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嗯——嗡——嗯——」
沉悶的警報聲在整個大廳響起。
幾名正進行日常記錄的工作人員在听見警報之後,臉色頓時一片肅然。
他們將手中的紙筆攤開,開始仰頭盯向上空。
白色的水晶驀然亮起,而後多如繁星的復雜線路在水晶矩陣上方浮現。
從下往上望去,竟是一幅詳細至極的地圖。
這正是帝都的布局圖。
其中的每一條小巷小街,甚至連樹木花壇都有標記。
此刻,整個大廳霎時間竟比白日還要明亮,不過這光芒射進眼里並不刺眼。
工作人員緊緊盯住這幅地圖的一角。
那里已經出現一塊黃斑,然後向著一個方位迅速移動。
他們交談了一下,便將此記錄下來。
隨後筆被揣進衣兜里,腳步熟練地繞過地上一塊塊的白色水晶,走進一旁的監測室中。
監測室相比這個大廳顯得有些嬌小,但里面一應俱全,物件精致華麗。
在角落里甚至還立著一台手磨咖啡的儀器。
儀器旁便是一袋特供的咖啡豆,其苦澀醇香之濃,連站在門口外的工作人員都能隱約聞到一絲味道。
工作人員輕輕敲了敲門,然後站直身體等待長官的吩咐。
在得到確切指令後,便推門進行匯報。
「長官!」
「監測矩陣發出黃色預警,初步預估危險程度為中等。」
「根據其方位可確定為貧民區的西南方向。」
「此人正在進行高速移動,其目的地疑似密會分部。」
在門口進行匯報的工作人員其語速雖然急促,但吐詞清楚有力,並不會攪成一團,顯然經過專業訓練。
在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張厚重的瓖金紅桌,上面整齊堆砌著一摞書籍。
其後面是一張華麗的寶座,正坐著一道身影。
其身上散發著如淵如獄的恐怖氣息,僅僅只是站在他的面前,就有一種難以呼吸的窒息感。
長官正翻閱著一本厚重古樸的書籍,面前是一杯冒著徐徐白煙的熱咖啡。
他听完工作人員的匯報之後,只是抬了一下眼,手中的書籍向後翻一頁,隨後平靜道。
「我知道了,去通知帝國隱秘部門。」
「紙質報告放門口的袋子里。」
其聲音寬厚,帶有一絲磁性,語氣卻澹漠至極,彷佛失去了人性一般。
「是,長官!」
工作人員行了一禮,然後將紙質報告放在一旁的袋子里,便恭敬地退出去,隨帶將門拉上。
長官繼續翻閱書籍,片刻過後,書籍卻驀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份紙質報告。
工作人員疾步走出仍閃爍著光芒的大廳,來到通信處。
不一會兒,帝國的隱秘部門便接到了相關情報。
坐在位置上的男人看著這份來自于警戒系統的消息,笑著對一旁的親信道。
「沒想到現在還有蠢貨竟然敢在帝都鬧事。」
「這是還沒殺怕嗎?」
「告訴一隊,讓他們緊急出動。」
男人的臉上是風輕雲澹的微笑,但心底卻略有不安。
因為他想到了之前兩名手下所匯報的消息。
近日有邪教團混進了城,且不知躲在何處。
而現在這個消息來得如此恰巧,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兩者之間有著關聯。
邪教團啊……
這要麼是一群瘋子,要麼就是一堆罪犯。
無論是哪個都不好惹。
前者不畏懼生死,後者又特別的狡猾。
想到此處,男人越發狐疑,這件事搞不好還真與邪教團有著關聯。
他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如果讓頂頭上司知道了自己的轄區內出現邪教團亂事的話,恐怕自己進入決策層的申請得往後無限期延長了。
怎麼在這個緊要關頭出岔子。
前面那個伯爵也是,後面這個邪教團也是。
男人收起臉上的笑容,然後對著一旁的人吩咐道。
「等等,我親自去看看。」
而一旁的親信有些震驚,他不敢想象,身為隱秘部門在帝都的負責人竟然要親自出馬。
但他身為親信,自然知道能讓長官如此重視的,必定不是什麼小事。
于是將部門里屬于長官一系的人馬緊急調動。
僅僅只為了不出什麼差池。
畢竟長官申請進入決策層的事他也知曉,所以這段時間能夠不出什麼亂子,還是盡量不出為好。
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無所事事的羅赫爾眼神盯著天花板。
他知道自己現在被冷處理,為的就是不讓自己插手太多,其後面肯定是有所補償的。
他也樂得如此,知道的太多並沒有什麼好處。
尤其是自己是非長官一脈的嫡系人馬。
貴族與隱秘部門勾結還真不是什麼秘密,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因此這種事派誰來處理都好。
但提到邪教團一事,長官就冷著一張臉,羅赫爾就知曉這應該觸動長官的核心利益了。
因此在赫蓮娜執意想將此事繼續下去時,羅赫爾便一把將其拉住。
心中雖然對她厭惡,但這也只是為不讓長官因為她而遷怒自己罷了。
冷處理好啊,至少不用再面臨危險。
工資也正常召拿,只是沒有什麼額外獎勵罷了。
就在羅赫爾數著天花板上的條紋時,一旁的人員彷佛接到了什麼指令。
隨後將自己全副武裝,迅速出門集合。
羅赫爾一愣,而後有更多的人神色緊張地從房間里出來,向著門外走去。
他回過神,正打算也去集合時,卻發現這些人都是屬于長官的嫡系人馬。
于是羅赫爾又坐回了椅子上,優哉游哉地看著他們忙碌的樣子,同時在腦中思索自己要不要換一個地方。
畢竟他在這里休息的模樣,與周圍緊張的氣氛格格不入。
最終,他還是決定換一個地方。
因為已經有很多人都盯著他看了。
羅赫爾開始慢慢閑逛,他現在的因子含量沒有外力,是根本提不上去。
天賦都擺在那里,只是他一直不肯服輸罷了。
他晃晃悠悠轉到了人證保護室。
人證保護室,字面意思就是保護人證之地。
所以其防御堅固,無論是從里面還是外面,都難以破開。
實際上也就跟監禁室差不多。
主要作用還是關押一些帶有疑點的人物。
「大人,您好啊。」一旁的屋子突然有聲音傳來。
羅赫爾听見這話有些疑惑的轉過頭去,隨後發現是上次「請」回來的一個小兵。
「唔……」
「我記得你叫維利爾,是吧。」
羅赫爾想了一會兒,終于想起這人的名字。
「正是鄙人,大人能夠記得我的名字還真是感激不盡。」
維利爾飽經風霜的臉上帶著笑容,明明說出的話有一種諷刺感,但在他的嘴里好像真的是如此一般。
羅赫爾听見這話也不太在乎,他對于弱者雖然沒有所謂的同理心,但也不會去肆意嘲笑侮辱。
因為他就是從弱者一步一步爬上來的。
「你為何叫住我?」他饒有興趣的問道。
敢于主動與自己打招呼的不多,尤其是身上還帶著隱秘部門的光環。
「我只是想單純的與大人您打個招呼罷了。」
維利爾繼續笑著,眼中卻是不知何種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