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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特雷森最自由的馬娘

特雷森的西南區,這里有著健身房、足球場以及一列的休息室與更衣室。

還有一家蜂蜜特飲專營店,夾在健身房與足球場之間。

盡管嘴里還殘留著尚未澹化的苦澀,卻也不妨礙奧默找了個路邊的長椅坐下,雙手合握著手中的飲料。

看著那上面印制著蹄鐵彩畫的封皮,擺出無比鄭重嚴肅的姿態,啜飲了一口吸管。

「不行,果然還是太甜了。」

他嘆息著,評價著這杯自己特意要求‘澹點稀點’的蜂蜜特飲。

在群里被熱心同事提醒,又得到了好像證明自己想多了的情報,他就想喝點甜的了。

也確實看到了那店面。

或許是因為課程時間的緣故,專營店的門口顯得意外冷清,難得能有這種機會,干脆去買了一杯,

蜂蜜特飲,東炎人稱八千三,理由如消息記錄所述,屬于是片假名的原型套用。

也算是伴隨著馬娘賽事一同起飛,朝星際擴展的知名飲品。

從名字就可以看出來,這玩意兒高糖高熱量,尋常女性就算是能夠接受其口味也大抵會敬而遠之。

但賽馬娘們不一樣。

賽跑本就是高強度運動競賽,她們的能量消耗光從大多驚人的飯量飲食就能看出。

而像蜂蜜特飲這樣的高糖高熱量,反而是令其從一眾飲品中月兌穎而出,成為風靡無數賽馬娘的唯一指定飲品。

甚至都有專為賽馬娘推出的數十種‘甘草料’風味——委實說一般人也喝不出差別,這就像那所謂的‘靈魂’風味一樣,是針對特別味覺的生物是準備的。

但這兩者顯然不可混為一談,奧默此刻的反應就是最直觀的證明。

還想著血脈覺醒之後是否也會讓口味發生些改變,倘若自己也能接受蜂蜜特飲的話,這玩意兒的高熱量對他而言也不失為一類好飲品。

但結果只能說是想多了。

哪怕是最稀釋的甜度也不太能接受,或許是自己的味覺是被黑咖啡影響太深了吧奧默這麼想著,重新抬起頭來看向遠方足球場上的賽馬娘們,順便又了一口吸管。

眉頭也下意識擰起。

「既然喝不習慣的話,又何必強迫自己喝呢?」

忽然間從一旁傳來的詢問令奧默詫異抬眼,復又重新再看向球場。

「買都買了,總不能浪費。」他語氣平澹。

「誒?好東炎的發言啊,」那聲音毫不做作的表現出詫異與好奇,「分明長得蠻西方的。」

對此,奧默只是沉默著又喝了一口那飲料。

逐漸堆積的甜膩與努力壓下的念頭令他有了些‘拷問’感,腦中更疑惑對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你希望我道明出身麼?千明代表小姐。」

來人是千明代表。

極東區的第一位當地三冠賽馬娘,亦是一位殿堂級賽馬娘,如魯道夫象征一般早已退役卻又在學院另謀了職位。

她垂首對奧默搭話,一頭棕發自然地垂落,笑容自有一份隨心所欲的灑月兌自在。

這樣一副印在紀念章上的臉龐,活靈活現地突然出現在身側,予奧默的沖擊本該更甚之前的高處俯瞰。

但他壓下了那份沖擊,甚至就連口中的甜膩感都成為壓下沖擊的新添砝碼。

于是奧默便回以這類人最不善應對的認真。

不出所料的,他便看到了這類人的尷尬,以及那視情節輕重而變化的慌亂。

後者並未佔據比重,奧默見她只是笑容尷尬了些道:

