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復雜的時候的確是不適合解題的。
雖然經過了王小樂朋友的開解好了很多,但何玉蘭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天看到的場景,並衍生出一些不太好的幻想,從而擾亂了她做題的思路。
解題所需的速度花了平時的三倍多。
她為此感到煩悶,失去了太多做題的。
解了三道題之後,何玉蘭就把學習資料摔倒一邊,背靠椅子,雙腿擔在書桌上一伸一縮,帶動椅子晃動,椅子的前兩條椅腿被墊起來,僅剩後兩條椅腿支撐。
這個姿勢看起來很危險,實際上的確是很危險。
但是就這樣保持了好幾分鐘也沒出任何問題,不是因為何玉蘭的平衡性有多好,而是她摔了無數次之後才保持住的穩定。
她這個人在某些事物上很怪,她喜歡搖搖椅,可是搖搖椅對于她來說蠻貴的,買不起,于是她就強行將普通的椅子當成搖搖椅來搖晃。
這種性格的人,如果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那麼她以後遇到的另一半最好和她最初喜歡的人相似,不然雙方都會痛苦。
「砰冬!」
「哎喲我擦!」
由于發愣沒有掌握好平衡性,何玉蘭連人帶椅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還好摔多了知道及時避開頭部,只是背部受到了一些沖擊。
但椅子就沒這麼幸運了,靠背的木頭直接斷了一根。
「唉,煩死了,題目一會再做了,先找樂樂的朋友聊聊吧。」
何玉蘭拉起椅子,然後一腳踹進書桌里面,躺在床上找到手機準備找人聊天。
流量又快用超了,自從媽媽換工作之後何玉蘭就沒愁過這個問題,但是現在都吵架了,她拉不下臉去找媽媽要錢充流量。
「要是樂樂能借我錢,等我工作以後再還給她就好了。」
「不行不行,感情沾染上了金錢就會變的不純粹了,不能找她借錢。」
「算了,能用一會是一會吧,反正張致銘很少搭理我,大概率也不會發信息給我,別人的信息也都不重要,樂樂可以給我打電話。」
何玉蘭發出一陣陣沒錢的悲鳴。
「嗯?有人加我好友?」
何玉蘭打開添加欄,是一個昵稱叫「一簾幽夢」,頭像是企鵝自帶頭像的人。
「這是誰啊?」
「個性簽名︰靈魂有香氣的女子。」
「咦~好土嗨啊,該不會是語文老師吧。」
何玉蘭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班上的語文老師,因為大家都說語文老師看似一板一眼,實際上是有點悶騷的,而這個個性簽名看起來就很悶騷。
通過好友申請後何玉蘭便禮貌的問了一句︰「你好,請問你是?」
對方打字很慢,何玉蘭在發出信息之後就看見了她正在輸入中,結果足足兩分鐘才把信息給發過來。
一簾幽夢︰「你好啊,我是一個想成為你朋友的人,請問你可以做我的朋友嗎?」
這發言好尷尬啊。
何玉蘭想了想,如果是語文老師的話,應該是上來就說事,不會搞這些彎彎繞繞才對,那這個人是誰?
「我是問你叫什麼名字,咱們認識嗎?」何玉蘭快速打字回復。
一簾幽夢正在輸入中
何玉蘭無語了,都二十一世紀了,怎麼還有人能夠打字那麼慢,等她回答還不如自己進她空間去看。
「愛做飯的朋友一定要轉發」
「棒子人侮辱劉得滑,劉得滑和他們定下賭約」
「氣憤!島國人公開調侃謝停風,謝停風氣哭了」
「是國人就轉」
好嘛,更無語了,空間里面全是轉發的謠言,一點有用信息都沒有,感覺是個笨蛋。
何玉蘭打死也猜不到,她口中的笨蛋就是她的媽媽鄭玉玲。
此時此刻鄭玉玲也在觀察著這個「玉蘭。」
一簾幽夢︰「我的名字叫丁香,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的,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丁香來自于鄭玉玲喜歡听的歌,消息發送之後,鄭玉玲又翻開了「玉蘭」的企鵝空間查看。
這發的都是什麼跟什麼啊,「玉蘭」是失戀了嗎?
