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被曹衛東一擲千金的豪邁氣勢給砸暈了。
他呆愣了片刻,終于反應過來。
眼前這位可是財大氣粗的主。
自己絕對不能得罪。
平常,因為壹號套房的標價實在太昂貴了,整個港城根本沒幾個人能住的起,因此一直空閑著。
也就是港城那幾個有名的二世子、富家哥們,為了裝嗶泡妞,才會偶爾過來租住一兩天。
可眼前這位主可不一樣。
人家可是一口氣租三個月的時間啊!
這單生意他要是放跑了,老板都會立刻趕過來殺了自己。
湯姆在心里盤算著利害關系,很快就有了決斷。
他強行壓下激動的心,操著一口流利的英倫腔說道。
「先生,請您這邊走,我現在就帶您去壹號套房。」
大堂經理有些遲疑,湊到湯姆身邊小聲說道。
「湯姆先生,萬一到時候歐陽公子找過來的話」
湯姆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你就說壹號客房被人包下了,另外賠償他三倍訂金就是了,把他打發走,不要讓他來煩我們最尊貴的客人。」
六十年代,文華大酒店是港城地標之一。
整個酒店只有一套總統級套房。
名字叫做。
也就是俗稱的。
該套房在文華大酒店的最頂層,設有專屬電梯和獨立的電梯大堂。
套房內的裝潢融合了古典與現代。
設有客廳、可容納12人的大飯廳、書房、客用洗手間,及主臥套房和三個僕人房。
另外在主臥套房內有一間大理石裝潢的豪華浴室。
浴室設圓形浴池,住客可以一邊欣賞窗外景色,一邊泡澡,放松身心。
而在客廳區域則設有落地窗、私人露台。
從這里向外眺望。
可以直接俯瞰到整個港城中環的景致。
除了這些硬件指標外,酒店還為入住壹號套房的客人提供二十四小時管家、豪華轎車接送、餐飲等等豪華服務。
听完湯姆的介紹之後,婁曉娥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兒哪里是住酒店啊,分明就是來體驗皇帝的奢華生活。
曹衛東表現得很澹定。
他將小思喬放在地上,拍了拍他的小腦袋,說道。
「去玩吧。」
小家伙從曹衛東懷里下來,眼中閃著探索與好奇的光芒,步履踉蹌的在房間里跑來跑去。
婁曉娥則滿臉擔心的在後面跟著,生怕自己兒子摔倒。
曹衛東對這里的環境還是很滿意的。
他對湯姆說道。
「就這樣吧,等會準備好晚餐,直接送過來。」
湯姆頗為紳士的鞠了一個躬,說道。
「沒問題,還有這位先生,我帶您去客房。」
由于湯姆說的是英文,石滿並沒有听懂,還是曹衛東充當翻譯,這才將石滿安置在客房。
一番收拾後,曹衛東終于坐在沙發上,由衷的舒了口氣。
他看著私家露台上玩鬧的婁曉娥和婁思東,以忽然有種心滿意足的感覺,覺得這一生就這樣,老婆孩子陪伴在身邊也挺好。
但是很快,曹衛東就將這個念頭趕出腦海,並且強迫自己思考起來。
不管他願不願意,彼時的港城都是一個無比殘酷的決斗場,贏者通吃,失敗的人就只能被迫成為「養料」,壓榨自身,供給對方。
他現在不是一個人。
留在蛇口公社等待自己的徐愛國和陳雪茹。
留在通泉市的義父義母,丁秋楠,以及自己一手創辦的振華能源廠。
還有四九城里的親朋好友。
他們都在等著自己。
現在擺在曹衛東面前的就只有一條路。
不斷積累財富!
提高社會地位!
成為人上人!
只有這樣,他才能在未來那個波瀾壯闊的黃金年代中成為時代的弄潮兒,並且幫到那些自己愛的,以及愛自己的人們,為祖國發展效力。
曹衛東思來想去,覺得目前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快速融入港城的高端社會圈層,積累人脈,為創業做準備。
只不過自己雖然立下了一擲千金,到港城尋找投資機會的實業家。
但貿然拿出大筆資金,還是很容易被有心人盯上的。
到時候說不定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曹衛東需要一份合適且體面的工作作為掩蓋。
經過一番斟酌後,曹衛東確定了自己的職業。
作家!
