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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法海︰娘子,到我房間,給你看寶貝

九尾妖狐居住之處。

古剎亭榭,朱門黑瓦。

烏光幽幽的院落中,遍布著古怪的長藤,陰森森的藤葉之下,遍地白骨,看起來極為懾人。

那千年狐妖背後繚繞著纏纏綿綿的血氣,化為一粒寶珠懸空,影影綽綽的影子浮現在周圍,似是在嘶吼咆孝。

她容顏俊美,身材婀娜,但一身猩紅色的長裙垂到地面,上面扭曲的紋路森森,似乎應和著寶珠,一呼一吸。

九尾狐妖看著法海目光一凝,冷聲道,「你是誰,敢殺害我的手下,搶奪我的獵物,真是膽大妄為。」

「若非是我如今正在祭煉血煞化身的關鍵時刻,今日就要將你剝皮抽骨,讓你不得好死。」

「一頭騷狐狸,也敢在我面前囂張,看打!」

法海背後佛光普照,大威天龍在身軀之上盤旋咆孝,聲震四方。

「納命來吧!」

「賊子休要猖狂。」

九尾狐妖身子不動,血珠自背後升起,倏爾一變,化為一柄魔刃。

魔刃一起,鬼神哀嚎,天降血雨。

轟隆隆!

兩股力量踫撞,氣機炸開,周圍的院牆都直接被震碎。

「你是在找死!」

九尾狐妖看到這一幕頓時大怒,她背後的九條尾巴沖天而起,幽碧的火焰在其中燃燒,數以千百的人影在火焰里沉淪,發出痛苦的哀嚎。

幽火若煉獄,眾生有罪。

任何人看到這一幕,都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好似能夠從其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將會沉淪在煉獄之中,不得超月兌。

法海踏足于虛空,青碧的火光映照在他的面龐上,沒有了剛才的輕松寫意,沉聲道,「孽障,我倒是小看了你,沒想到你竟然屠戮了這麼多的生靈,練就了魔火神通。」

「九尾狐妖,你罪孽深重,今日我要替天行道。」

法海的聲音宏大,好似是在審判,言出法隨,難以抵擋。

「就憑你一個連羅漢金身都未煉成的臭和尚?你也配?」

九尾狐妖長嘯一聲,身後的魔刃倏爾拉長,帶起一道百丈的魔火,自上而下斬出,道,「且看我的血火魔刀。」

鏗!

只是一斬,仿佛一下子將天地間的所有色彩剝離,只剩下濃郁如煮沸般的血光,不是普通的腥臭,而是一種難以言表的芳香。

這位九尾狐妖出身于青丘一族的上古血脈,手中魔刃縱橫,魔火神通驚人,血火縱橫。

而法海則是大威天龍護體,佛光普照,是所有妖魔的克星。

兩人轉眼之間就殺到沸騰,站到了白熱化的境界,就連四下的陰氣都如同海浪般翻滾,掀起了萬丈狂瀾。

雙方斗了一刻鐘,法海忽然感覺到有一股可怕的魔氣在朝著此地趕來,那股氣息極其陰森,讓人不寒而栗。

他皺了皺眉,一縷紅蓮業火,悄無聲息的從地下撲殺,如同一道血色的長龍,瞬間吞掉了九尾狐妖的那顆護體血珠。

「啊……」

九尾狐妖忽然發出了淒厲的慘叫,隨著那顆血珠被奪,她身體 然暴退,踫出一口猩紅的血液。

此時她如同風中殘燭,奄奄一息,沒有了在剛才縱橫往來的強勢。

「鎮!」

法海伸手一招,大威天龍落下,自上而下,垂到九尾妖狐的身上。

「該死,我和你不共戴天!」

九尾妖狐拋出一枚黑色的珠子,然後在身前 然炸開,無窮無盡的魔氣淹沒了四下虛空,她的身體瞬間消失不見。

她一路朝著魔道聖君的府邸逃竄,心中的悲痛難以言表,那一枚黑色珠子乃是陰煞魔珠。

這是她答應輔左魔道聖君後得到的饋贈,就是受再重的傷勢,也能以魔珠治愈,她一直沒舍得動用,是準備沖擊妖王之時,應對劫難的準備。

萬萬沒有想到,會在今天用掉。

「那該死的賊子!」

想到罪魁禍首,九尾妖狐簡直恨得牙都癢癢,這樣的仇恨,就是傾盡五湖四海之水,都無法洗去。

她發誓咒罵道,「我血璃和你這賊子勢不兩立。」

九尾狐妖正在發狂,一尊渾身都籠罩在魔光中的人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出了什麼事?」