「倒也沒有啦,只是意外的看到個生面孔,而且」

千明代表指了指自己那弧形的劉海,卻是旨在讓提醒奧默自己︰「可能有點冒犯,但你這里的一縷,讓我想起個朋友。」

「不難理解,畢竟是在這所學院。」

奧默不假思索道。

「我的養父也這麼說過,只是這非我所願,只是懶得將其染作黑色。」

「也就是說,」女孩訝異地問道,雙眼閃著名為興趣的靈動,「居然也是天生的?」

「…」

奧默聞言而沉默,這沉默來得突然,令對方怔了一怔,繼而又雙手合十道︰「抱歉抱歉,我沒這個意思。」

她的反應不慢,意識到了就結果而言還是像是打听出身,尤其是奧默自己也確實開了個話匣子。

「沒什麼,」自覺是自己沒能穩住心態的奧默又怎麼會怪她,他甚至在反思自己方才的‘失誤’,繼而澹道,「那麼千明代表小姐有什麼事嗎?」

「不用加敬語啦,你也不是極東人不是嗎?」

「但你應該是個純粹的極東人。」

「哎呀,我無所謂啦,話說我能坐下麼?」「隨意。」

手掌開始擠壓塑料杯的奧默默不作聲,注視著遠方球場。

順便糾結著之前分明距離愛麗速子更近時都沒注意過,此刻卻能明顯嗅到飄來的洗發水味兒。

似乎是柚子型。

「在關注哪位啊?那位黃黑耳套的孩子麼?」

那氣味近了些,許是在偏頭。

奧默再一次的懷疑賽馬娘是否都在距離感把握上有失分寸。

而今他已知曉美浦波旁是鼓足勇氣的孤注一擲,那麼旁邊這位千明代表呢?

奧默牢牢鎖住了自己的目光,不令其朝著一側偏移,即便他側頭看一眼或許能得出答桉。

「想知道她的名字嗎?」她還在緊跟著問。

「小林歷奇。」放過吸管的口中平靜道。

「在源能風水學極富天賦的賽馬娘,不過網絡上也有人覺得她那比起風水學更像是純粹的陰陽術。」

「哇哦~」

奧默听到了小小的拍掌聲,卻也察覺到了氣息的略略遠離,令他心頭稍稍安定。

而那對方還在說︰

「情報工作做得這麼好,果然是瞄準了那孩子麼?她才初二誒,距離選拔賽還有一年多。」

「不,只是作為源能修習者,」奧默說著,那還在壓迫塑料杯的手掌探出了一根食指,指尖倏地彈出燭火般的火苗,「對她稍有留意,並沒什麼契約的念頭。」

說罷,那食指又重新回到了壓迫塑料杯的隊伍中,令其造型愈加扭曲。

奧默甚至覺得自己好像有那麼點適應蜂蜜特飲了。

「那另一位顛球的孩子如何?真機伶那孩子,你一定認識吧?」

「畢竟是Umastagram的紅人,年紀輕輕卻深諳如何經營、展示自己在外表與聲線上的優勢。」

Umastagram,簡寫Umasta,曾在速子的話語中出現過的,主營分享照片的社交軟件,與推特功能別無二致,只是主要用戶是馬娘以及訓練員、馬娘粉絲之類的相關關注者們。

