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中途,也不是沒有人懷疑過是貴族所為。
只是每當有人想要調查的時候,便會經歷上一場意外而死亡。
久而久之,整個帝國也唯有一部分高層心中明了誰是幕後黑手。
但是那些接觸不到消息的底層人士卻絲毫不知,只是在有心人的引導下,無端地進行猜測。
比格斯面對自己當年的遭遇,只是隨意地笑了笑,似乎並不將其放在心中。
面對他那反差到極致的笑容,常人只是看上一眼便感覺惡鬼降臨,渾身顫抖。
但是皇後神色卻沒有絲毫的波動,仿佛冷漠已經成為了一張面具,永遠都戴在了她的臉上。
「我知道了,之後會注意的。」
她微微點頭,平靜地說道。
「但願如此,希望我之後不會听見有關您的消息。」
比格斯跺了跺腳,將鞋子在地毯上蹭了蹭,然後留下了一抹鮮艷的血跡。
顯然他應該是才剛剛殺完人就過來。
皇後的目光移到比格斯的腿部,那里有一個被黑色大衣所遮掩起來的傷口。
「剛剛那個人有點棘手,是隸屬于騎士團的人,我也是才他那里審訊出來的消息。」
「唉,帝國騎士團都已經投入了貴族的陣營,看來之後會十分艱難啊……」
比格斯說的時候,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唏噓之色。
他自己所領導的機構也不過是做做髒活之類的。
雖然留給貴族的心理陰影很深,但若是正面對敵,肯定是千錘百煉的騎士團更甚一籌。
而且他們在人數上也有著巨大的優勢,不像自己只不過是小打小鬧。
「辛苦你了。」
皇後冰冷的面色此刻稍緩,金色的眼童中流露出一點歉意。
「無事,誰讓那些貴族趕著來對付我。」
「我都還沒有去找他們的麻煩呢……」
比格斯輕聲都囔著,然後緊了緊裹在身上的大衣。
「我已經召集手下所有的獵人,大部分已經完成狩獵的正在往這里趕。」
「到時候我會安排人來保護你……」
聞言皇後搖了搖頭,道︰「我的實力你應該知道,不用在我身邊安排人手了。」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冷厲的傲然。
顯然對于自身的實力極度自信。
但是她的確也有自信的資本。
身為女巫,皇後對于神秘的理解雖然比不上那些,天生就浸泡在神秘規則中的魔女進行相比。
但是也遠非常規術士所能企及。
更何況她的實力已經抵達至輝月,除非是其它幾位輝月一齊聯手,否則在這個帝國里沒有人能夠限制她。
想到這里,皇後神色一時間竟然有些恍忽。
當初那個剛踏入宮殿的懵懂巫女,如今卻已經有了翻手為雲的實力。
這其中的磨難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時候弱小的自己,心中只想著如何逃月兌這個囚籠,不過並沒有那個實力來支撐起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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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實力已有,此時的心境卻大有不同。
正要給自己一個選擇的機會,她反而不會像當初那樣迫切的選擇離開,而是留在這里。
在這座囚籠里待了十幾年,她見識過太多的事情。
哪怕不是為了心中那浩然的野心。
單單就是這十幾年來,自己所走過一點一滴的歷程,就不能讓她輕易離開這里。
離開權力的中心!
