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兩人雖然也都是心狠手辣的盜修,卻也沒能料到這麼快就被同伴出賣。
面對鋪天蓋地覆壓而來的刀光,他們全然來不及憤怒了,急急將壓箱底的保命手段使將出來。
綠袍修士眼疾手快,一把掏出枚符往身上貼去。
只見耀眼金光爆射開來,簡直就像是小型太陽從天而降。
金光在空中編織重組,迅速幻化出具貼身甲胃,將其牢牢包裹起來。
居然是件極少見的防御類符寶。
置于另外那個中年漢子,則急忙往嘴里塞去數顆丹藥。
提起根手杖插入地中,雙腳踩踏地面,沒至膝蓋位置。
地上的泥土驟然活轉過來,波濤般一浪接著一浪,向其身上漫卷過去。
只是須臾,就有具高大三丈的巨大岩石傀儡以其為核心憑空生成,地面被活活刮去一層。
大漢雖然修為不及老人,但是卻在土行術法上有著別樣的天賦。
論起對土行親和力,似乎還在謝端陽此時依附的土行甲尸之上。
就連中級高階的戊土甲兵,他都能能憑借一己之力召喚出來。
雖然此物單論防御,不及那件金光甲的符寶堅不可摧
但勝在這是術法,只要此人腳踏大地,法力不貴乏,就能得到源源不斷的地氣支持,最耐久戰。
幾乎岩石傀儡方自形成,金背妖螳已經悍然殺至。
感受著金光甲與戊土道兵當中的磅礡靈氣,它戰意越發高昂。
只見其將身一扭,刀法渾然一變,不再如方才那般大巧不工,以力壓人。
而是輕飄無比,在空中分化出十數道身影,各自使出一路刀法圍繞著兩人沖殺過去。
一瞬間,方圓十數丈內盡是刀光,如同雨點 里啪啦地打在金甲修士與戊土道兵上。
靈甲上的頓時暗澹下去,這件符寶的威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下降流失。
至于岩石傀儡,身上亦是生出無數裂痕。
大大小小的石塊,還要還未被法力轉化為岩石的泥土,從傀儡上簌簌滾落下來。
雖然兩者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卻還是暫時頂住了金背妖螳的如潮攻勢。
三名盜修同時松了口氣,臉上露出慶幸表情。
謝端陽臉上卻也不見惱怒。
作為金背妖螳結丹後的第一次正式出手,他早就暗中下令刻意壓制了攻擊力度。
就是為了能夠真正檢驗出這頭妖獸真正的水準,方便他將來深入草原遇見敵手後制定策略。
這樣的話……
可就不能讓這場戰斗過早結束了。
不過三人身家確實有些令謝端陽意外,即便是魔道六宗的精英弟子,同境之下手段也未必比得過他們。
果然還是打劫殺人最容易暴富。
「這枚天雷子放在你手中,可是太過浪費了。」
雖然對金背妖螳實力有著充足信心,但謝端陽並未大意到真正袖手旁觀,時時在用神識籠罩著全場。
老家伙一從儲物袋中取出玉盒,哪怕有著符封印鎮壓,仍是立刻被他感知到了其中驚人的雷電之力。
天雷子這玩意兒,謝端陽手中雖然也有一枚,但卻完全無法與這顆相提並論,立時就生出了興趣。
但見他腳尖就地一點,整個人霎時消失不見。
等到再次顯現出來,就已繞過正在廝殺的二人一蟲,出現在正自注入法力,欲要將天雷子祭出的老年修士身前。
人還尚未現身,謝端陽就已先行出手。
一道刀光驚鴻般掠出,只是條極為細微到肉眼難辨的白色細線。
然而細線只是在空一繞,老修士身上那件葉極為不入的法衣卻是全無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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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易被謝端陽齊肩斬斷,鮮血狂噴而出。
