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默覺得自己好似失去了一段記憶。
他迷迷湖湖的和莫斯提馬一起上了德克薩斯開來的接送車，車後方還停著他的貝塔摩托，後座還放著他的公文包，里面的東西一個不少。
可謂準備萬全。
對一個不願意在羅德島住院，哪怕是打著石膏也要回事務所探望網友，盡東道主之誼的病患而言，這出院手續也算是辦得無比效率。
還給奧默準備了幾個袋子，里面裝著大包小包的保健品藥物，附著隨時可以查看的醫囑。
說是他雖然寒氣祛除了，手臂也長回來了，但還是需要靜養，需要保養什麼的，最好還是來定期復查。
考慮他的職業生涯，特意沒有選用高速恢復但卻會給身體落下些長期毛病的治療方案，所以他需要一段時間的身體溫養，就憑著那西藥中藥混搭的玩意兒……
行吧，奧默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一小段時間的吃藥+泡手，他覺得自己失憶了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眼前看著資金到賬的短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也不是金額不對勁，而是心態不對勁。
六位數的酬金，再加上企鵝物流那邊打來的，險些七位數的收獲，換做本來的自己應該會無比喜悅才對。
但為什麼沒有特別高興的感覺，反而覺得有那麼點失落呢？
「因為你少拿了七十萬，全都換了卡和秘鑰。」
「哦，原來如此。」
——！？
年輕的魔人恍然大悟，如夢初醒，繼而警覺扭頭，看向一旁坐著的木乃尹︰
「七十萬？！」
「他沒事吧？」特意從加班加點中騰出些空來接人的德克薩斯，有些憂慮的看向後視鏡。
她從羅德島的同事那邊了解了狀況，但听來的終歸缺乏實感，眼下的林頓看起來倒是很令她憂心。
或許不該來接，現在掉頭把他送回羅德島的病床上還來得及。
「別掉頭哦，他沒事。」
「…」心思被穿著莫斯提馬衣服的‘木乃尹’戳破，德克薩斯沉默了一下，篤定對方會注意到的微微頷首，繼而繼續專注于前方的路況。
于是那木乃尹，不是，于是那莫斯提馬便也回過頭來重新看向奧默，有些無奈道︰「也沒人對你釋放精神法術啊，還是說那幾張卡對你而言還是負擔太重了嗎？」
「不，」一臉超月兌之相的奧默，沉默了幾秒後，才道，「不是卡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我說小姑娘啊，不用管那小子這幅表情。」
突然的，莫斯提馬意外的看向自己那亮起屏幕的手機，陌生的q版男性正在其中唏噓道︰
「他當初在天門之城一覺睡醒後也這幅樣子，簡單來說啊，他在逃避現——」「莫斯提馬，這種未經本人允許就出現在別人手機的行為，你可以直接朝網警舉報。」
迅速開口打斷對方話語的奧默，看起來是清醒了許多，而莫斯提馬微妙的看了眼屏幕上已經消失的q版小人，又見奧默戴上了一只耳機，再以食指憑空滑動，便也懂了什麼。
「你長輩？」
奧默略略頷首︰「有個不講禮貌的養父，讓你見笑了。」
然後他又沉默了幾秒，轉而又抬起手指在半空反向滑動，摘下了耳機。
顯然，奧默短暫的恢復了莫里森以正常音量發言的權利，便把權利又剝奪了。
看他繼續用漫畫師對話框對自己逼逼叨叨。
尋常長輩的嘮叨便也罷了，現在開始對他的興趣愛好指指點點，不怪奧默扭過頭去，看向了莫斯提馬。
莫斯提馬其實是和自己一樣，經歷了大概處理後完全可以摘下那很唬人的繃帶。
奧默有理由相信她不摘是為了更便利的請假。
雖是這麼說，但莫斯提馬在企鵝物流的工作都是單接任務到處跑，她應該是樂在其中才對。
