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被窩里,秦婉然打定主意,立刻就開始和朦朧人影一起盤身份了︰「首先,馬車里沒有其他人吧?」
「沒有。」朦朧人影睜著眼楮說瞎話道。
「你信我,我這是元神,神意一掃,一覽無余,沒有什麼能瞞過我,所以馬車里面確實只有三個人。」
「說得有理。」秦婉然信服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秦婉然便話鋒一轉︰「如果馬車里沒有夾層藏人的話,那公子的身邊總共就只有四個人了。」
「公子的師姐,澹台師姐。」
「那個突然出現的神秘女人。」
「駕車的老婆婆。」
「還有那個穿道袍的男人。」
「前兩者都在車廂里,可以說是公子放在明面上的幌子,應該都可以排除掉,所以就只有後兩者了」
這不盤身份還好,一盤身份,秦婉然頓時臉色一白,隨後表情也變得難看了起來。駕車的那個老婆婆她看過,橘皮老臉,年輕的時候或許還行,但現在肯定都干癟下垂了,哪里還有姿色可言?
那個道士就更不用說了。
他是男的啊。
一想到自己還有笙歌,甚至再加上另外兩個女人,居然有可能還不如一個年老色衰的橘皮老婆婆。
秦婉然就覺得這個猜測簡直就是離天下之大譜。
但是
「不管是多小的可能,至少得去驗證一下。」
與此同時,房間外也傳來了聲響。朦朧人影剎那消失,隨後大門打開,楚陸仁顫顫巍巍地扶牆而入。
「秦姑娘,讓你見笑了。」
看到床榻上的秦婉然後,楚陸仁「虛弱」地扯了扯嘴角︰「你也別怪澹台師姐,她和笙歌比較親,這才故意讓你做這些,實際上就算再怎麼虛弱,我還沒有淪落到那個地步,你還是快出去吧。」
他在安慰我
秦婉然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從被褥里鑽了出來,也不知道是捂被子捂熱的還是怎麼回事,腦袋暈乎乎的。
說起來,她也知道澹台望舒讓她來給公子暖床,有點不合理。
真要找理由,她有一百個理由拒絕。
但她當時完全沒有想過,就乖乖地從了。
這算什麼?
清清白白
「啪啪!」
走出房間,秦婉然 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感受著手掌從臉頰上傳來的溫熱,重新冷靜了下來。
不能被騙了啊秦婉然!公子這是在演戲呢!他分明就是金屋藏嬌,明明都心有所屬了還來撩撥自己,不近什麼的肯定都是幌子。沒錯,自己必須找出他藏的第三人!否則再這樣下去的話——
自己恐怕就要問心有愧了
「這位婆婆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啊?」看著面前這個笑容和煦的女子,葬花婆婆有些沒反應過來地眨了眨眼︰「老身俗姓林,姑娘叫我葬花就好。」
「好名字。」
秦婉然聞言沉吟道︰「花飛花謝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想來婆婆年輕的時候,一定也很漂亮吧?」
「哪里哪里。」誰不喜歡听好話的,葬花婆婆聞言頓時笑開了花︰「姑娘謬贊了不過老身年輕的時候,確實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奇女子,否則也不會也不會拜入現在的宗門。可惜現在老咯。」
「婆婆您自謙了。」
秦婉然目光微亮︰「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婆婆您雖然老了,但眉目里還是能看出幾分年輕時的風采。」
「之所以顯得老。」
「主要還是因為沒有怎麼保養,再加上風餐露宿,在外面過得久了,自然而然也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可不是麼!」
提到這個,葬花婆婆也有些唏噓︰「但誰叫老身的天賦不足呢,年過三十才成就先天,五十以後才到先天二重,等到先天三重的時候都快七十了。早就過了逆反先天,青春永駐的年紀欸。」
「那婆婆就沒有想些其他的辦法?」
說到這里,秦婉然終于將話題引入了正題︰「我听說有很多功法,都可以讓人返老還童重回青春呢。」
說到底,秦婉然還是不相信自己會輸給一個老婆婆。
所以她得出的結論,就是這位老婆婆深藏不露,擁有重返青春的能力,這才能讓師兄對其金屋藏嬌。
然而——
「哪有那種武功。」
只見葬花婆婆嘆息一聲︰「重返青春,那得消耗多大的生命力。有這種能力的全都是用完就死的拼命秘術。」
「老身雖然老了,但還想再活幾年。」
「所以年輕時候的容貌,不敢想咯。」
「」
在那之後,秦婉然又和葬花婆婆簡單交流了幾句,隨後一句話便抽身離開了,回到小院外面露沉思。
「怎麼樣?」
秦婉然身後,朦朧人影小心翼翼地浮現︰「有想法了麼?」
「有了。」
轉過頭,只見秦婉然眼中的光輝前所未有的明亮,而清麗的嬌顏上也終于再度洋溢起了自信的光彩。
「我有七成把握,那位葬花婆婆並沒有說謊。她沒有可以重返青春的能力。所以我之前的猜測是錯誤的,她不是公子藏的第三人。」
本就不希望她再追查下去的朦朧人影立刻道︰「或許是你太敏感了,說不定根本就沒有什麼第三人。」
「不!是有的!」
秦婉然神色嚴肅地看著朦朧人影,突然向前一步道︰「丹心姐,不知道你有沒有听說過這麼一句話。」
「什麼話?」朦朧人影微不可查地往後飄了飄。
「當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況後,剩下的無論有多麼不可思議,那都是事實。」秦婉然一字一頓地說道。
「」
明黃色的霧氣微微震蕩,朦朧人影沉默了片刻,這才低聲道︰「所以?說出你的猜測吧,你發現了什麼?」
她做好心里準備了。
「真相只有一個!」
話音落下,就見秦婉然目光一轉,隨後朝著正坐在院子外面的一顆大樹的樹干上,興致勃勃吃著瓜子的張峴泉努了努嘴,低聲道︰「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是如果我所料不差那個穿道袍的家伙」
「應該是個女人!」
「沒錯,我嗯?」
朦朧人影的聲音陡然一頓。
「丹心姐?你說什麼?」秦婉然訝異地回過頭。
「我說」明黃霧氣一波震蕩,朦朧人影急中生智,話鋒一轉︰「沒錯,我我覺得你說的很對!」
「阿嚏!」
不遠處的樹干上,張峴泉眼瞅著瓜子都快吃完了,結果院子里面的那群女人還沒有打起來,有點索然無味。
「無聊,我想看到血流成河啊。」
以前合歡聖宗的那位紅塵道子翻車的時候,他就喜歡旁觀。
看熱鬧嘛,自然是越大越好。
反正又不關我的事。
還能波及到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