這時,謝端陽方才真正現出身形,沒有去理會如臨大敵,連退二三十丈拉開距離的老頭。
只是輕抬左手,將那枚縈繞著深青光華的雷電光球攝在掌中,運轉法力包裹起來。
雷光與法力相互沖撞,交織一處,呲呲作響。
老頭手捂傷口,恨恨往謝端陽這里投去一眼,眼眸中滿是怨毒之意。
然後,就見他身上冒出滾滾黑煙,裹挾著他狂奔遁逃。
老家伙在刀口上舌忝血過了大半輩子,不知經歷過多少廝殺。
就連作為壓箱底的天雷子都被收走,此時再不走。
等到那頭螳螂妖獸將兩名同伴宰掉,自己可真就只剩死路一條了。
現在,他只希望那枚失去符封印的天雷子能夠暫時牽絆住謝端陽,分不出心力來對付自己。
他那黑煙也確實有些門道,似法器非法器,似法術非法術,像是由兩者結合而成。
看著賣相雖然不好,但速度卻是奇快無比。
只是眨眼功夫,就已遁出百丈開外。
謝端陽嗤笑出聲,以心神溝通金背妖螳。
結丹與築基的差距實在太大,哪怕他叮囑其壓制實力。
但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這里的戰斗已經接近尾聲。
金光甲符寶防御力確實驚人,但奈何此物已經用過多次,本身威能已經留存不多。
在被金背妖螳幻化出的分身狂風暴雨地攻擊了數百記之後,終于再也堅持不住。
甲胃上現出道裂痕,迅速延伸拉長,再無法防護。
綠袍修士被金背螳螂攔腰斬斷,尸首兩分。
至于旁邊的的大漢,也好不到哪里去。
岩石傀儡早已是傷痕累累,再難維系出原本數丈高的龐大身軀,已是只剩兩丈左右。
而且泥土轉化為岩石的速度,亦是越來越慢,再跟不上螳螂的刀光,落敗被殺也只是三兩個呼吸的事而已。
給螳螂下個指令前去追殺老頭,謝端陽自己則是站到了戊土道兵身上。
右手持鍬,同樣插入地中。
左臂抬起,從地上拽出股泥土,化為條黃色土龍。
半截留在地中,上半身昂起頭,對著岩石傀儡的膝腿纏繞而去。
他附身土行孫只是為了方便,避免引人注意。
如果去除法器,還有白虎七殺的刀法後。
其實他現下實力,也不比同境修士強到哪里去,或者將土行孫放出單獨作戰。
蓋因謝端陽修習的熔金大法金火雙修,這具甲尸的土行道力,對他而言過去陌生。
現在看著那名修士召喚出的戊土道兵,不由有些意動?
打算趁著金背妖螳追殺的這段時間,好好演練下甲尸在土行道法上的天賦。
金背妖螳去得快,回來得也快。
只是一刻鐘時間不到,就又裹挾著灰黑妖氣回返過來,口中叼著那具老年修士的尸體。
而這里的戰斗,亦是已經分出勝負。
岩石傀儡的各個部分,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
將老家伙腰間的儲物袋取下,以神識好生探查,謝端陽臉上不由露出滿意微笑。
儲物袋中的靈石之類收獲不消去提,將他今日的花費完全彌補回來,還有所超出。
更主要還收獲了數件自己也能用得上的東西。
即便以謝端陽眼光來看,大漢所用的那根行山杖也是極品法器當中的精品。
不合攻伐之用,但是借助此杖,施展土行法術時的難度與消耗卻會陡降一個難度,比他給土行孫親自祭煉的鍬鏟等還要好上半個檔次。
正是靠著此物,大漢才能如此輕易施展戊土道兵。
另外,還得到了綠袍修士那張金光甲的符寶。
雖然殘破陳舊,看上去最多不過再用兩三次就要徹底報廢。
不過謝端陽本就不貪圖這點兒防護力,只是嘗過「碧磷五毒針」的甜頭兒的他。
有心照搬,看看能否將這件法寶的祭煉之法模索推演出來。
其實,綠袍修士的那幾只飛蛾也頗為不俗。
只是謝端陽自身豢養的靈獸已經太多,再加上神識強大的他,也全然不需要靠這種小手段,才顯得雞肋。
知道自己今天這戰拖得有些久,謝端陽也不去一一翻看戰利品了。
令金背螳螂處理好三具尸體,再施展法術將附近環境破壞掩蓋好行跡
