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陸仁的心情確實很不錯。
因為他發現了消化這次的戰利品，足足四個邪靈真名和異術的方法，那就是南天門里最特殊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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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龍如意正一龍虎玄壇真君】
這個是最初印刻在南天門中的邪靈真名，不過當時楚陸仁出于謹慎，並沒有選擇它，而是選了【雲中子】。
事實證明，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因為就在剛才，南天門給出了邪靈真名的關鍵情報︰邪靈真名有上中下三品之分，而想要提升品級。
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復數的邪靈組合起來，然後與更高品級的真靈產生共鳴。現在的楚陸仁便是如此，他手里一共有五個真名，全部都是中品，組合在一起後，正好和【玄壇真君】產生了共鳴。
不過楚陸仁並沒有著急換新的真名。
因為晉升上品真名，會導致組合用的其他真名全部消失而【雲中子】這個真名對他來說還有大用。
「不著急。」
「一個真名，無非就是一個神通，對我的實力或許有提升，但是也不可能讓我一下子變得天下無敵。」
「相比之下，【雲中子】能起到的作用更大。」
「穩住。」
「貪婪是大忌。」
楚陸仁在心中默念了好幾遍後，這才緩緩平復了心神。結果一睜眼，就看到了一張貼近的絕色面龐。
「楚卿？」
「臣在。」楚陸仁趕緊仰起頭，恭聲道。卻見澹台羲和面帶微笑地說道︰「嗯斗姆元君已經將事情告訴我了，楚卿你做得很好，不過一整晚動用元神，你似乎很累了要不要在這里休息一下？」
休息？在這里？
楚陸仁看了看四周，因為之前澹台羲和說要讓自己見一個人，所以自己此刻正在萬象神宮的寢殿內。
而在這里，唯一能休息的地方。
就是澹台羲和的軟榻。
四舍五入，這也算是龍床
呸呸呸！
楚陸仁趕緊搖了搖頭，甩開心中那些不太好的聯想︰「沒事，為帝後效力，臣不累，分內之事罷了。」
澹台羲和看得美眸明亮，只覺得自己這個「好女婿」實在是討喜。然而在考慮到未來的謀劃，再加上些許心中的小心思之後，她又突然沉默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澹台羲和才幽幽抬起了頭。
「楚卿，你來京城也有好幾天了。」
「不知發現了什麼怪異之處？」
「怪異？」
楚陸仁聞言一愣，下意識地回想了一下不過很快，熟知劇情的他就明白澹台羲和指的是什麼了。
「帝後既然說起，臣確實發現了些許不對。」
「赦你無罪，說。」
楚陸仁點了點頭，旋即低聲說道︰「臣前幾日上朝，滿朝文武在場，卻發現竟是沒有澹台家的人。」——
沒錯。
澹台羲和執掌朝政二十年，本來于情于理，都應該提拔澹台家的族人，讓他們幫助自己來執掌朝政，這樣她的權力才會穩固。然而這二十年下來，滿朝文武百余人，居然沒有一個是姓澹台的。
理由很簡單。
「因為澹台家只剩下我還有望舒兩人了。」澹台羲和語氣平靜，輕倚床榻，澹澹地說出了這個事實。
澹台家，早已滅族。
這也是二十年前宗人府願意妥協，讓澹台羲和執掌朝政的理由之一你一個孤家寡人又能做什麼？
只是宗人府還有三大皇子都沒有想到，本來只是憑借著武力奪得朝政的澹台羲和，居然硬生生將朝廷支撐了起來，沒有半點疏漏。以至于經歷過「奪嫡之戰」的群臣們都不支持皇子們作亂了。
至于澹台家是如何滅族的。
那就不得不提到一個人，大興的「先皇」。那個死前作死，死後還要作妖，引發了奪嫡之戰的禍首。
「就皇帝而言，姜青翠是很優秀的。」
澹台羲和輕聲道︰「他很聰明，有手腕，有狠心，而且薄情寡義，帝王心術和城府遠勝他的兒子們。」
姜青翠，便是先皇的名字。
一個很文雅的名字，據說是因為他是上上代皇帝在草原上巡獵的時候出生的，當時上上代皇帝一眼望去。
入眼所見，竟是無邊無際的草原。
賞心悅目，極是壯觀。
于是上上代皇帝就給他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然而對于當時的朝廷而言，真正的麻煩卻不在這朝堂之上，更不在天下，而是在宗人府身上。」