比格斯雖然身上帶傷,但是他卻好似沒有什麼感覺似的。
望著上方那冰冷的女子,冷漠的雙童似乎漸漸出現一絲野心。
他就知道自己並沒有站錯人。
伸出手輕撫著自己那半邊露出血肉的臉頰,比格斯的嘴角緩緩裂開了一絲猙獰的弧度。
一時間房間內陷入了沉寂。
過了好一會兒,比格斯才緩緩說道。
「你要去看一下公主殿下嗎?」
他並沒有說的是哪一位公主。
但是皇後卻仿佛知道一般,她坐在那張華麗的椅子上,手指輕輕敲了敲木質扶手,隨即答道。
「不用,我已經安排好了人。」
「那好吧,希望到時能給貴族一個小小的驚喜。」
比格斯攤了攤手,似乎對于貴族的反應很是期待。
「既然如此,祝您一切順利。」
話語未落,他的身影便瞬間消失。
靜謐的房間內,星光穿過了透明的玻璃,灑落在冷漠的身影之上。
皇後伸手在虛空中輕輕一揮,隨即一面漆黑色的鏡子憑空懸浮,出現在她的視線內。
她略微一沉思,隨即便念起了咒語,問向面前的魔鏡。
「魔鏡啊魔鏡,告訴我……」
「誰是帝國里最美麗的女人。」
伴隨著低啞的聲音響起,魔鏡也一同睜開了眼楮。
它听到皇後的問題時,鏡子的畫面也隨之流轉。
「當然是您啊皇後,這里沒有人會比您更為美麗了。」
「您的美貌就仿佛是來自天上的賜予,這是多麼精致無比的禮物啊。」
魔鏡重復著已經說了無數遍的話語,隨後它才又繼續回答道。
「噢,我親愛的皇後啊。」
「雖然您的美貌就仿佛是來自上天的賜予,但是如今還有人比您更為美麗。」
「那麼告訴我,她是誰?」
「是當今帝國的公主殿下,我親愛的皇後啊。」
魔鏡一邊說著,一邊顯露出鏡子中不斷流轉的畫面。
隨後畫面突然間一花,仿佛被什麼干擾,畫面在不斷閃爍。
無數的景象在魔鏡中一閃而過。
森林,大樹,宮殿,大床……
混亂無序,雜亂無章。
「是當今帝國的公主殿下,我親愛的皇後啊……」
「是……是當今……公主……帝國……」
「……帝國……公主……」
魔鏡如上一次一般,不斷重復著語句。
其後便斷斷續續,語句之間也完全被打亂了順序。
直到最後似乎徹底死機,畫面里才出現宮殿的一角。
而美麗動人的少女毫無察覺地睡著覺。
皇後再度伸手一揮,畫面消失不見。
從她仿佛帶著面具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神色間的變化。
回望窗外,無數的星光點綴于地。
那是屬于萬家的燈火,然而在她的眼中,一切都是顯得如此的渺小。
仿佛伸手一抹,便能將其輕輕拭去。
……
次日清晨。
此時晴空萬里,碧波如洗。
升起的朝陽軟化了夜間的露水,溫暖、寧靜而又和曦。
伴隨著悠揚的鐘聲,白雪公主也開始了她每日忙碌的課程。
看著手中的書籍,她的嘴角微癟,眼中露出一絲灰暗。
好多的知識啊,為什麼自己要學這麼多?
白雪公主怔怔出神,腦中已經神游萬里。
不過隨後便是來自教導老師的輕聲呵斥,讓她專心于書籍之上。
白雪公主只好艱難地回神。
只不過下一刻,身邊的老師突然沒有了聲音,她不由好奇地抬眼悄悄望去。
卻見到了老師正在對一個熟悉的人影行禮。
那是自己的母親!
她是過來看我的嗎?
白雪公主頓時眉眼彎彎,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之下顯得無比燦爛。
然而面對她的笑容,尹麗莎白依舊冷著一張臉,好似一切都引不起她的注意。
唯有偶爾望向這里的目光,才讓白雪公主確定自己的母親是在看著自己。
但是她卻感覺有一絲難受,因為母親的目光似乎並不像是望著自己的女兒。
反而那冰冷的眼神仿佛是在看著一台機器,然那後確認是否能正常運作。
白雪公主忽然感覺自己有點茫然。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想要再去重新看的時候,卻發現母親已經轉身離開,只給她留下了一個背影。
白雪公主的內心感到無所適從的難過。
嘴巴緊緊閉著,黑色透亮的眼楮里倒映出越來越小的背影。
自己不是已經習慣了母親的冷漠嗎,為什麼還會有這樣的感覺?
