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時間齒輪
從「虛空」中獲取的人類信息已經解讀完成，來自另一個「李文淵」的「日記」也就此中斷。
不過最為重要的那部分「過去的碎片」切實傳遞到了李文淵的這里，並成為了他數據庫的一部分。
而其中首先被解讀的是特殊的「項目」，內容李文淵看過之後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這串被叫做「現實代碼」的數據被轉譯過來後是一份數據量極其龐大的數據，不過卻並沒有李文淵想象中的那麼龐大。
他原以為他的數據庫應該是裝不下這些東西的，結果卻出人意料地裝下了，他曾主動連接過「觀測終端」，這種無時無刻都在掃描數據的行星機械每秒搜集並壓縮的數據量比這個「現實代碼」數據要大得多。
而在「現實代碼」之下的則是對這個被命名為「項目」的奇怪內容的備注介紹︰
【備注（先驅者）︰這是我們能夠追朔到的最古老的「人類起源數據」，我們費了很大的勁才從「虛空」之中將這部分難以回收的數據提取出來
這似乎是一種能左右人類成為星際文明之前的「起源」的力量，數據化的宇宙基石之中，他可以修改那部分與「人類起源」有關的數據，然後讓下一次的人類以另一種方式進步。
「……這麼看來，那顆帶來了靈能的‘隕石’就是一種‘起源’了？是由上一次的‘人類文明’所設置的？」
他想起了這個宇宙中人類飛速進化的根源——一顆先于澤洛族出現、帶來了高濃度澤洛的隕石。
要知道澤洛的本質是擁有強大靈能的澤洛族燃燒其精神體後形成的骨灰，然而那時的澤洛族可能甚至還沒有進入虛境，也不可能有著強大的靈能，更不可能因為內戰而燃燒精神體從而形成澤洛骨灰。
當時他怎麼都想不明白，完全不可能出現的澤洛為什麼會在那時候就出現在隕石上？
但是現在他明白了，這極有可能就是上一次的「人類文明」為這一次的人類所設置的「起源」。
而且可能不單單只有隕石，還包括其他許多方面的「數據修改」，例如舉族的「天選之人」特質，以及銀河與宇宙若即若離的「相似性」。
這一切都可能是經歷過無數次「循環」之後，「人類」為人類自己所預設的最好的「起源」。
也是這般思考，讓他一瞬間就理解了「摘錄者」那段神神叨叨的謎語人信息究竟在說什麼，那是他們在嘗試的一種「起源」。
不過在這一代的「摘錄者」意識到了這件事後，似乎是發現他們的進步程度並沒有達到預想的要求，無法在宇宙毀滅前打破這次「循環」，于是便不浪費時間直接選擇了自殺，準備從下一次的「起源」重新開始。
而在那段信息中所佔容量最大的「觸發序列」，則極有可能就是「現實代碼」的另一個稱呼，那時「摘錄者」的下一次「起源」。
「……‘摘錄者’是認為來不及了嗎？這種感覺……」從「摘錄者」這匆匆忙忙的態度中，李文淵又想起了人類一直以來都在暗中表現出的異樣︰他們似乎在趕時間。
現在看來，他們是準備在「宇宙毀滅」前把他們要做的事做了，或者說在嘗試「打破循環」。
而他們如此「趕時間」，則有可能是「大坍縮」的觸發時刻已經極為接近了，按照「無限神機」所說，這個觸發與「生物總量」有關。
原本心態還很悠閑的李文淵驟然有了一種緊迫感，雖然他知道人類一直都在趕時間，但他沒想到趕的「宇宙毀滅」的時間。
他可不希望還沒找到人類，「大坍縮」就來了，而他則在遺憾中回歸「奇點」，等待著下一次成為「李文淵」的機會。
對于「宇宙毀滅」他並沒有什麼實感，經歷了如此漫長的太空旅途、並目睹了無數文明的浮沉興衰之後，他並不畏懼「死亡」的到來。
可以說實際上在隕石撞上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死過一次了，在剛剛意識到他的死實際上就是自己人造成的時，他的內心也並沒有什麼憤怒，只有了解了一件事的前因後果的平靜。
就算毀滅不可避免，他也會竭盡全力去做他想做、以及該做的事，這樣的話，在毀滅到來時，他也可以不留遺憾。
「尋找人類」的緊迫感讓他從之前還算悠閑的狀態月兌離，現在他的所有巨構建築、行星工廠、太空艦隊都開始活躍起來，瞄準了「流放地」這個有人類痕跡的星系。
而那些跟隨著他的文明也跟著行動起來，從一旁輔助。
他知道他可能要與「獵手」以及「記錄者」正面遭遇了，但他現在已經不想再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