神盾局。」尼克聳聳肩。
「這是誰？那位隊長嗎？弗蘭克•卡斯特。」弗蘭克眼楮掃向了一旁讓他感覺到極端危險，卻又給他安穩無害之感的男人。
「史蒂夫•羅杰斯。」美隊也招呼了一聲。
「讓我們開門見山吧，弗蘭克，我現在需要你的力量，你的綜合素質和實力被評估為十級特工，無論是心理素質，戰斗素養，武器掌握，還是戰斗力，你都站到了人類單兵戰斗力的最頂峰。」尼克打斷了兩人的寒暄，獨眼看著弗蘭克認真的道︰「你或許可以考慮一下。」
「你們需要我的戰斗力？」弗蘭克好笑的目光在美隊身上停留了一會，和尼克對視著。
「確切的說，我們需要你強化後的戰斗力。」尼克一臉平靜。
「強化？那些超級士兵計劃嗎？」弗蘭克臉上流露出些許的不以為然。
「當然不是那種既不完美，也不成熟的被放棄的計劃。而是更好的，來自海博倫的單兵能量裝置。我真的並不想用這個名稱來向你解釋，因為它的制造者，稱呼它為心靈指環。」尼克用眼神向旁邊的隊長示意了一下。
接到尼克示意的美隊當即抬起了右手，右手食指上一顆不起眼的金屬戒指忽的閃爍起了金黃色的溫暖光芒，然後一層金黃色的能量衣，就順著戒指鋪滿了隊長的全身。
溫暖而不刺眼的柔和光芒，將黑暗的倉房映照出了一小片金黃色的光輝地帶。一個金黃色，看起來如同實質的能量圓盾，就那麼突兀的從戒指上延伸而出，被隊長緊緊的握在了手中。
「既不用打針，也不用吃藥。只要帶上，它就能帶給你匪夷所思的力量。相信我老伙計，它會將你的戰斗力強化到一個更加可怕的地步，遠超人類。」尼克從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了一個黑色的金屬盒子，將其在弗蘭克眼前打開，露出里面一枚和早先美隊手指上佩戴的一模一樣，不起眼的金屬指環。
「海博倫的技術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了嗎？」弗蘭克驚訝的挑了挑眉。
「海博倫的技術，恐怕還要超出你的想象很多。有很多信息，我暫時不能告訴你。但如果接下來我們達成合作，那你會接觸到一個更廣闊的世界，老伙計。」尼克舉起了手中的黑色戒指盒。
「我要付出什麼代價？听命與你嗎？老實說，我對你們官方的任何組織都沒好感，想讓我听那些老爺們的話，我拒絕。」弗蘭克搖頭。
「不，你不用听那些人的，你只需要听我的就好。就像我們以前在戰場時合作的那樣，並肩作戰。」尼克否定了弗蘭克的話。
「看來你是想建立一支私軍？」弗蘭克這才有些感興趣。
「其中的內情過于復雜，我只能問，你願意接受這個條件嗎？佩戴戒指，就成為我的隊友，一致行動的合作者。」尼克臉色嚴肅。
「我不干髒活。」弗蘭克拿起了盒子里的戒指，並沒有第一時間帶到自己的手指上，而是看著尼克輕聲道。
「那些用不到你，你和隊長的力量，要應對更高層次的，普通特工和士兵所無法對抗的威脅。」尼克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就讓我來體驗下，這枚戒指是不是真的有你說的那麼神奇吧。」弗蘭克笑了笑，出于對尼克的信任，他將指環帶到了他的手指上。
轟！
鮮紅如血的能量如真的血液一樣從戒指上噴灑了出來，將弗蘭克包裹在內，同時被紅色能量覆蓋的弗蘭克，發出了痛楚的悶哼聲。
「我怎麼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尼克被洶涌噴灑出的能量推的倒退出了兩步，他一手擋在眼楮前方，遮住耀眼的紅色光芒，一邊內心對危險敏感的第六感瘋狂的向他報著警。
「是有些不對。」一旁的美隊也正色道。他一邊神情嚴肅的盯著進行著蛻變的弗蘭克，一邊向尼克詢問道︰「這種情況盧克沒跟你說過怎麼處理嗎？」
「他沒說啊。」尼克搖頭。
「那本心靈指環使用手冊，你認真研讀過了嗎？」史蒂夫再問。
「我又不用戒指。」尼克說著︰「但我確實粗略的閱讀過，里面並沒有相關提示。當時隊長你帶上戒指時，能量反應似乎沒這麼大。」
「紅色代表了什麼？」史蒂夫追問。
「紅色？讓我想想，憤怒，復仇，戰斗……法克！」尼克看著被包裹在一層紅色能量衣內，面部表情猙獰扭曲的弗蘭克，沖他著急的大喊道︰「意志！弗蘭克！用你自己的意志控制住這股能量！別讓它們在你身體里暴走！」
「該死！他現在听不到，你能將戒指從他手上摘下嗎，隊長？」尼克的目光掃向擋在前面的史蒂夫，他沒想到一件好事，竟然會發生這種意外！
是心靈指環出現問題了嗎？
「我可以試試，但最好有確切的解決方法。」史蒂夫將能量盾擋在了前方。
「我現在馬上聯絡盧克。」尼克說著，拿出了自己的通訊器。
呃呃呃！
弗蘭克弓起的身軀 然抬起，身上的皮膚一時間裂開了諸多猙獰的傷口，溫熱的鮮血噴灑在皮膚表層的衣服和能量衣上，在尼克和美隊兩個驚愕的目光下，兩者產生了某種匪夷所思的反應。
鮮紅如血的能量衣竟然化成了血液一樣的能量液體，然後一點點的，如同時光倒流一樣，又順著傷口，被卷回了弗蘭克的身軀內。
與此同時，他身上那些猙獰的傷口也在迅速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狂暴的能量似乎在此刻被馴服，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像是之前的危險已經安然度過一樣。這使得拿著通訊器的尼克，一時有些不知道這通電話到底該不該打過去了。
也許是自己太過大驚小怪呢？
也許是不同力量的心靈指環，其佩戴過程就是不盡相同的呢？
「弗蘭克？老伙計？你還好嗎？」看著平靜下來的弗蘭克，尼克想了想，還是將手中的通訊器暫時放了下來，在隊長的保護下，試探的靠近，小心翼翼的呼喚起了弗蘭克。
就在尼克想要再接近一段距離時，安靜的呆在原地的弗蘭克 地在他的注視下抬起了低垂的頭顱，面色依然是扭曲的猙獰，眼楮更是如血的鮮紅，紅色的童仁里充斥著瘋狂和暴怒。
額頭上，像是皮膚下一團鮮艷的血液滲出皮膚，在皮膚上染出了一個奇特的紅色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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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弗蘭克用僅剩的清醒艱難的提醒出聲後，整個人的意識，就被另一股無邊的怒火和瘋狂的戰斗所徹底取代。
兩把血紅色的槍械從虛空凝聚在他的掌心，槍口抬起，血色的子彈出膛，在半空化作一只虛幻的，如某種野獸的血影，撕咬向迎上來的隊長史蒂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