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芙,你確定嗎?」
海洛尹思深吸了一口長氣,她看向了懷里正擔憂望著自己的尹芙,再三問道。
「嗯,確定。」
尹芙眨著在陽光的照耀下如璀璨星光般的眼楮,她的小臉很是嚴肅,認真回答著女乃女乃。
「是無上的黃昏之主拯救了我,在我失去理智,快要變成怪物的那一刻,偉大的她賜下了恩賜,令我免于苦難。」
海洛尹思凝視著尹芙,此刻尹芙彷佛如虔誠的聖女一般閉上了眼楮。
海洛尹思的心中如打翻了各種調料瓶,五味陳雜。
她突然有種自己辛辛苦苦種的小白菜跟別人跑了的感覺,而且那人自己招惹不起。
雖說狼人沒有規定必須要信仰哪一位神。
但是,黃昏之主在大陸上可以說是著名的邪神,信誰都比信她好。
黃昏之主其麾下的信徒終日想著如何讓世界步入黃昏,而且還來者不拒,什麼人都有。
犯罪分子,流亡的術士……
可以說這個黃昏教團,是讓各國及教廷都十分頭疼的犯罪團體。
這些下水道的老鼠平日里隱藏的非常深,可能路過的商人,沿街乞討的乞丐,甚至連貴族里都有他們的人。
雖然人數眾多,但在高壓政策下,現在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海洛尹思害怕尹芙如果被發現是黃昏之主的信徒,那麼就會直接面對帝國的隱秘部門以及教廷的異端審判局。
哪怕她現在已是晨星,面對這些機構卻也是如螳臂當車,根本護不住尹芙。
而且……
這還不是最危險的。
最大的危險是來自黃昏之主本身。
海洛尹思實在想不到尹芙有什麼值得引來她的注視,她害怕黃昏之主會對尹芙做些什麼。
但對于尹芙來說,黃昏之主雖名為邪神,但實際上並未對弱小的她做過什麼,反而在她處于困境時,伸出了自己的援手。
這其中或許有她自己願意成為信徒的一部分因素。
但這又有什麼關系呢?
一尊具有莫大偉力的神,願意與自己這種弱小的螻蟻做交換,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在經歷了昨日一系列的事情後,尹芙彷佛成長了許多,至少不再抱著天真的想法。
她睜開眼楮,望著女乃女乃愁眉苦臉的樣子,尹芙用小手勾起了海洛尹思的嘴角,笑道。
「女乃女乃,笑一笑。」
海洛尹思看著尹芙露出的燦爛笑容以及她幼稚的動作,內心里的焦急感似乎減輕了許多,她緊緊摟住了尹芙,不敢放開。
……
「學弟,這里就是測量因子含量的地方,不是我吹,絕對比外面那些機器準確!」
莫奈熱情地向季言介紹這個機器,看著面前未來可期的學弟,已經打定主意要和他搞好關系。
他作為一個伯爵家的次子,是無法繼承自己家族里的法書,只能自己辛苦修煉,各類資源都是靠自己努力爭取,但莫奈無論努力追趕,都趕不上擁有法書的嫡子。
听說他現在的因子含量馬上就要上0.8了,完全就不是自己這個只有0.6能比的。
想到這里,莫奈恨恨地磨了下牙,眼中閃不甘之色。
他的天賦也不比嫡子差,更是比那人努力。
但就因為那人生的早,就可以繼承法書,才導致他們之間差距越來越大。
法書,顧名思義,一本承載了法術的書籍。
但這種書沒有實體,以虛幻的方式出現,可融于人體之內。
主要的功能就是幫助提高身體內的因子含量。
此外還有一些防護法術,在遇到危險時可保自己一命。
你花費一天時間修煉的因子含量,擁有法書的人只需要花半天,甚至更少,就能修煉的比你高。
你拿什麼來跟人家比。
這公平嗎?
這明顯不公平!
這種不公平的東西,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每個家族只能擁有一本。
但就這麼一本法書,卻保證了貴族在帝國里的統治地位不會被其它階層動搖。
畢竟擁有法書的貴族永遠不缺人才,他們有大量的時間去準備晉升晨星。
或許有不依靠法書起家的貴族,但他們的輝煌最長也僅僅只能持續幾百年,百年之後,便徹底埋葬在歷史之中。
而擁有法書的貴族則至少千年起步,哪怕有落魄的時候,最終都會卷土重來,連帝國都沒有他們長久。
可以說是鐵打的貴族,流水的帝國。
莫奈今後晉升的幾率十分渺茫,他自然想交好一位以後有很大概率會是星辰術士的人。
季言也不會拒絕學長的好意,他在帝都生活需要一定的人脈。
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他可不是什麼強龍。
「來學弟,上去試一試。」
莫奈笑著介紹完儀器的使用方法後,便對季言說道。
「學長,教授應該等我們很久了吧……」
季言有些遲疑。
「嘿,怕什麼,教授不會說什麼,還有好幾個人都沒來呢,並且測量很快的。」
莫奈拍了拍季言的肩膀,表示不會有什麼事。
他啟動儀器,頓時散發著朦朧的光芒。
季言好奇地看著它,儀器的體型很大,莫約一人高,外表是幾張黃銅皮包裹,用鐵質的鈕扣釘在一起,上面是一個儀表盤,下面是一個洞口,把手放進去即可。幾根管道將他們緊緊連接在一起,如果在配上水霧的話,就是一種很明顯的蒸汽式風格。
他將手放進里面,感覺不到有什麼變化。
過了一陣子,儀表盤的指針從0開始,慢慢滑過了0.05,來到0.07,便停住不再動彈。
「0.07啊。」
莫奈口中喃喃道,雖然早就知曉季言體內的因子含量不到0.1,但等自己真正親眼看到數據的時候,內心還是會忍不住驚訝。
季言修煉的天賦可能不是很好,但他的精神指數足以彌補這一切。
真是羨慕啊……
看著季言朝氣蓬勃的臉龐,莫奈不由得發出一聲嘆息。
雖然今年他也不過二十幾歲,但感覺自己已經有種莫名的老態。
或許是太累了,那一眼就望得到頭的人生似乎沒有任何意義。
沉默片刻,見季言已經測完,莫奈只能驅散掉心中滋生的煩惱,帶領著學弟離開了這間屋子,來到了建築外。
正要說點什麼時,口袋里的通信石突然嗡嗡作響。
莫奈接通,赫然是來自薩羅姆教授的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