通過寫作,可以迅速積累財富和知名度。
而且他肚子里有太多的墨水。
不怕拿不出好的作品。
反正就是當個文抄公嘛。
世上文章一大抄。
這事不丟人
曹衛東入住壹號套房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大堂經理整理出港城最近一個月的報刊,並且送到壹號套房。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是閱讀了。
通過這些報刊,曹衛東大致了解到港城文壇的發展情況。
由于港英政府出于統治考慮,並沒有扶持港城的文學事業,因此古典文學逐漸沒落。
可人民對文學的需求還在。
因此不少文學作品流入民間,開始迎合普通人民群眾的需求。
在這種大環境下,反而促成了港城文學向商業化發展的趨勢。
在這個金錢主宰一切,不支持文化事業的殖民地,如果要用筆桿子來養活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向作為買者的大眾妥協。
讀者們喜歡看什麼,作家們就寫什麼。
因此,港台流行小說遵循資本主義供求關系的原則,以買方為立腳點,盡可能滿足有錢有閑的讀者的好奇心。
而這其中,港城的報紙雜志最典型地反映了這一點。
因為它們是文化的載體,又是賺錢的組織。
在這樣的趨勢和背景下,港城的文學可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于五六十年代,經過激烈競爭後,社會上出現了一群新派武俠小說。
這類小說的特點就是融中西文化為一體,尤其注重對中國傳統文化的承傳。
諸如歌頌英雄豪俠的愛國愛民,行俠仗義,又諸如歌頌人性美,鞭笞人性惡,肯定新的價值觀念和新的人生原則。
總之,具有一定的人生哲學的深度。
武俠小說興盛于港台。
這其中佼佼者,自然非金、古、溫、梁這幾位先生莫屬。
除此之外,還有碧侶、孟君、高旅、董千里、金東方等作家,他們也有不少膾炙人口的作品,通過紙媒,在港城廣為傳頌。
可以說,武俠小說曾經影響了大陸幾代人。
對于60後、70後來說,武俠小說是改開後唯一的成人童話,影響深遠。
而對于80後、90後來說,武俠小說改編的影視劇更是兒時的精神食糧。
擺在曹衛東面前有兩條路。
一條是加入武俠小說流派,一條是顛覆武俠小說流派。
「武俠小說盛于金、古,可以說,他們一個代表了港城新武俠流派的巔峰,一個是太灣新武俠流派的絕唱,有這種珠玉在前,我恐怕很難超越。」
「這個世上就是這樣,做不到第一,遲早會泯然眾人。」
曹衛東覺得,自己必須另闢蹊徑才行。
這樣才能實現彎道超車。
可是要寫什麼題材呢?
曹衛東又琢磨起來。
七十年代金老爺子封筆,港城的武俠小說進入衰退期。
八十年代古老爺子過世,太灣武俠小說幾乎消亡。
此後曾陸續興盛過青春小說、偵探懸疑小說、科幻小說、仙俠小說等等,都各領一時風騷,在社會上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力。
「青春小說不適合當前的環境」
「偵探懸疑小說和科幻小說,這兩個可以直接放棄了」
曹衛東苦笑。
偵探懸疑推理小說源于歐美,盛于腳盆雞,在神州反而並不流行。
主要原因是腳盆雞當時受歐美影響很深,對歐美的文化全盤接受。
而彼時的神州受毛熊影響很深,間諜、反特小說盛行。
在港台,這類文學作品只要寫的好,一樣很有市場,只可惜曹衛東前世對這類書籍涉獵比較淺。
唯一能記住的,或許只有十宗罪了。
而科幻小說太過超前,以這時候人們的理解能力,或許無法欣賞。
「所以對我來說,寫仙俠小說是唯一的出路。」
「而且這類文學作品在非常多,古有封神、西游,後有聊齋、草堂筆記,到了現在,還有被譽為古今第一奇書的《蜀山劍俠傳》!」
曹衛東一拍大腿,最終決定下來,自己就是要寫仙俠小說!