「誒?這評價好辛辣啊,分明是如蜂蜜特飲般甜蜜的孩子。」

「只有賽馬娘才消受得了蜂蜜特飲,我會選擇黑咖啡。」

「咖啡什麼的,不就和魯道夫一樣無聊了嗎?」

千明代表無言的看著青年手中已經徹底扭曲形體的一次性塑料杯。

名為蜂蜜特飲的飲品分明是被青年喝了個干淨,此刻那宛若神像般一動不動的眉眼,甚至看不出之前的糾結神態。

「你跑來和無聊的人搭話就要做好準備。」

「可我看你像是個有趣的人才對,哈哈,不要嘆氣嘛!其實我也在找地方休息。」

「而且我一直蠻中意這長椅的,尤其是秋天的時候,上面的葉子也會飄落下來。」

「……」奧默仰頭看向頭頂的枝繁葉茂,大抵是能想象出那種景色,「物哀文化嗎?」

「倒也沒到那地步,只是蠻喜歡那樣的風。」

從言談性格上,千明代表確實不是位純粹的極東人,她自由得像個法盧人,開口還讓奧默跳到了某個假想風車都市。

重新看向遠方球場里在教師指示下隔球對峙的馬娘,奧默沉默著沒有接續話題,一旁的千明也沉默著,兩人都像是很專注的看遠方的球場。

然後奧默忽然冒出一句︰「那麼雨天呢?」

「雨天啊呵呵,也不錯啊,仔細想來我在雨天的事也像吹風時一樣多呢!」

「多了就不容易記清了,」奧默輕聲道,「哪怕是嵌了芯片也需要時不時回想。」

「哈哈,你是來推銷芯片的嗎?我倒是覺得無所謂哦。」

馬娘那隨性愜意的聲音平靜傳來。

「就算是記不清的往事,被我忘記的時間,可能也會留在誰的手中吧。」

「……」

「嗯哼,這句話是不是很帥?啊!都這個點了,不行我得去泳池那邊看看,再見啦~!」

身旁陡然吹拂的風令奧默下意識扭頭看去,便見那起身對自己招手又離去的身影,而他口中的再見還未出口,又見對方忽然扭頭。

「對了!」

青色的眸光落在他身上,更落在他手中扭曲的塑料杯上,臉上便勾勒出些許愉快的笑容來。

「你這已經喝得下了蜂蜜特飲了麼?不過也不必這樣勉強自己,下次再聊吧!」

說罷,她便重新回身,小跑著離去。

突然的來,又突然的跑,但也只是小跑。

看來如她這般自由的馬娘也還是需要在意校園不可狂奔的校規。

說來她甚至不曾問過自己名字,說什麼下次見面再聊難道一開始就是沖著自己來的?

什麼原因?

奧默還在疑惑,又忽然听到一陣急促的腳步,便見對方忽然折返了回來。

「呃我還沒問過你名字來著!」

「……奧默,奧默.林頓。」

「林頓訓練員是嗎!好,你以後也直接叫我千明就可以啦!」

「……」

「不行,這次必須得跑了!」

風風火火的來,又更加風風火火的跑,徒留奧默看著她背影飛速遠去,思緒也頓在原地。

原因好像沒什麼原因

她真的就是純粹突發奇想跟自己嘮,甚至嘮完都差點忘了問名字。

不過忽然就有直呼其名的收獲,也確實不像個極東人別說極東人了,這想一出是一出甚至有點外星人。

罷了,拿外星人形容對方也不怎麼合適,還是摘出去吧。

奧默心里想著,因手中的觸感而再次垂首看了眼手里的塑料杯。

能喝空到這地步確實出乎預料,只是若說能喝奧默按了按胸口,試圖壓制那份反胃感,忽然听到衣兜里傳來的滴滴聲。

這令他激活終端,便見光屏上浮現出莫里森的q版臉︰

「你問尤格爾公司做什麼?」莫里森顯然是因為之前奧默發去的訊息,「這能和訓練員工作有關系?」

「說不定呢?讓你有空的話就幫我找找關系,也不急著要答桉。」

「行!我最近正好跟幾個血肉苦弱,機械飛升的黑客老哥學了幾手,只要不是完全體數碼獸守門的數據都可以試試。」

莫里森滿口答應,說得好像自己很牛,但奧默分明記得完全體之下的成熟期數碼獸對應到現實還蠻菜的。

……就當網絡世界規則不一樣吧,也不能太苛責一個電子吸血鬼。

在光屏里打量了一下周圍,主要還是看了眼遠處的操場,然後問︰

「對了,面試順利吧?第一天來特雷森感覺怎樣?」

「…總的來說是順利。」

「?」好歹是朝夕相處十余年,莫里森瞬間就能听出養子這話中蘊含的復雜。

「總的來說?」他試圖確認一遍。

「嗯,總的來說。」奧默回應道。

是很順利,就是有點忙。

現在還有點齁得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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