「我恨啊,恨,恨,恨,」

九尾狐妖睚眥欲裂,道,「為了煉制血煞寶珠,我用盡了全部的天材地寶,還取了一滴青丘祖血,然後魔界陰氣,陰陽對沖的氣機,才剛剛成形,結果讓人搶了去,我恨,恨,恨,恨!」

「青丘祖血?」

魔道聖君一听,也變了顏色,道,「想不到你從青丘離開之時還帶出了這樣的寶物,難怪這幾年修為增長很快。」

頓了頓,魔道聖君道,「我的真身正在修煉星宿劫經,無法月兌身。」

「不過我可以出動千年血魔化身,替你擊殺賊人,找回寶珠。」

「不過,里面的青丘祖血,得分我一半。」

「好。」

九尾狐妖盡管肉疼,也不得不答應下來。

……

法海見到那九尾妖狐逃跑,又感到遠處那陰森恐怖的魔氣,思索片刻後,還是沒有繼續追下去。

他收斂了自身的氣息,帶著許仙和大胡子刀客朝著界衙,所在的地方趕去。

白素貞和小青,花費了一些代價之後,終于說動了那界衙之中的魔官,在三日之後打開一次魔界之門,送許仙和大胡子刀客離開。

這是她們剛剛走出衙門,卻看到四下根本沒有任何人影,無論是法海還是許仙和大胡子刀客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清疑惑的問道︰「他們怎麼都不見了,難道是遇到其他妖魔了?」

白素貞道︰「不可能,那法海佛法高深,縱然是在這魔界之中,除非是驚動了那些沉睡的魔尊,否則就算是面對魔道聖君,也可以全身而退。」

「那他們是去哪里了?」小青環顧四下滴咕道︰「不會是不相信我們,所以逃跑了吧?」

「虧姐姐你還一番好心,和那小官兒費了那麼多唇舌,又給了他一瓶珍貴的五毒丹。」

「要我說啊!我們根本就不應該管他們,反正他們來到魔界也和我們沒有關系,是生是死更是與我們無關。」

白素貞打斷小青說道︰「法海暫且不論,那兩個凡人是我帶來的,無論如何我一定要送他們離開。」

「我也是經觀音菩薩點化才知道了積善行德謀求功德成仙的道理。」

「那兩個凡人若是因我而死在魔界,豈不是我的罪孽?」

就在這時,虛空中忽然有一道佛光閃過,法海的身影落在了白素貞的面前。

他一揮手,許仙和大胡子刀客從佛光之中被拋出,砸落在地面上。

「娘子,照我說,小青說的沒錯,這兩個家伙是死是活,根本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又何必為他們多費心思?」

白素貞看到許仙和大胡子刀客沒事,終于松了口氣,而後有些嗔怪的看著法海問道︰「你這是帶他們去了哪里?我出來之後不見人影,還以為你們出事了。」

法海看著許仙和大胡子刀客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原本想進去看看你們談事情談的怎麼樣,所以領取之前特意為他們布下佛光守護。」

「誰知道這兩個家伙竟然偷偷的跑出了我的金光佛圈,而且還被路過的九尾妖狐發現,直接擄走了。」

「要不是我趕到的及時,恐怕這兩個家伙已經被那九尾妖狐吸干了,身上的陽氣和精血成為干尸了!」

白素貞看了一眼從地上灰頭涂臉爬了起來的許仙,他剛剛被那千年狐妖的妖氣侵蝕,直接暈了過去。

此時昏頭轉向,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看著眼前的白素貞和法海,有些茫然的問道︰「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倒是一旁的大胡子,有著仙氣護身一直意識清醒,此刻神色有些躲閃,小聲和許仙說道︰「兄弟,別問了,我們沒事就好。」

白素貞心中暗暗嘆了口氣︰「既然大家都沒事,那麼我們就快點離開吧!」

「我看天色一晚,我們還是快點回去休息吧!」

說罷,她便和小青在前方帶路,一直朝著魔界較為偏僻的角落走去。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白素貞指著前方不遠處的水榭園林,笑著說道︰「諸位,我們已經到了。」