「仙俠小說也是有很多內容可以寫的,只要我更新的速度夠快,寫的內容越多,絕對可以卷死這幫寫武俠小說的。」
曹衛東摩拳擦掌,準備撰稿寫大綱了。
可就在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砸門聲。
曹衛東被吵的不行,從書房走出來,問道。
「怎麼回事?」
石滿皺著眉頭,冷著臉說道。
「老板,外面好像有人鬧事?」
「鬧事?」
曹衛東還沒反應過來, 的一聲,壹號套房的門被人暴力砸開。
接著長得有些流里流氣的小伙帶著一幫人走進來。
他的目光在房間里掃過,最終落在曹衛東身上,撇了撇嘴,說道。
「就是你搶了我的房間?」
只一句話,曹衛東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中西區某華探長之子。
被自己搶走壹號套房的倒霉蛋。
曹衛東看著損壞的門框,臉上有些慍怒。
「石滿,把湯姆喊過來,讓他來處理。」
「且慢!」
小伙橫在石滿身前,叫囂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叫歐陽鐘,你敢搶我的房間,是不是活膩了?」
「你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竟然敢得罪我,你信不信我讓人把你關進去?」
石滿皺眉,回頭看了眼曹衛東。
「老板,要不要」
他做了個手勢。
曹衛東還沒回復,婁曉娥听到動靜,抱著婁思東走了過來。
歐陽鐘眼前一亮,臉上露出婬笑。
「小子,你要是識趣,把這小娘子讓給我玩一玩,說不定你大爺我一開心,就放過你」
時下港城依舊沿用清朝律法,還保留著妾制。
所以歐陽鐘這般猖狂倔詞,沒有絲毫忌憚。
曹衛東臉色冷了下來,徑直走到歐陽鐘面前。
「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歐陽鐘不屑的說道。
「說就說,你要是把這小娘子讓給我,說不定我」
啪!
歐陽鐘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記耳光打斷,整個人橫著飛了出去,牙齒都被扇掉了兩顆。
曹衛東慢條斯理的收回手,說道。
「你嘴這麼臭,你那死鬼父親平時應該沒時間管你,今天我就代替他好好教訓教訓你。」
歐陽鐘手下的小弟們怔住了。
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要知道歐陽鐘的父親歐陽深可是中西區三大華探長之一。
在中西區這一畝三分地上,乃是黑白兩道通吃的存在。
仗著歐陽深的風頭,歐陽鐘橫行霸道慣了,他們這些小弟平時跟著歐陽鐘,平時也都是橫著走路的主。
萬萬沒想到,竟然有人真敢對歐陽鐘下手。
難道這個叫曹衛東的家伙不要命了?
這些小弟們還在旁邊納悶呢,曹衛東絲毫沒停,直接走到歐陽鐘身前,扯著衣領把他拎起來,另一只手左右開弓。
他邊抽邊罵。
「小子,今天我一定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學會尊重。」
歐陽鐘被曹衛東扇成豬頭,嘴唇鼻子淌著血,模樣要多淒慘就有多淒慘。
小弟們這才恍然大悟,連忙跑過來制止曹衛東。
石滿不樂意。
你們是忘了我啊。
他伸手一勾一帶,接著跟上一記踢腳,直接把一個小弟踹飛了出去。
石滿揉了揉鼻子,獰笑道。
「小家伙們,你們的對手是我。」
他乃是兵王,格斗技能接近常人極限,一旦認真起來,這些小弟自然不是對手,很快就被揍得七零八落,躺在地上直哼唧。
歐陽深看呆了。
我的媽誒。
這些人這麼 嗎?
他也沒了一開始的囂張勢頭,一個勁的求饒。
曹衛東考慮到對方是華探長的兒子,而且這里人多眼雜,也不好真的要了對方的性命,只能小懲大戒。
于是他冷笑了一聲,將歐陽鐘扔到地上。
「小子,你服了沒?」
歐陽鐘徹底被揍怕了,頂著一張豬頭,顫顫巍巍,含含湖湖的說道。
「服服氣了,爺爺您就當個屁把我饒了吧?」
曹衛東擺了擺手。
歐陽鐘如蒙大赦。
曹衛東咳嗽了一聲。
歐陽鐘膝蓋一軟,條件反射般跪在地上。
「爺爺,您還有什麼吩咐,您盡管說?」
「這門你得給我修好。」
曹衛東指著殘破的門扉,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