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山頂的巍峨城堡之中。
所羅門帝國的掌權者正在富麗堂皇的大廳設宴。
位高權重的幾位貴族都在此處聚集。
有曲折蜿蜒的水流宛若絲帶,靈巧地幾人身旁流過。
無數難得的佳肴置于水流之中,隨其上下浮動,卻不見盤中的菜品灑落半分。
這只是一場私宴,所以貴族之間以談笑居多。
直到他們的帝王從一旁的側門走出,幾人才整理了一下衣著,臉色略微嚴肅。
「咳咳——」
一名面相蒼白的男人掏出自己的手巾,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他的身體因為多年的縱情享樂,哪怕有著神秘相助,也難以彌補。
如今更是感染了重病,身子骨幾乎被掏空。
但是就算這樣,他依舊身體力行,每夜操勞。
這位帝王或許並不合適作為一個國家的掌權者,哪怕換一位都比他強。
尤其是還生了這麼多個子嗣的情況下,更是加深了帝國內部的斗爭。
「今日喚你們來,是我的心底存有疑惑。」
帝王也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他只想辦完事就趕緊回到自己的安樂窩。
「現在底層人心浮動,各種爭端四起。」
貴族們張嘴似乎想要為此解釋,卻被他直接打斷。
「不要跟我說你們不知道!」
「咳咳——」
「我在宮廷之內,都听到外面的消息了!」
帝王一向不喜朝政,所以基本都是貴族做的決策,只要他在上面簽字畫押即可。
但是如今他竟然親自過問了。
「這……」
「區區賤民而已,身體孱弱。」
「沒有神秘的相助,他們掀不起什麼風浪的。」
一名貴族微笑道,瞬間引來了其它人的附和。
「正是這個道理。」
「陛下,並不用為此擔心啊。」
帝王欲要發話,卻是再度重咳幾聲。
幾名貴族看著這一幕,眼中雖無什麼表情。
但心中作何而想,卻只有他們自己知曉。
「你們難道都忘了嗎?」
「所羅門帝國因何而起。」
或許是身體原因,帝王的語氣十分陰沉。
在燈火的照耀下,眼楮映出一絲冷漠的微光。
貴族們頓時啞火了。
所羅門帝國的建立,其實還真得是如皇室所說一般。
正因為有著神明庇佑照護,所以開國帝王便是崛起于微末之間,此後更是打下偌大的基業。
他的身份也就是貴族幾人口中所說的賤民。
但是經過這麼多年的時間沖刷。
貴族們幾乎都要忘卻帝王一脈的祖上,其實是底層的事實。
但是這里面絕對不包括幾位掌控著權利的大貴族。
如今帝王卻是直接將此事揭開,所以幾人不好當場反駁。
「怎麼,你們想讓我當那個光球沒看見是嗎?」
帝王有些沒好氣道。
他大約的確是怕了,因為他的享樂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為帝國掌權者的身份上。
要是去除掉這個身份,他也不過是一個身子骨被掏空的廢人而已。
賤民的怨言,未知神明的現身,以及教廷之前發出的警告。
種種證據,已經表明大陸開始亂起來了。
但帝王還要依仗面前的這幾位貴族,所以當即又寬慰道。
「你們都是帝國的頂梁柱,既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所以需盡快解決為好。」
「這是采摘自極北之地的雪蓮,口感脆女敕,幾位先享用美食吧。」
「我回去了。」
話語說完之後,帝王便回到了自己的宮殿。
此刻場上只剩下幾位貴族。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繼而又談笑起來。
可一位宮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打破了他們之間看似和睦的氛圍。
她在其中一位貴族的耳邊悄聲說道。
這位貴族的臉色頓時有些錯愕,隨即眉頭舒展,面相看不出有何不妥。
「幾位,我家里出了一點事情,就不奉陪了。」
貴族向幾位致歉,然後闊步走出了大廳的正門。
其他幾位貴族心思微轉,竟也紛紛相互告辭。
此刻大廳之內,空無一人。
只留有佳肴孤零零地浮在水中。
「且與我詳細述說,佔卜師那里究竟發生何事!」
大貴族在走出正門之後,直接身形一閃,就來到了高樓之下。
這里已經沒有辦法再進行空間傳送了。
一位面如鼠相的老人已經在此等候。
「反噬,他受到了嚴重的反噬。」
聞言大貴族的眉頭微微跳到,顯然心中難以平靜。
「是佔卜到了什麼嗎?」
「他現在只是說……」
「只是說什麼?」
老人遲疑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是我害了帝國,是我無能,我不該進獻。」
大貴族的心中頓時稍有不安。
因為這其中透露出的消息量巨大。
但現今之計,只有先見到那位佔卜師再說。
他們一路來到了一間臥室的門口。
門口正站著守衛的弟子。
「羅曼夫大公!」
「老師已經在里面等著了。」
大貴族點了點頭,等待著他們引自己進去。
片刻過後,他就見到了躺在床上一位死氣沉沉的老人。
他的眼楮處已經成為了深深的空洞。
與之前的形象相差甚大,差點都認不出來。
見此大貴族的內心微沉。
走到床邊,佔卜師似乎感知到自己要等的人來了。
他沙啞著嗓子,有氣無力道。
「羅曼夫大公,我對不起您啊。」
「我不該向您進獻。」
「我們的策略錯了,都錯了。」
「帝國已經沒有機會了。」
聞言大貴族的臉色微變,急忙俯身問道。
「什麼帝國沒有機會了?」
「我,我已經看見了帝國的硝煙。」
「從南邊的哈斯克森林,燒到了北邊的荒漠大地。」
「帝國……將亡。」
「你說什麼!」
大貴族首先是感覺到難以置信的憤怒。
所羅門帝國可是能與其它帝國抗衡多年的存在,怎麼突然就要面臨滅亡了。
「星象已經大變。」
「那日的決策,正是滅亡的根本。」
床上的老人慘笑道,兩個黑洞一般的眼窩,望向了大貴族。
這看得他竟然心里有些發虛,寒毛豎立。
他仿佛在通過這兩個空洞,與一位恐怖的存在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