謝端陽再不逗留,也不會追查姚萬里那里的蜂刺線索了。
繞了個大圈子,取道土木閣控制的領地,徑自返回自己投住的客棧。
沒有直接返回,而是以當下面容身份,在旁邊另外包下間獨門小院。
熟練已極地掏出陣盤陣旗,布下套中等品質的防護陣法,將院落籠罩起來。
謝端陽這才施展土行孫天生的遁地能力,與本體會合,從房間內走出。
此時,天色已然大黑,姚萬里兩人也先後返回。
陳姓修士臉色微微發白,氣機虛浮,身上似乎還隱隱帶著些血腥氣。
然而他的心情看上去倒是不錯,開了一小壇謝端陽贈送的靈酒,就著兩盤靈果,在那里慢飲。
見他出來,立刻倒上一杯邀請共飲。
謝端陽一見,便立時明白過來,抱拳恭喜。
「祝賀陳兄如願以償,從此再不是我等這些無根浮萍。」
「同喜同喜,也是我運氣不壞。」
取出內腰牌放在桌上,看著與謝端陽今天收獲的貴賓身份牌有著七八成相似,陳姓修士語氣謙虛中帶著些志得意滿。
「可惜陳某對于煉丹、煉器這些修真百藝一竅不通,也就只能做些苦力,遠算不上清閑。」
說著,他態度越發親熱,開口邀請兩人同樣加入望海樓中做個管事供奉。
有兩個熟悉的人抱團,自是比自己一個人單打獨斗要好混許多。
只是兩人不似其真為散修,當然不會如此抉擇。
姚萬里以子孫家族推月兌過去,謝端陽則是表示打算過兩日去草木圃中看看。
听到這話,陳姓修士很快收聲不語。
三人剛遇上時就說得十分清楚,謝端陽因為所養百花蜂緣故,打算前去慕蘭草原尋找那些罕見的靈花靈草。
草木圃特色生意也是栽培出售靈植,相比之下,謝端陽就算想要找家勢力投靠,自然也是此處作為首選。
陳姓修士還有傷在身,見兩人都沒興趣,也就絕口不再提,又喝了兩杯後就自顧自回房打坐調息。
「莫非道友是打消了前去慕蘭草原的主意?」
放下酒杯,姚萬里抬頭看向謝端陽。
雖然臉上笑眯眯的,但心里實則略微有些惱火。
「怎麼可能,只是不好方面拒絕陳兄,隨便找個借口而已,沒想到姚道友居然也當真了?」
謝端陽輕笑否認,然後神色一定,低聲問道。
「道友如此,可是有了眉目?」
姚萬里傲然點頭,豎起三根手指。
「再過三年,慕蘭突兀兩族就又要在大草原正中,開展百年一次的大決戰。」
听得出來,姚萬里聲線略顯激動。
「現在正式雙方備戰期間,靈石、靈丹、法器等價格一日高過一日。
從天南隨便運些東西過去,都是穩賺不賠的生意,莫要說我不提醒道友。」
听到這話,謝端陽眉頭就不由皺起來,面色微變。
有九國盟阻攔,天南內陸對慕蘭草原的情況並不熟悉,他也未料到居然會遇上這樁事。
慕蘭、突兀,隨便一方的實力都不在天南之下。
這等規模的大決戰,怕是整個人界都是一等一的。
大晉雖然地域廣闊,人口繁眾,修士數目亦是遠遠超出。
但因為有各大宗門與化神老怪維持控制,反而是相對穩定,沒有出現過如此大戰,皇族萬年未改。
兩方世仇廝殺決戰,不要說結丹,恐怕元嬰級別的法士數目都不會少。
原本謝端陽覺得金背螳螂已經結丹,再加上自己的幾樣底牌。
就算真正對上結丹修士也不 ,只要小心些,橫渡天南不會太危險。
但是現在,他卻是不太敢肯定了。
「道友盡管放心。」
姚萬里人老成精,一見謝端陽神色變化,就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笑著開解。
「慕蘭人與突兀人的大戰,百年一次,每次都要打上十來年。
現在距離真正開始還有幾年時間,就算開戰,一開始也是小規模的集結兵力與試探。
何況……」
說到這里,姚萬里語氣一變,拍著胸脯自信保證道。
「大戰將起,他們還指望著我等從天南為其輸送物資。
正式開戰後需求只會更大,又怎麼可能蠢到對我們出手,壞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