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自動緩緩打開,露出了一個爬滿了綠葉的城堡。
清綠的寬大葉子隨風搖曳,絲毫不為寒風所動。
位于石柱上的動物似乎活了過來,它們在確認男人的家主身份之後。
就在上面歡快地蹦著,身體舞動個不停。
嘴中似乎被塞進了跳跳果,一直嘮嘮叨叨。
「克來優思大人的臉色看上去似乎不是很好。」
「需要我們去邀請樂師或者詩人嗎?」
「我知道哪一家的樂師彈的小曲兒不錯,听說還有獨門的吹奏技巧……」
「……」
克來優思直接無視了它們的話,跨過大門,向城堡走去。
身後的動物抖了抖肩,然後無聊地爬在柱子上,重新化為堅硬的塑像。
「老爺。」
剛進入大門,在一旁等候的管家就迎了上來。
他見家主大人的心情不是很好,就驅散了那些上前的女僕,親自為他更換衣服。
「嗯,沒有出什麼事吧。」
克來優思等待管家為他將常服換上,就隨口問了一句。
「並沒有,一切正常。」
管家將換下來的衣服搭在手臂上,微微躬身回答道。
不過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
「老爺,就是小姐那邊好像有點生氣的樣子,應該是有誰在外面招惹她了。」
「別人招惹她?」
「她不招惹別人就算好的了。」
克來優思想起自己女兒的惡劣性子,不由得微微搖頭。
「那老爺要去看看她嗎?」
「她現在正在藏書室里……」
正打算去找她的克來優思聞言腳步一停,扭頭看著管家,神色之中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藏書室?」
「她會進藏書室?」
他的眉毛輕挑,向著管家確定。
「是的老爺,小姐現在正在藏書室里。」
「連飯都是送到那邊去的,听說是找什麼姓氏。」
「小姐還發動了許多僕人去幫忙一起尋找……」
難怪今日進來感覺城堡有些冷冷清清的。
原來是坎貝斯將僕人都調走了。
克來優思搖了搖頭,並沒有對自己女兒任性的行為說些什麼。
他走上樓梯,進入了一個露天的天台。
克來優思沒有去看坎貝斯的打算,她想怎麼樣就怎樣吧,只要不是將天給掀翻……
躺在柔軟的椅子上,感受著經過防御法陣的轉變,從而變得舒適的暖風。
克來優思感覺自己的心靈好似受到了洗禮。
那些貴族的吵鬧聲暫時從腦子里遠去了……
悠揚的琴聲淺淺地飄揚在空中。
克來優思看著湛藍的天空發呆,思緒好似跟隨琴聲一起飄走。
多麼熟悉的歌聲啊……
那不是自己年輕時所創造出來的樂曲嗎?
他的嘴中附和著歌聲,輕輕哼唱起來。
誰敢相信,這位掌握著圖蘭家族權利的男人,在年輕時的夢想竟然是去當一名吟游詩人呢,與心靈相契的人一起游覽世間景色。
然後編成一首首動听的詩歌,將萬般景色藏于其中。
克來優思的心中突然升起澹澹的悔意。
如果自己當初實力再強一點,是不是就能掙月兌家族的束縛,跟她一起逃走呢……
很快克來優思就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時間顯然不可能重新來過,所以自己的如果也只是無稽之談罷了。
而且若是讓自己真的回到過去。
依現在的自己,是否還能真正堅持心中的想法呢?
明顯是不可能了……
人都是會變的,他也在家族的要求下,變成了一個討厭的人。
思考這些還不如想想以後來的實際。
現在擺在面前的問題是家族的生死存亡。
他感覺現在這種時刻太過危險,好似在走鋼絲的人一般,身下就是一片萬丈深淵。
任何的一點失誤,都會讓自己以及家族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從歷史可知,任何的權力變動,都是伴隨著腥風血雨。
唉……
怎麼感覺一回來就有些心神不寧。
克來優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將茶杯放在桌上。
一旁的女僕躬身在後面侍奉。
她見杯子里已經空了,便立刻為其續上。
「喂,那個女僕給我過來。」
一道嬌蠻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說你呢,快點!」
女僕看著前面的克來優思,嘴唇輕輕動了動,一時間有些猶豫。
「家主大人……」
「去吧,去吧。」
「是。」
女僕將東西工整地收拾好,向家主行禮告退。
但是坎貝斯卻等不了那麼久。
她邁著步子走到前面,叉腰正要訓斥這位女僕時。
卻看見被椅子擋著的克來優思,用平靜地眼楮看著自己。
坎貝斯的身形一僵,隨即就變得淑女起來。
「父親大人,日安。」
「嗯,是坎貝斯啊,叫這位下人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沒有,是我打擾父親大人了。」
「父親大人再見!」
坎貝斯趕緊搖頭,然後想快速從克來優思的視線里消失。
「站住,我听說你為了找個東西大動干戈。」
「是這樣嗎?」
听著父親威嚴的聲音,坎貝斯乖乖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是我錯了。」
「你想找的是什麼?」
坎貝斯聞言頓時抬頭來,見克來優思並沒有生氣的意思,隨即心中一松,就嘰嘰喳喳地在他身旁講述。
「父親大人,我今天遇到了一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
「除了眼童與頭發的顏色不一樣,感覺就臉型最像了。」
「……」
克來優思微微皺眉。
「那你又再藏書室翻什麼?」
「當然是尋找她的姓氏啦,以此確定身份。」
「什麼姓氏?」
「就一個偏遠地區的少數姓氏,叫奧恩若赫斯特……」
坎貝斯正要繼續往下說,卻發現父親的臉色驟然變得有些不太對勁。
「你再說一遍那個姓氏!」
「奧恩若赫斯特。」
「怎麼了父親,你听過這個姓氏的嗎?」
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有些好奇地問著。
「沒有,你不用再找了,先放過那些下人吧。」
克來優思扯出一抹笑容,但是其眼神依舊暴露了他緊張的情緒。
坎貝斯感覺父親肯定知道點什麼,但是就是不肯跟自己說。
那她去問管家好了。
畢竟管家還是從父親成為家主時就一直跟著的了。
待她離去之後,克來優思叫來了今日負責坎貝斯安全的侍衛。
「你們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