「這是一個操蛋的世界」2009年2月14日。
「藍顏回來了,他身後跟著一個很乖巧的女孩子,我記得他說過他喜歡有個性的,呵呵,我笑著笑著就哭了。」2008年9月14日。
「總有那麼一個人,闖進你的世界,走進你的心里,然後消失不見。」2008年8月30日。
「嘿,那誰,你能不能讓我再看你一眼,一眼就行了,一直聯系不到你我好想你。」2008年8月20日。
「」
鄭玉玲看完之後感覺頭皮都要炸了,一個小孩子怎麼能成天想著談情說愛,而且還如此的卑微。
她不相信她家蘭蘭會這個樣子,絕對不是,絕對就只是撞名了而已。
玉蘭︰「交朋友,可以啊,我叫胡圖圖,今年三歲,我家住在翻斗花園二號樓一零零一室」
胡圖圖?原來是叫不是蘭蘭啊,鄭玉玲心里懸著的大石頭終于落下了。
等等!
她說什麼?
三歲?
她肯定是在騙我吧!
鄭玉玲放下去的心又懸了起來,不得到證實這個人不是蘭蘭之前她大概率是不會安心的了。
一簾幽夢︰「朋友,我很真心的,你怎麼能騙我呢?」
玉蘭︰「我騙你什麼了?」
一簾幽夢︰「你說你三歲。」
玉蘭︰「好吧,那其實是我兒子,我的名字叫張小麗,我老公是胡英俊,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兒子不是我和我老公親生的,是我情人的,我的情人叫張致銘。」???
「噗!」
「我的天吶!」
鄭玉玲差點一口鹽汽水噴出來,她感覺自己的三觀遭到了暴打,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才能恬不知恥的說出這種話來。
不過幸好這人是叫張小麗,不是蘭蘭,鄭玉玲懸起的心又放了下去。
但很快,鄭玉玲又發現了盲點,張小麗說她的孩子是張致銘的,而且今年三歲,也就說明那個叫胡圖圖的小孩虛歲已經四歲了。
可是張致銘四年前才多大?
這听起來怎麼感覺好荒繆啊!
假的吧!
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叫張小麗?
「冬冬冬!」
還不等鄭玉玲多想,車窗就被敲響了。
鄭玉玲連忙將手機收好,抬頭一看原來是張致銘到了,解開童鎖彎腰給張致銘把門打開。
「饒雪慧的手機在哪?」張致銘一上車就伸手要饒雪慧的手機。
「還給她了。」鄭玉玲眨了眨眼說道。
「???」張致銘腦門上寫滿了問號,歪著頭不可置信的盯著鄭玉玲︰「你給她了,那你找我來看什麼毛線?」
「我說了,我拍了照的啊。」鄭玉玲把自己的手機打開,退出企鵝後,翻開相冊遞到張致銘面前給他看。
好像鄭玉玲的確是說過這話的。
「呃好吧,抱歉抱歉。」張致銘咂舌,接過手機認真查看了起來。
最終,看完鄭玉玲拍攝下的證據之後,張致銘皺起了眉頭。
鄭玉玲只拍了幾個她認為重要的點,那就是饒雪慧、柳詩詩、周悅、白婕四個人都在同一個群里面。
而那個群的名字叫監察狗賊張致銘,以及她們的一段對話,說她們晚上要去大學城的飯醉份子火鍋店聚會。
可是這件事情她們四個人都沒有任何人告知過張致銘,也就代表著這個是她們的私下活動。
張致銘下意識的童孔一縮,心里開始猜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是覺得自己太渣了想到了自己?