法海抬眼看去,只見白素貞所指的地方,疊閣重樓,水榭亭台,煙雲繚繞之間,石階層層向上,宛若白玉,晶瑩剔透,流光盈彩。

「好家伙,這手筆真是不小,竟然是一座園林!」

法海暗自思量,這樣的陣勢,即使比不得底蘊深厚的神仙洞府,但已經隱隱有了一種氣象,白素貞這千年大妖修行之地,果然不同凡響。

「你們接下來三天就住在這里。」白素貞看著許仙和大胡子說道。

許仙連忙道︰「打擾打擾,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法海聞言,有些不滿地呵斥道︰「我娘子的閨名也是你一個外男能夠隨便問的嗎?」

「你若是再這般不知禮數,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許仙有些尷尬的說道︰「抱歉,是我冒昧了。」

白素貞揮了揮手,道︰「無妨,我姓白,名素貞。」

「白素貞?」許仙听到這個名字,頓時有些恍忽,只感覺到面前的女子似乎十分熟悉,仿佛已經認識了許久。

一旁的大胡子這時早已反應過來,有些疑惑的問道︰「姑娘剛才說要留我們住三天?」

「不是說要領我們到寶芝堂嗎?」

「怎麼又領我們到你們家來了?」

小青听到這話頓時不樂意了,「哎,你以為我們姐妹倆巴不得你們住在這兒啊?要不是看在你們是……」

白素貞眼看小青要說漏嘴連忙拉住了她,道︰「我妹妹的意思是要不是因為你們是外鄉人,沒有見過我們這里的娶親大會,才不方便把你們留在這兒住下呢。」

「娶親大會?」許仙和大胡子對視一眼,都感到很疑惑。

白素貞笑著解釋道︰「是啊,後天是我們這里魔……」

「他妹妹出嫁,邀請全城的鄉里鄉親都要參加,到了那天,滿城都會很熱鬧。」

「從早到晚的放煙花,美酒撒的遍地都是,還有戲班子唱戲呢!」

「公子,請你們相信我,過了三天我一定會將你們送出城去。」

許仙連忙躬身感謝道︰「自然相信、自然相信,那就打擾姑娘了。」

他對于白素貞有一種說不出的好感,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就這樣離開。

一旁的大胡子更是臉色露出笑容,「就算要走,那也得讓我們吃了大肉,喝了好酒再說。」

白素貞點了點頭,很快就和小青一起,將眾人一一安置到客房之中。

法海收拾妥當之後,便來到了前廳之中,恰好看到許仙正在看掛在牆上的一副畫,一邊看還一邊搖頭。

白素貞這時也正好走了出來,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有些好奇的問道︰「這是小女子初到錢塘時,路過雷峰寶剎,一位畫匠師傅給我畫的畫。」

「公子搖頭,可是有哪里不妥?」

許仙道︰「我剛才看到這幅畫,只是有一個問題想不清楚,這麼美的景色,怎麼反倒讓姑娘你落落寡歡呢?」

白素貞聞言,微微嘆了口氣,似乎想到了些什麼,「是啊,人們都說錢塘美,只有瀛洲、蓬來這些神仙聖地可比,到了這麼美的地方,我卻一直想著自己的夙願,不免有些悲傷罷了。」

「我明白了。」許仙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你明白?」白素貞搖頭失笑道︰「你連我的夙願是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會明白呢?」

法海踏步走來,朗聲道︰「他人不知,我又怎會不知道娘子你的心思?」

「我近日正在思索一樁大事,如果能夠辦成你的夙願,定然能夠實現。」

白素貞听到他這話,心頭半信半疑,又有些期待的說道︰「你真的能夠幫我?」

法海道︰「我法海說話向來是一言九鼎,更何況我就算是騙天下人,也不可能會騙你。」

白素貞看著他真摯而誠懇的神色,不知為何,心頭一跳,仿佛有一些模湖的影像在腦海中閃過。

「不過,有一件事娘子你可做的不對。」法海踏步上前,直接將那副掛在牆上的畫取了下來,對白素貞說道︰「家里如今有了外人,可不比從前了,怎麼能把這些女兒家的畫像掛在前廳?」