「為何？」楚陸仁明知故問。
澹台羲和見狀則是微微一笑︰「因為宗人府的武威王，那位太祖皇帝的胞弟，壽命快要走到盡頭了。」
武道修行，後天與凡人無異。先天壽百二。煉就元神之後，壽命會增加到兩百，神意境走到盡頭，合道之後，才有三百壽。而傳說中的陸地天人，武道至高，壽命則是五百年，這就是極限了。
大興開朝至今，已有四百多年。
而在如此漫長的時間里，宗人府，或者說皇室血脈中，始終沒有再出一個能接替武威王的陸地天人。
「姜青翠是個很驕傲的人。」
「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可以。」
「所以在穩固權力以後，他整整二十年都沒有上朝，一心修行，想要成為太祖皇帝那樣的天人皇帝。」
「可惜，他失敗了。」
說到這里，澹台羲和的眼中露出了刻骨的嘲諷︰「他的天賦是不差，但想要晉升天人，還是太天真。」
「結果非但沒有突破。」
「反而因為多年來一直無節制地服用丹藥，丹毒在體內積蓄過多，最後一朝爆發，結果病入膏肓了。」
可笑，可悲，可恨。
楚陸仁自然是知道這個歷史的，不過他並沒有打斷澹台羲和。
「而到了彌留之際，他才終于醒悟。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選擇下下策，那就是給武威王延壽。」
「于是他聯系上了壓龍老母。」
天人壽五百，雖然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但也不是沒有例外，而壓龍老母，就是例外里最典型的一個。
「因為壓龍老母有神通，能通過食人來延壽。」
「姜青翠和壓龍老母達成了協議，壓龍老母選中了當時的皇後母族，澹台家姜青翠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澹台家作為食材，一夜滅族。」
「就連當時的皇後也被壓龍老母吃了，我在壓龍老母的座下跪了七天七夜，才換來了皇後女兒的性命。」
「但這不是因為壓龍老母仁慈，而是因為澹台家血脈特殊，它想要養人。」
「等個幾百年，再收割。」
「而這個時候，姜青翠突然出現了，他說他對不起皇後，說要報答澹台家的赤膽忠心，他還想讓我接替皇後的位置，澹台家依舊享受富貴榮華他居然說得出這種話，他居然說得出這種話！」
「卡擦！」
軟榻的扶手被澹台羲和捏出了一道裂隙，似乎只有在提到這個過去的時候，她才會流露出真實情緒。
「呼」
話音落下，只見澹台羲和那呼之欲出的山巒不斷起伏，波濤洶涌，仿佛象征著她心中不平靜的思緒。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低聲道︰「之後的事情，就眾所周知了。」
「楚卿，你現在應該明白了吧。」
「望舒她，其實不是我的孩子。」
「我沒有孩子，姜青翠當時病入膏肓，也沒有那個能力。」
「這段秘聞姜青翠自己也很忌諱，所以直接封殺了，哪怕在宗人府，恐怕都沒有人知道，包括武威王。」
「除我之外，唯一知情的也只有媛仕了。」
「當然，現在又多了一個你。」
說到這里，澹台羲和又看向楚陸仁，眼神莫名道︰「所以楚卿，你不必因為望舒的身份而有所顧慮。」
「大膽一點。」
「勇敢一點。」
「哦對了。」只見澹台羲和玉指勾動，輕輕卷繞著耳邊的青絲︰「如果你迎娶望舒，應該叫我一聲小姨。」
楚陸仁︰「？？？」
話音未落，澹台羲和就迅速轉移了話題︰「至于我為何要將這個秘聞告訴你這涉及到之後的儲君之戰。」
「望舒的身份是我埋下的伏筆，也是陷阱。」
「還有，我需要你」
澹台羲和仔細交代了自己的一部分計劃。
楚陸仁就這樣和澹台羲和交談了許久，直到寢殿外突然傳來唐貂寺的聲音，兩人的談話才戛然而止。
「陛下，嚴相求見。」
「嗯，讓他進來吧。」
澹台羲和聞言故意將身上的衣袍弄亂了一點，隨後身子一歪，就突然躺進了猝不及防的楚陸仁懷里。
楚陸仁的身子當場就繃直了，硬邦邦的，不敢動彈。
「愣著做甚？」
緊接著，就見澹台羲和朱唇輕挑，笑道︰「剛剛不是說好了麼，不這麼做，如何坐實你的妖妃身份？」
「太真妃，還不來伺候朕？」
「朕要吃水果，你喂朕。」
說完，澹台羲和便往楚陸仁的懷里拱了拱，腰肢仿佛水蛇一般輕輕扭動，直到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才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