還是說她們現在已經和和氣氣的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張致銘覺得想刀了自己的可能性偏高,不然的話為什麼都不和自己說一聲呢。
有問題。
還是大問題。
「我知道了,很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張致銘忽然笑了起來。
「那張總,我們現在是要回片場去嗎?」
鄭玉玲從張致銘那里拿回了自己的手機,放在衣兜里面揣好,她可不想學饒雪慧一樣把手機弄丟。
「回去干嘛,不是說了要去給饒雪慧買裙子嗎,當然是買了再回去。」張致銘說。
「啊?還給她買啊?」鄭玉玲驚訝道。
「買,肯定要買,畢竟我這個人從來都不食言,答應了的事情就要做到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張致銘依然保持著笑容,燦爛的有些過分。
不知為何,鄭玉玲看到他的這種表情,心里面竟然有一種涼颼颼的感覺,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
不過就算是不好的事情也沒她的危險,畢竟她可是幫助張致銘的人,又沒有站在張致銘的對立面。
「玉玲啊,我忽然有點舍不得你離開我怎麼辦?」
張致銘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鄭玉玲一愣,心里微微泛起一絲絲的甜意,但一想到女兒因為她和張致銘的事和她吵架,那一絲甜便煙消雲散。
察覺到鄭玉玲的眸子忽明忽暗,張致銘微微嘆了口氣,他不想逼鄭玉玲。
但是鄭玉玲在他明確表達了會降工資之後依舊給他提供完全沒必要告知他的情報,這一點實在是讓張致銘有點舍不得她。
「你多考慮兩天吧,用不著那麼急切的確認,如果是遇到了什麼困難的話記得和我說,能幫你解決的我都會幫。」
點到即止,話就到這里了,張致銘不想再多說什麼,最終的一切還是要由鄭玉玲自己去做決定。
鄭玉玲沒說話,默默的發動車,載著張致銘一起朝商場的方向駛去。
正午的陽光似火,透過黑色的鐵皮車,將車廂變成了一座大烤爐。
「這麼熱的天,你怎麼也不開空調啊。」張致銘伸手去打開車內空調,隨後解開了上半身襯衫的幾粒扣子,健壯的胸肌若隱若現。
一直在用余光觀察後視鏡的鄭玉玲輕輕「唔」了一聲,抿了抿唇,感覺口舌有些干燥。
陽光的照射下,鄭玉玲潔白似雪的臉龐被照射的反光,為她增添了幾分神聖的感覺,像是天上的神女下凡來人間做客。
但這個神女此時卻被副駕駛的男人勾的雙頰泛紅,直咽唾沫。
他也真是的,隨隨便便解什麼扣子。
年輕帥氣的男人身體,對于三十如狼年紀的女人來說,誘惑是巨大的,更別說這個男人還是女人有好感的那一種。
「張總」
行駛到了陰影處,鄭玉玲輕輕的喊了張致銘一聲。
「怎麼了?」張致銘轉頭看她,輕輕的挑了挑眉,一雙明亮的眼眸里,曖昧非常。
「沒沒什麼。」鄭玉玲結結巴巴道。
「哦。」
張致銘點了點頭,又解開一粒扣子,他的余光看見鄭玉玲在解開的時候咽了一口唾沫,正準備再往下解時,又嘎然而止。
正所謂猶抱琵琶半遮面,女人看了還想看。
擦邊擦邊,擦的是朦朧的邊,全露不如不露,不露不如半露。
來自擦邊男的自我修養。
「張總」鄭玉玲的臉蛋已經紅了一大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究竟是被太陽曬紅的,還是羞紅的。
「怎麼了?」張致銘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別告訴我又沒事。」
「沒沒」鄭玉玲意識到自己口誤,連忙糾正。
「我就是想問問,你是不是很喜歡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比如什麼女高中生女大學生之類的。」
呼,差點就尷尬了,還好挽救回來了。
鄭玉玲對自己的回答很滿意,既避免了自己的尷尬,又可以接著往下問,試試看張致銘有沒有認識的女高中生,有沒有認識自己家的蘭蘭。
「女大學生我是蠻喜歡的,但高中生還是算了。」
張致銘說︰「我對比我小的沒興趣。」
嗯?
「為什麼?」鄭玉玲忽然有點懵。
張致銘笑著搖了搖頭︰「小妹妹有什麼好的,要身材沒身材,要脾氣有脾氣,需要隨時寵著哄著,哪有大姐姐好啊,尤其是三十多歲的大姐姐,最會心疼人,你說對吧。」
怦!怦!怦!
此時此刻,鄭玉玲能夠清晰的听見自己的心跳聲。
「按張總這麼說的話,如果那個網名「玉蘭」的人如果真的是張總的情婦之一的話,那麼肯定就不是我家蘭蘭了,她應該就是真的叫張小麗。」
「不過張小麗說她三歲的孩子是張總的我是怎麼都不相信的,這事情太假了,張總現在也還那麼年輕,再怎麼奔放也不可能奔放的那麼早啊。」
「算了,不管別人了,現在重要的是,我該怎麼面對張總。」
「他肯定是在故意勾引我吧,還說什麼三十多歲的大姐姐最好」
鄭玉玲靠邊停下了車,她低頭說︰「估計是天氣太壞了,我現在也感覺好熱,頭有點暈,要不你來開一下車吧」
她是真怕自己看張致銘,看著看著走神,然後出交通事故,造成親人兩行淚的慘劇,所以有點不敢繼續開車了。
張致銘輕笑,從發現鄭玉玲有駕照的那天開始,他就沒想過要自己開車,所以這事怎麼能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