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是修真者借助自身法力、靈識調運天地元氣施展。
而江湖武功,則是習武之人運轉內家真氣,或者打磨筋骨皮肉等外功法門。
唯有韓立所學的「眨眼劍法」這等奇門武學,才反其道而行之,無需培育內力。
而要論起直接強化肉身來,練氣期的微薄法力,其實不若武功那般立竿見影。
吳九指意外得到的「探雲手」這門偷技,不是法力,卻偏偏是利用靈氣法力來練習。
是以韓立才會戲稱其為仙武之術。
就那麼三兩遍的時間,韓立心中就已經生出幾個靈感,如何借鑒到自己身上,令得自己戰力再增三分。
不過,他也沒有太過重視。
正如先前所言,這門手法雖然確有巧妙之處,但終究還是過于簡單,上限不足。
也就只能在練氣低中層近身時,有些效果,還得是對方沒什麼防備的前提下。
事實上,真個兒動手之時,哪個修仙者不是拉遠到起碼數丈、十數丈的地步,怎會讓人近身。
而要論小巧手法之精妙變化,凡間武學修煉到深處,亦是勝過這門偷技許多。
是以韓立看過後就又重新還給謝端陽,然後說道。
「張哥,知人知面不知心,雖然今天的事情看著就這麼結束了。
但是說不好那個吳九指心中什麼想法,你這幾天最好還是不要和他單獨打照面。」
謝端陽點頭應下,心中也是有些唏噓。
仙凡之隔還是太大。
尤其太南小會中還全是修真者,沒有凡人的情況下,實在太過扎眼了。
如果他現在已經真正入門成為修仙者,哪怕只是練氣一層,斡旋回轉的余地也會大上許多。
有那麼一瞬,謝端陽生出沖動,是否應該直接開始修行。
他揣摩《長春訣》、《淬金真解》已久,自信有太虛鏡之助,入道之初的引氣入體決計難不住自己。
一夜時間應該足以練出第一縷法力。
「算了。」
深思片刻,謝端陽還是選擇最終放棄。
已經拖了這麼長時間,也不差這麼一兩天,反正就只差本火系功法了,明天隨便出去轉上圈就能到手。
到時候,就老實呆在這里,選擇最適合自己的一門修習即可。
見謝端陽理解了自己意思,韓立滿意點點頭,開始閉眼消化起今天的見聞來。
兩人相比,他才是對修行界一無所知的那個。
一夜無事。
第二天,等到青紋道士帶著其它人都去擺攤之後。
韓立方才慢悠悠起身,在問過苦桑和尚關于制符的部分常識後,再次出門。
甚至,他還特意沒有從原來入口處進去,而是選擇了另外一端開始逛起。
看著韓立從涵雲芝那里買下全本《長春訣》,再興沖沖地花費七瓶丹藥,買下金楮猿頸毛制成的符筆。
謝端陽沒有點破這種對于尋常修行者很是愚蠢的選擇。
反正對于韓立而言,丹藥是最不值錢的東西,無論換到些什麼,都不算吃虧,而且那符筆確實是難得的精品。
眼見韓立準備返回去開始自己的制符大業,謝端陽急忙出手,一把將他拉住。
「我也看上了些東西,還要請韓師弟在旁幫忙壓壓陣。」
迎上韓立的問詢眼神,謝端陽目光掠向某處,平靜說道。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韓立不由輕咦出聲,臉色微變。
謝端陽選中的攤位儼然也是名女子,不過比起涵雲芝鄰家妹子令人憐惜親近的氣質來。
那個著一身雪白外袍的高挑女子,就要清冷疏離許多。
只見其在攤子後擺了個蒲團端坐其上,衣衫貼身,越發勾勒出曲線玲瓏的好身材。
但卻無人敢輕薄調戲美貌異常的她,甚至連視線也是一沾即走。
原因很簡單,她的身上有意無意地外放著圈晦澀強烈氣勢。
偌大個廣場都沒有幾個能夠與之抗衡,居然已經是練氣十層的高手,而且還要隱隱勝過韓立先前在嘉元城見過的那個練氣十層的藍衣人。
顯然已經是到了臨近突破的瓶頸期。
女子攤位不大,林林總總不過八九樣東西,但周圍卻是圍了足有兩圈人,不時有驚嘆與問價聲響起。
對方擺放出來的物事,竟大多都是難得一見的精品,好多價值都在三四十個靈石以上。
只是很明顯,對方同樣也是打算參加升仙大會,搶奪築基丹名額。
故而擺出的,基本是些功法、罕見靈材這些物事。
打算將其出手,換成丹藥、法器、上品靈符這些能夠快速轉化為戰力的物事。
只是身家足夠買下的人,又何嘗不是與她抱的相同心思,自己還不夠用,又如何肯拿出來送與競爭對手。
是以雖然動心的極多,但卻無一人交易成功。
見此情景,韓立就有些想要遠離。
他先前就已留意到這里,只是感覺這些聚集的高手太多,所以才有意避開,以免被人注意。
只是他正想著時,謝端陽已經拔足走了過去。
「敢問仙子,這東西標價幾何?」
伸手從攤位上取過本書,舉起來晃動幾下,謝端陽笑聲問道。
韓立面露古怪,不知道自己這位張哥忽然對讀書產生了興趣。
而且這標著《天南手札》的書,居然足有七八本之多,而且都是厚厚大部頭。
謝端陽手中這本,下面還儼然標注著「第一卷」的細小字樣,怎麼看都不像是修行功法。
「《天南手札》,一套九卷,共計一個靈石。」
見謝端陽是個凡人,任女子性子如何冷澹,仍是不免和其它人一樣神情微愕。
再看到他問價這本無人問津的書時,臉上的異色就更明顯了,但並未表露什麼,而是平靜說出價格。
「這樣啊。」
謝端陽手指輕敲封面,試著問道。
「在下能不能翻看幾頁?」
女子沒有說話,點點頭就算是回答。
沒有佔便宜的心思,謝端陽快速翻看頭幾頁後,就自放下。
周圍隱約傳來譏笑嘲弄聲。
但謝端陽卻沒有如他們所想的退去,而是重新拿起兩物,繼續開口問價。
「那麼這兩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