但誰又能抗拒請假呢，放假你也可以一樣到處跑不是？
心情好的話再順手接個單也沒什麼。
不過奧默要問的自然不是對方的假期安排，他問的是切身相關。
「申請兌換卡片是你給的建議吧？」
奧默.林頓的情報並不難搜集，而在這同時，企鵝物流也能算是個情報搜集組織，知道他對怪獸相關的愛好也不奇怪——但要說德克薩斯、能天使會提出那建議，他是不信的。
那只當老板的企鵝倒是有可能。
為看重的員工提出這種‘听起來很是亂來的’建議，倒是他在奧默的印象中會干的事。
但比起大帝提出這個主意的可能，奧默更偏向邊上坐著的那位‘木乃尹’。
理由很簡單，就只是她和自己是同類人。
互相觀察、互相猜測，但又不同于下意識會‘調查’他人的奧默，莫斯提馬是肩負著任務來的。
時不時的記錄，時不時的報告，都是用來之後給人打分。
她自然是足夠了解奧默，同時也能提出這個建議的人選。
而她也會非常干脆的回答︰「是我沒錯。」
「不滿意的話，我倒是可以回去說說。」不同于創業需要經營關系，要多顧忌許多的奧默，莫斯提馬對這種‘需要反悔’時的態度也是真的很無所謂。
「沒有，滿意自然是滿意的，我得說一聲謝謝，」奧默表情微妙地抬手抹了抹鼻端，「我剛才說了，是我的問題。」
「我只是突然意識到，這種用錢換卡的行為我已經做過兩次了。」
「怎麼了麼？」莫斯提馬不太理解這有什麼問題，當司機的德克薩斯更是不懂這邊在打什麼啞謎。
「我曾笑話過我一個朋友，總是花錢在卡片收集上，也就是所謂的氪金買卡包，然後發現自己這樣的行為或許也相差不大。」
「原來如此。」
垂首看向自己那裝著太多東西的公文包，奧默從中抽出那雖然擴充了三張卡片，空間卻也還綽綽有余的卡盒。
莫斯提馬便稍稍挪遠了些位置，看著他打開卡盒，那從中爆發的凶意、殺意、寒意交織出熾烈又危險的負面精神，就連司機位的德克薩斯都握著方向盤的手立刻一緊。
大家都對這殺意之流的東西敏感。
所以奧默在揭開盒子後，又抬手一壓，那宛若黑色氣焰般飄搖的情緒霎時對準了他的掌心沖擊——
——卻又被他確實的壓下，沒再反彈的架勢。
終歸只是死物，並且其中之二也都還是機器。
屬于生物的格羅扎姆也像是個彷造品，那暗澹的光澤分明是與當初的貝利亞奧特曼卡片一樣的消耗品，哪怕是抽取耶拉岡德的能量也只是勉強減緩使用壽命的流逝。
至于本該有的貝利亞奧特曼卡片……
奧默從那精靈商人那兒確認了那卡片崩潰的事實，換言之，也是消耗品。
貝利亞奧特曼的卡片真品似乎沒在這個世界，又或者沒有真正出現，那名為‘歸源之堂’的怪獸卡片搜集、掌握群體，也都是用‘惡魔碎片’抽取而出的消耗品。
那種存在數量頗多的貝利亞相關因子，確實能夠用來印假卡。
但這也就是說，‘惡魔碎片’那種本就很麻煩的玩意兒也確實有頗多數量穿越到這個世界？
惡魔碎片，特攝奧棚新生代開始興起的萬能補丁，由貝利亞奧特曼征戰全宇宙時戰斗所留下的細胞變化而成的特殊因子。
外貌形似貝利亞奧特曼的眼楮，有著強化怪獸、令怪獸狂暴化的力量，甚至能讓已經死去的怪獸復活，屬于是隔壁 漢崛起里，令怪物怪異化的嚙生蟲強化版。
當然，主要問題還是數量。
本質是細胞殘留的那玩意兒，屬于是貝利亞打到過哪里，哪里就可能有殘留，所以數量是真的很多。
這麼一來，歸源組織的搜集加工反倒是令人松了口氣。
畢竟，被轉換成卡片，當做萬能融合素材，也比到處造成影響生成事件要好接受。
不過這是執法者和執政者需要擔心的問題，作為一個佣兵的奧默，不去企盼著‘摩多摩多’就已經是不錯了。
多來點亂子才有佣兵的活干不是？
雖說如此，當他重新蓋上卡盒，將其置入公文包後，手指搭到了那長條收納盒時……
倒也能想到將會更加忙碌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