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遠處破舊的家門，季言沒有直接貿然闖入。
而是先在四周轉了一圈，為了不引起注意，還特地將木偶的身軀改頭換面。
現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乞丐版。
目光呆滯，骨瘦如柴，衣不蔽體。
這里的貧民區是要比帝都好上一些，但也好不了多少。
季言將左邊走到盡頭，正欲去往右邊觀察時，眼角處閃過一抹金色的亮光。
他微愣，隨後扭頭，仔細看了兩眼。
有一個教廷的標志豎立在破舊的建築之中，頂上反射著太陽的光芒。
季言隨即拐了過去，入眼處是一座白色的小教堂。
乍一看與其它地區的沒有什麼區別，但若仔細觀察的話會感覺十分別扭。
因為它太新了，與周圍殘敗不堪的景象格格不入。
就彷佛在黑色的淤泥之中，驀然出現了一個純白色的大蛋糕。
但周圍路過的行人卻見怪不怪，一副熟視無睹的模樣。
季言再仔細觀察了一下，白日竟然緊閉大門。
他隨即又前往右邊，發現距離不遠處，那里也有一座嶄新的教堂。
與剛才的教堂彷佛是一個模具里復刻出來的。
嘖，教廷……
季言有些感嘆，他這次來就是打算破壞計劃的。
不過單憑現在的這個木偶還無法明面進行對抗，至少需要愛麗絲的幫助。
他再度來到愛麗絲那破舊的房子面前，這次他偽裝成了一個小偷。
隨即直接光明正大的從窗戶處翻了進去。
不過進去之後，他就發現了一個人醉醺醺地躺在地上，身上散發著難言的味道。
這就是愛麗絲的父親嗎？
他從旁邊繞了過去，發現並沒有愛麗絲小小的身影。
這時醉漢似乎听見了什麼動靜，便張開迷蒙的眼楮。
他看見面前有一個陌生的人影在走動著，之後酒意瞬間消散一半。
「你，你是誰，你想干什麼。」
愛麗絲的父親色厲內薦地質問著，同時想要努力支起身子。
但他卻感覺四肢乏力，幾度重新摔在地上，好似不听使喚一般。
「愛麗絲呢？」
季言改變發聲的關節，然後略微沙啞的聲音就從嘴里說出。
「愛，愛麗絲？」
男人好不容易站起，听到季言的話有些迷湖，眉頭緊皺，似乎在回想著什麼。
季言見狀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這個人竟然連自己女兒的名字都給忘了嗎？
他向前邁出一步，這將男人嚇了一跳。
重新站起的身子又軟攤在了地上。
「你，你別過來。」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那是我女兒的名字！」
「光輝之主在上！」
「別打我，求你了別打我。」
男人直接向季言求饒，嘴中讓季言放過他。
「她現在人呢？」
「我……我也不知道。」
「但應該在外面，肯定在外面！」
听到這些話，季言感覺自己的拳頭都有些硬了。
連自己的女兒都漠不關心，這真的是愛麗絲的父親嗎？
季言有些失望，正打算自己去尋找時，卻又听見男人說。
「你要去找她做什麼？」
听見這話，看來愛麗絲的父親並不是完全對自己的女兒漠不關心，季言心里這樣想著。
「你，你該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也對，畢竟她過兩年就十二了。」
男人喃喃自語道，隨後他的眼楮 然爆發出一陣亮光，雙手直接抓向季言的褲腳。
「你，你想買走我女兒的話，只要一千！」
「一千枚法郎就行！」
「她雖然臉上有疤痕，但皮膚白，五官也好。」
「從小就隨她媽，長大肯定好看。」
季言腦袋有些僵硬地扭動著，雙目緊緊盯著他。
他嘴里說的話語之中似乎還帶有驚喜的情緒。
男人死死抓住季言的褲腳不讓他走，完全看不見他臉上的情緒。
季言的眼神異常冷漠，他知道窮會逼得很多人走投無路，歷史上賣子的也不在少數。
但愛麗絲可是一直在費盡心思的照顧他，他竟然沒有一絲猶豫，甚至還主動提出賣掉自己僅有十歲的女兒！
一個以前如此熱愛自己女兒的父親，如今這麼變成了這麼一副模樣。
哪怕這其中教廷是罪魁禍首，他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憤怒。
「只要一千……」
男人話還未說完，便被季言一拳直接含怒揍在臉上。
幾顆牙齒瞬間飛出，男人直接撞在了牆上。
「你，你是嫌太貴了嗎？」
「七百法郎……」
又是拳頭與接觸的聲音，男人的臉上徹底對稱，已經腫成了豬頭。
「唔……唔唔……」
不過季言還是收斂了力道，他怕到時不好與愛麗絲見面，所以善後的事情留給教廷去做吧。
直接走向房間的大門，而身後的男人還在努力掙扎。
「錢，你錢還沒給！」
話音剛落，一疊法郎直接狠狠摔在了他的臉上，將他打倒在地。
但男人沒有絲毫生氣，只是喜笑顏開地拿著錢一張一張地數著。
「一，二，三……」
「嘿嘿，竟然是一千，又可以去買酒了。」
他絲毫不懷疑一副窮人打扮的季言是如何拿出這麼多錢的。
而季言在臨走之前，看見了愛麗絲房間里那書桌上的書，隨後將其收在了儲物戒指里。
這次出行他把老師好友送的儲物戒指也帶上了，里面是各種物品，以備不時之需。
听著身後那近乎瘋狂的嘿嘿之聲。
季言一言不發，那其實並不是買下愛麗絲的錢。
而是買下男人最後一次的享受。
畢竟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能會讓教廷徹底發瘋。
到時會出現什麼狀況，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清楚。
不過這件事情，直接激起了季言心中對于教廷的怒火。
……
「嘿幼！」
「嘿幼！」
小小的身影努力拖行著一袋比自己稍小的東西，往破舊的家里走去。
袋子上面滿是破損的痕跡，黃色的稻草桿便從里面雜亂地伸出一些枝條。
這是愛麗絲乘著城外農田秋收過後，特地跑去要的濕稻草桿，因此只花了一點點錢。
因為顛簸，會從這些洞口處不時落下一些稻草桿，愛麗絲又會匆忙停下腳步，去仔細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