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這個石頭灣，是巨大的倉庫，還是地下通道入口，都是不能移動的。」
「就是一個固定的靶子。」
「我會出動空軍，連續轟炸這里。」
北評，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十月初，三個將軍的死亡深深刺激了岡部直三郎，以至于他十月中下旬，大北營特批的第一批彈藥燃油抵達後，迫不及待的派轟炸機前往轟炸楊村的石頭灣。
當然，出動的是第一軍的航空部隊。
「這一次，我彈藥和油料充足。」
「就算不能徹底摧毀，也能破壞入口，破壞運輸道路，影響他們的物資運輸。」
為了對付李雲龍，雖然大本營沒有掉多少援兵過來，但物資上還是很大度，甚至抽調了大量南方第十一軍的戰備資源供應華北方面軍。
「預計十一月中旬才會發起進攻。」
「會不會太早了？」
「而且••」
一旁的參謀長有些擔憂︰
「不管是巨大倉庫，還是地下通道，能通過或者儲存千噸物資，肯定是一個巨大的工程。」
「必然有預留備用通道。」
「炸毀一個通道，或者入口，沒有太多意義。」
參謀長還是有理智的。
「不，是有意義的。」
岡部直三郎此時的理智已經和他的頭發一樣，掉的差不多，乃木希典附體，腦子里只剩下莽︰
「每一次蝗軍遭到襲擊後，土八路就會獲得大量物資，所以，要盡早轟炸，破壞他們的物資運輸。」
「至于備用運輸通道，」
「那就發現一個炸一個。」
發現一個炸一個，蝗軍可沒有德國人那麼富裕！
參謀長想勸說，但想了想，也舉得有道理。
大本營這次支援力度很大。
十月份，有十七輛列車專列運輸航空燃油，還有專列的三專列的炸彈，而十一月份，還有三十輛專列的航空燃油，以及五專列的航空炸彈抵達華北地區。
炸彈是蝗軍自己生產的。
而航空燃油，據說添加劑是從美國進口的在，質量比蝗軍自己的要好。
既然彈藥充足，那麼，自然可以放開手消耗。
反正，游擊隊基本基本防空能力，捷克式機槍雖然是一款不錯的輕機槍，但射速太慢，哪怕集中數量，只要轟炸機飛高一點，就安全無虞。
「報告。」
一個參謀走了進來︰
「太原航空聯隊匯報，第一波次五架戰機已經抵達石頭灣，正在發起進攻。」
「喲西！」
岡部直三郎模了模他稀疏的頭發，心情大好。
•••
「注意高度，下面有機槍。」
小隊通訊頻道內，響起了飛行小隊長的提醒。
但進攻的鬼子飛行員不為所動，操控著他的飛機以一個大角度，俯沖向位于石頭灣的地堡入口，高度越來越低。
五百米，四百五十米，四百三十米•••
「喲西。」
看到這一幕，指揮的鬼子飛行小隊長非但不生氣，反而點了點頭，暗自贊嘆一聲。
面對敵人的防空火力，依舊敢超低空轟炸。
不愧為大日本蝗軍的飛行員！
當然，在神風還沒有出現的年代，小鬼子很清楚，作為飛行員，理性十分重要，不能和步兵炮灰一樣，只知道沖鋒，心里只想著為天蝗玉碎。
此時這個飛行小隊長鬼子也並不是狂妄的勇武，而是他很清楚，即便是三百米高度轟炸，安全性也很高。
他們駕駛的是九七式輕型爆擊機，是四年前服役的一款新式戰機。
雖然在日新月異的帝國軍方內，已經算是比較落後的爆擊機，更加先進的九九式已經大規模服役，但對于土八路游擊隊來說，依舊是不可戰勝的存在。
三百米高度，雖然游擊隊的毛瑟尖頭彈對空射擊已經有了一定的威力，但輕機槍一開始就不是對空射擊的，沒有配備穩定三腳架，彈道飄忽，射速也低，想準確命中三百米高度，速度高達數百公里的飛機，幾乎不可能。
只能白白浪費子彈！
在他贊許的目光中，
第一架九七式爆擊機已經抵達了四百米以下高度。
下方，目標周圍，一挺挺機槍開火了，密密麻麻的槍口焰火，宛如群星閃耀。
「納尼！」
突然，小隊長心里一驚︰
「這麼多！」
他發現，目標周圍的機槍，估計有超過兩百挺機槍，兩百多槍口焰火，隱約間，竟然有一種獨特的美感。
「白白浪費子彈！」
立刻的，這位小隊長心安下來。
以他的視角，眼下的防空機槍陣地，雖然數量多，但布置非常不合理，火力過于重疊，缺乏統一指揮——精英飛行員，大多數都是防空專家。
再加上游擊隊時候的捷克式，只有二十或者三十發彈匣，供彈持續性差，沒有對空射擊瞄準器，沒有對空三腳架。
還有，毛瑟尖頭彈對人殺傷力足夠大，但對飛機，幾乎沒有多少用處。
這兩百多挺機槍，只是看上去嚇人，實際上沒有多少威脅。
在鬼子小隊長嘴角勾起的嘲諷中，隨著羅有志一聲令下，一百九十八挺以MG42為藍本，系統大爺制造的，架設在高射三腳架上的，使用250發金屬彈鏈供彈通用機槍全速開火了。
密密麻麻的子彈鋪天蓋地，短短幾秒鐘時間，數萬發子彈便鋪滿了天空，遮蔽了石頭灣上空幾乎每一處空域。