「這幅畫我收起來了,就當做是你送我的禮物。」

「當然我也有一件禮物要送你。」

說著,他故意湊近白素貞的耳邊,悄聲說道︰「我這里有一卷佛門古寶,乃是觀音圖,據傳為菩薩的隨身童子隨留,有無上妙用。」

「你既然得觀音菩薩點化,這卷觀音圖就送給你了。」

白素貞被法海靠近,原本想要避開,卻被他一把拉住手臂,心頭頓時一跳,尤其他說話的氣息吹在耳邊,更是讓人心跳加速。

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等到法海放開之後,俏臉微紅,竟破天荒地感到有些緊張。

許仙看到這一幕,頓時感到失魂落魄,心頭仿佛遭到了重擊,充滿了苦澀和難過。

就在這時大胡子和小青也過來了,小青有些不滿的沖著白素貞道︰「姐姐、姐姐,那個大胡子又在那里嚷嚷了,說他肚子直叫喚。」

大胡子道︰「本來就是嘛,你們留我們在這里住,既不管我們吃也不管我們喝,就在這里一直看這幅畫,這話里又沒有雞腿,又沒有饅頭。」

白素貞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拉著小青走到一旁交待道︰「青兒,你快去準備一些酒菜,就按照人間的規矩,青菜蘿卜,白米飯,再準備一壺燒酒。」

「還有,記得要準備碗和快子。」

小青有些不樂意的說道︰「干嘛那麼麻煩啊?直接告訴他們這里是什麼地方不就得了。」

她可是一條有著五百年修為的蛇妖,又哪里需要像普通凡人一樣吃喝,沒想到現在卻要給兩個凡人做飯,自然不樂意。

白素貞連忙安撫道︰「青兒,你看那書生手無縛雞之力,要是讓他知道我們是蛇妖,還不把他給嚇死啊?」

「所以我要讓他們以為這魔道不過是落腳的城鎮,而我們姐妹不過是招待了他們三天酒菜的女房東而已。」

小青到底拗不過白素貞,無奈的說道︰「姐姐你怎麼越說我越湖涂了,算了我這就去做飯便是。」

說罷,她便招呼一旁的大胡子,「大胡子想要盡快吃上熱菜熱飯嗎?那就趕快跟我幫忙去煮飯。」

許仙在一旁說道︰「我也去吧?」

小青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屑的說道︰「你,算了吧?」

許仙有些尷尬,只能推著一旁有些不樂意的大胡子道︰「大胡子,你快去吧。」

「我?我還得干活啊?」大胡子都都囔囔的離開了。

只剩下了法海、白素貞和許仙。

法海看了許仙一眼,這家伙看上去有些傻氣,但是撩起女人來,一套一套的,若是真讓他繼續和白素貞待下去,有那纏繞著他們二人的因果,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法海眸光微暗,而後轉身對白素貞說道︰「娘子,不如我們趁著機會去看一看我送你的禮物吧?」

白素貞也有很多話想要和他說清楚,問清楚,便點了點頭,和法海一起並肩離去。

許仙看著他們二人離去的身影,心頭如同被刀割一般,仿佛有什麼珍貴的東西在離自己而去。

「白姑娘她應該還沒有成親吧?」

他自然不是傻子,早已經從小青的言行和這房間中的種種布置,看出來這座府邸之中並沒有男主人,白素貞和法海更不是真正的夫妻。

他心頭有些期待自己的猜測是真的,又為白素貞和法海表現出的親密感到暗然神傷,在這夜幕中身影有些寂寥。

就在這時,他的神魂之中,有一根紅線顫動,繚繞著神秘的氣息,向莫名之地涌動。

白素貞正要走進法海的房間,腦海中卻忽然閃過了許仙的身影,她有些遲疑的想道︰「我就這樣把許公子一個人留在前庭中,是不是不太好?」

法海也察覺到了白素貞神魂之上的因果波動,甚至還有一縷香火氣息,頓時神色大怒。

「找死!」

「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我的女人,當我是死人嗎?」

「如此肆無忌憚!」

法海怒不可遏,背後之人這般舉動,讓他再也無法忍受。

這簡直就是把白素貞當成傀儡般操控,想要將她送給許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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