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那您現在……」
愛麗絲的小腦袋似乎有些消化不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徹底化為了一團漿湖。
甚至連信徒的事暫時都管不上了。
而她的眼楮里也已經是迷迷湖湖的,海藍寶石般的童孔朦朦朧朧。
愛麗絲知道木偶先生會向自己坦白一些事情。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消息卻如此的令人震驚。
自己一直以來的依靠,竟然不是真實的人嗎?
愛麗絲凝望著季言伸出來,展現在她面前的手臂。
此刻他已經將一切偽裝都卸下了。
精密的木質結構在愛麗絲的眼前層層展開。
上面攜刻著各種晦澀難懂的符文,以此為肢體的使用提供各種功能。
季言的每一次活動,符文都會亮起閃爍的熒光,從這頭流淌到另一頭。
微弱的熒光照亮了愛麗絲失神的眸子。
來自眼楮的刺激令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仿佛是機體重新啟動,愛麗絲伸出了自己有些顫顫巍巍的小手。
近乎玉石般的食指緩緩地模上了季言伸出的手臂。
首先傳回來的感覺,便是宛若鋼鐵一般的堅硬。
而後幾乎是燙手的溫度。
因為一股熱量正源源不斷地從季言的心髒處向四周沖刷,擴散。
但愛麗絲卻沒有因此而放開。
手指緩緩往上攀升,冰冷的指月復與高熱的精密結構,似乎相互交融在了一起。
愛麗絲似乎在確定著什麼。
終于,她的手指縮了回去。
愛麗絲後退幾步,微微抬頭,仰望著面前比她高出很多個頭的木偶先生。
朦朧的眼眸仿佛清晨的白霧,將她一切想要說的話都藏在了心底。
但隨後卻遇見了初生的陽光。
白霧迅速消融,退散。
最後只剩下干淨透徹的大海。
「木偶先生會把我丟下嗎?」
面對著愛麗絲的詢問,季言將手臂上展示的結構回收。
然後他反手模了模愛麗絲的頭。
「如果我說會呢?」
季言輕聲反問道。
愛麗絲一時沉默,但隨後她語氣堅定地說著。
「那我會去找您。」
「哪怕您不要我了,丟下我了,我也會去找您!」
「無論您是誰,什麼身份……」
「這些都不重要!」
「對我來說,木偶先生就是木偶先生。」
「不會因為什麼而就此改變!」
季言听見此話,微微笑了笑。
「放心吧,你不是答應了我,會一直跟在我身後嗎?」
「我不可能把你丟下的。」
「更何況你走了,誰來照顧我的生活?」
他振振有詞道,似乎對與後面的話語沒有一絲廉恥之心。
愛麗絲聞言,嘴角彎了彎,眼楮微微眯起。
似乎對于他的話很是受用。
看著面前的小女孩似陽光一般的微笑。
這時季言才恍然發現,愛麗絲的變化已經很大了。
在經過了規則的沖洗之後。
那屬于神秘的力量已經滲透到了全身的血液之中。
內在的氣質開始帶有一絲神聖,高潔。
但變化最大的,還是當屬外表。
因為經歷眾多苦難與勞動,原本的身體十分瘦小。
但是如今卻是漸漸充盈起來。
至少臉上有些胖乎乎,更顯可愛。
她帶有傷痕的肌膚也進行了蛻變,如玉石一般完美無瑕。
燦爛的金發披在腦後。
但因為經過季言的魔爪,所以有幾縷發絲調皮的翹了起來,飛到愛麗絲的面前遮住了眼楮。
而愛麗絲此刻的臉色有些羞紅。
因為她才火羽那里得知,木偶其實只是一個傀儡。
背後是另有人在進行操控。
「你早就知道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啊。」
愛麗絲剛才以為木偶先生是木偶,不能在人群中暴露身份。
如果身份被人發現了,就只能逃離此地。
而自己都已經做好隨木偶先生浪跡天涯,或是直接保護他的心理準備。
但結果火羽卻給她普及了一下神秘一側的常識。
也就是說木偶先生只是化名嗎?
「那……」
「木偶先生。」
「我……我之後又該如何稱呼您呢?」
「還是繼續沿用這個稱呼嗎?」
聞言,季言平靜道。
「季言。」
「你就叫我季言吧,不用在後面跟先生了。」
不過愛麗絲似乎有些叫不出來。
季言看出了她的難處,隨即道。
「那叫在後面加一個哥哥也行。」
「嗯,季言哥哥!」
愛麗絲乖巧地點著頭,喊了一聲。
季言微微晃神,眼前似乎出現了另一道身影,與她漸漸重疊在了一起。
但隨後就化為了泡影消失不見。
「我現在的這具身體支撐不了多久了,所以你們得盡快前往我所在的地方。」
「那……季言哥哥,我們該去如何跟您匯合?」
「會不會給您添麻煩啊。」
愛麗絲小心翼翼地問道,她沒有直接詢問季言的位置。
因為火羽給她普及的常識之中,有一條特別重要。
任何在背後操控傀儡的人,都不能暴露自己真身所在的位置。
否則有些法術就能憑此直接找到真身。
那樣就會帶來滅頂之災。
「我此刻所在的地方有些遙遠。」
「你們先到奧斯曼帝國的帝都吧。」
季言思索了一會兒,就將自己居住的城市告訴了愛麗絲。
愛麗絲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我的母親也一起嗎?」
「當然一起,她可不放心你單獨走這麼遠的路。」
「是吧?」
最後一句季言轉過頭,對著在不遠處的身影說道。
身影自陰影之中走了出來。
正是愛麗絲的母親,薇亞。
剛才的談話,她也听見了。
季言知道薇亞在這附近一直照看愛麗絲。
雖然以愛麗絲的實力,可能並不需要她的保護。
薇亞看著季言的目光有些復雜。
因為他所做的事情,好像正在拐騙自己的女兒。
但薇亞卻不能去阻止。
因為自己的實力不夠,要不然在知道自己的女兒被賣的瞬間,她就會直接出手把愛麗絲搶過來。
但奈何她真的看不透季言的實力。
那仿佛天威一般的威壓,就已經令人生不起絲毫的抵抗之心。
所以只能委屈求全,對季言展示自己毫無惡意,只是想待在自己的女兒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