轟•••
鬼子第一架爆擊機投下了炸彈，一枚二百五十公斤的炸彈，在石頭灣附近，獨立團建設的大型窯洞掩體旁十米爆炸，巨大的火球掀起大量泥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過後，地面上出現一個巨大的彈坑。
二百五十公斤的炸彈，裝藥量一百多公斤，其威力堪比戰列艦的14英寸重炮。
好在石頭灣的大型窯洞里面其實什麼也沒有，而為了保密，平時都是嚴密封鎖的，只有團部警衛連的部分戰士能打開，此時周圍沒什麼士兵，警衛也都躲進防空洞去了，沒有傷亡。
不過•••
轟•••
緊接著，又是一聲爆炸響起。
那架投彈完的鬼子飛機，沒能拉升起來，而是再次晃了晃翅膀，然後直接一頭鑽下去，在一處防空機槍陣地旁爆炸了。
「狗日的小鬼子！」
這一幕，讓羅有志忍不住破口大罵。
炸彈沒炸到人，擱著同歸于盡是吧？
按照團長的命令，他負責組建防控營，不過，團長沒給他多少老兵，手里全是新兵蛋子，好在槍和子彈要多少有多少。
他本來打算組建兩百個機槍組，但新兵會熟練使喚機槍的不多，時間就緊張，他抓緊訓練，然後東平西湊甚至把自己都算上去了，也才湊齊了一百九十八個機槍組。
這第一次戰斗就出現損失了。
「他娘的！」
羅有志此時有點氣急敗壞的味道。
他的兩百個機槍組又沒戲了！
「營長•••」
一旁的一位戰士張了張嘴，很想吐槽。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家營長好像對兩百這個數字很上頭，一心一意要組建兩百個防空機槍組。
•••
羅有志在下面罵，氣急敗壞。
天上。
鬼子飛行小隊長也是瞪大了眼楮，表情同樣氣急敗壞。
同時，還帶著一絲驚駭。
他看出來了，雖然地面上游擊隊的使用的機槍，依舊是小口徑子彈，但射速比上次快太多了，估計每分鐘能上千發了。
而且彈道很穩定，似乎使用了防空三腳架射擊。
火力持續性也高，
肯定是使用了大彈鼓，或者彈鏈供彈。
雖然缺乏統一指揮，沒有形成密集的火力網，但架不住數量多，射速還快。
俯沖投彈拉起月兌離射程的的那短短十幾秒的時間，估計打出了數幾萬發子彈，再加上彈道也穩定，三百多米的高度，子彈飛行不要一秒時間。
估計那架九七式爆擊機至少被命中了五六十發子彈，甚至可能上百發子彈。
九七式爆擊機裝甲並不厚實，哪怕是對飛機來說，威力較弱的毛瑟尖頭彈，這麼多，也是致命傷。
「八嘎！」
鬼子飛行小隊長再次氣急敗壞的罵出聲。
至于嗎？
這麼小的一塊地方，布置兩百多挺防空機槍。
至于麼？
子彈不要錢的麼？
「提高高度，四百五至五百米高度投彈！」
該慫就得慫，小鬼子飛行員明顯知道這個道理，他當即命令余下的四架飛機在五百米左右的高度投彈。
下方，
羅有志不知道子彈能報銷。
但他知道。
團長給他特批了一百萬發子彈，五百挺機槍，並告訴他子彈用完了就找團長再領取一百萬發，機槍用壞了就去領取，只要做好記錄就行。
團長只給他一個命令，讓他抓緊時間，不惜一切代價訓練處足夠的防空機槍手來。
並且告訴他，石頭灣防空，就是他練手的地方。
部隊所有戰士都必須進行文化學習，包括基本識字，還有簡單算術，軍官則是要求有一定數學統計能留，尤其是獨立團，要求更高。統計子彈消耗十分簡單，記錄一下射擊目的，射擊消耗就行。
所以羅有志敞開了打，只要鬼子飛機降低到五百米左右的高度，就是使勁射擊。
期間，這位極具天賦，在系統大爺教官那邊培訓過的，了解防空作戰規則的獨立團年輕軍官，逐漸掌握了防空要領，感知到了他陣地布置的缺陷，以及火力缺乏統一性等問題•••
五百米左右高度，即便是以精確著稱的俯沖轟炸機，精度也很低再加上下面防空營的干擾，四架鬼子飛機丟下的炸彈只留下四個大彈坑，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瘋子•••」
離開之前，鬼子飛行小隊長看了看他的左側機翼，哪里有三個彈孔，然後又心有余季的看了一眼下方。
他倒不是驚悚剛才的防空火力。
區區三個彈孔，還是在機翼部分，對九七式爆擊機毫無影響，回去修理一下就能繼續執行任務。
四五百米的高度，毛瑟尖頭彈殺傷已經幾乎沒有多少了。
他驚悚游擊隊對子彈的浪費。
他組織了十五次進攻，其中十一次羊攻，四次實彈投擲，而每一次，下面的防空陣地就像瘋了一樣，子彈不要錢的亂射。
估計，十五次進攻中，下面那群人至少射擊了五十多萬子彈。
五十萬發子彈！
他甚至都看到了，大量人員扛著彈藥箱來到機槍陣地旁，以及熟練快速更換槍管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