心髒在胸腔里激烈地跳動著,白雪公主想要喊出什麼來,但是嘴巴卻死死合上。
因為自己的母親已經徹底消失了在轉角處。
她什麼都看不見了。
一旁負責教導白雪公主的老師見此目光微微一閃,並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在教導完之後便悄然離開了宮殿。
隨後便在另一處約見了一人。
「白雪公主至今也毫無異常,所有情緒並非偽裝。」
「如果你們要進行動手的話,我與其它幾位教導老師可以將她迅速控制住。」
那人听完之後,便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知道此事。
隨後他吩咐了這位教導白雪公主的老師幾句話,彼此密謀一番。
不過多時,這份消息就出現在了貴族的桌子上。
看完上面的各式信息,圍繞圓桌而坐的多位貴族紛紛看向了位于首位的幾個人。
他們都是貴族中身份地位最為崇高的那幾人。
這些貴族團體自然也都是以他們為首。
「你們現在有什麼考量啊,都大膽地說出來吧,反正事已至此我們也不需要計較什麼。」
一個坐在首位上的老人慈眉目善地說道。
而他旁邊的人也各自以審視的姿態看向圓桌上的大小貴族。
貴族們紛紛交換了一下眼色,隨即便有人出聲道。
「尊敬的米德爾頓大公,請問這位白雪公主真的沒有任何問題嗎?」
其他人眼中也浮現出了同樣的疑惑,紛紛看向米德爾頓大公。
畢竟這是他們計劃的重中之重。
所有的一切都是以白雪公主為基礎展開。
所以如果這位白雪公主出現了問題,那麼一切都等于是一場空談。
畢竟皇室依舊在彌撒帝國有著巨大的影響。
帝國也不僅僅是貴族組成,他們只是屬于一小部分掌握極大權力的人。
還有帝國的軍隊,各個階層,神秘術士……
這一部分對于皇室的認同度最高。
而且更重要的是參與進這個計劃的貴族也只是一部分而已。
更多的貴族是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米德爾頓大公輕咳一聲,微笑道。
「公主殿下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面對如此肯定的語氣,一時間那位貴族有些遲疑。
但是他想到上一次白雪公主被人掠走,心中略生不安。
「可是那一次白雪公主在我們的眼皮子下消失了好幾天……」
米德爾頓大公望向那位貴族,眼中帶有不愉之色。
「你是在懷疑我的判斷嗎?」
「那位皇後已經急了,所以她才會讓人將其掠走。」
「而至于動手的人我們也已經查出來是那個比格斯手下的人。」
听到這個名字,好幾位貴族眼中閃過一絲懼意。
「至于那消失的幾天里,我們有著確切的證據證明白雪公主並未被掉包。」
「最重要的是,無論是佔星術士,還是預言術,又或是各類探明真身的法術,我們都使用過。」
「所有得出來的結果都指向了她就是白雪公主。」
「這個你滿意了嗎?」
那位貴族眉頭微皺,心中感覺還是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但看著米德爾頓大公那似乎因人反駁自己而不愉的神色,頓時不再言語。
「這個舉動確實證明皇後急了,她不願意出現一個弱點。」
其中一個貴族說道,其他人也議論紛紛。
「那麼有關如何對付皇後,你們有什麼辦法嗎?」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隨即一個聲音從大門處傳了過來。
「直接讓她消失如何?」
米德爾頓大公以及其他人向大門看去,只見穿著一席盔甲的魁梧男子沉聲說道。
「消失?」
「你確定不是刺殺?」
位于米德爾頓大公身旁的布魯斯大公眼神有些疑惑,當初說好的可是刺殺,怎麼改為消失了。
不過消失跟刺殺也差不多。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她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是需要你們的配合。」
眾位貴族眉頭微皺,隨後便紛紛點頭。
相比起刺殺,消失並不那麼讓人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