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鵬右手比出八的手勢。
「8個哨所,老谷,他娘的一個人就全部拔掉了!」
「那些家伙別說示警,哼都哼不出來!」
「拔掉哨所之後,我們還把對方的彈藥庫給炸了!」
「我們一發迫擊炮轟下去,他們的炸藥庫就變成了一個大炮仗!」
「轟轟轟,彈藥庫周圍的那些家伙,立刻一片片地倒下。」
「連長把手雷和炸藥包通通丟下去,直接把那群家伙炸得人仰馬翻!」
「炸完了,我們趕緊撒腿就跑,那群被嚇破膽的家伙追都不敢追!」
听到這里,周圍正在守夜的士兵都驚了。
那個調侃李瀟,讓他去炸彈藥庫的士兵,下巴幾乎掉到地上。
「連長,我就開個玩笑,你真的去炸了!」
李瀟露出無奈的笑容︰
「哎,別听焦大鵬這狗東西瞎說!」
「我們瞎貓踫到死耗子了。」
「位置實在太好,不炸都對不起我們跑的這一趟。」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
「把睡覺的人,都叫起來,我們要撤離了。」???
「啊!?」
「撤離?」
眾人被李瀟的話弄懵了。
除了江月和焦大鵬以及趙強以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李瀟有撤退的打算。
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
「連長,團長不是命令我們,要等集結號再撤退嗎?」
李瀟心中苦笑一聲,這情況他早有預料。
必然會有人反對撤退,不過他回來的路上,早就想好了說辭。
他點了點頭︰
「沒錯,劉團長確實要我們堅守到集結號出現。」
「不過,他也私底下和我說了另外的撤退條件。」
「那就是,一旦敵人增兵的數量太多,又或是堅守的時間超過晚上10點。」
「這兩個條件,隨便達成一個,就可以離開了。」
「現在兩個條件都達成了,現在已經10點20,而且,敵人盡早受了重創後,離開要求了支援。」
「剛才敵人的營地里面,最少有2000人。」
「就算被我們炸死了幾百個,最少也還有一千多人。」
「這完全達到撤退條件了!」
听到李瀟的解釋,雖然還有人有所懷疑,不過出于對自家連長的信任,並沒有人繼續出來詢問什麼。
守夜的眾人快步回到舊窯廠內,把那些睡著的傷員全部叫醒。
江月沒有跟上眾人的腳步,而是落後兩步,來到李瀟身邊低聲問道︰
「連長,如果我們現在撤退,那麼重傷員是不是能帶走???」
「畢竟,對面的敵人還沒趕到,我們還有時間可以帶著重傷員一起走。」
听到這話,李瀟本想直接否定,不過看到那些重新恢復行動能力的輕傷員,他遲疑了片刻,低聲問道︰
「他們情況怎麼樣?那些重傷員情況怎麼樣?可以堅持行動嗎?」
「這•••」江月臉上露出遲疑。
「可以是可以•••」
「但是•••」
听到江月隱隱約約說不出兩個字的樣子,李瀟就明白了情況。
輕傷員之所以好得那麼快,完全是因為稀釋後的恢復藥劑的效果。
但是重傷員可沒有這個待遇。
不是李瀟心狠手辣不顧及情面。
而是資源實在是太過缺乏,根本不夠所有人,只能合理分配。
畢竟,重傷員基本上全都只剩下一口氣了,就算延長恢復時間,以現在的醫療條件也不可能活下來。
所以,就算喝了恢復藥劑,加快恢復速度,大概率也沒法活下來。
但是,輕傷員則不同,原本身上不算太重的情況下。
想要恢復,只是時間問題。
起碼現在這麼多輕傷員已經恢復行動,就證明李瀟當初的決定是對的。
「那些重傷的,死了一半,還剩下一半。」
「你那壺藥水很有用,可惜量太少了,他們也傷得太重了。」
支支吾吾了半天,江月才把情況說了出來。
「不過,就算再多一點,其實也沒用,就他們的情況•••••」
李瀟微微頷首。
「我明白了。」
他心中最後一點奢望也湮滅了。
其實,他真的想過帶著所有人一起走,可惜,太過于不切實際,終歸只是幻想而已。
他長嘆了口氣。
「那,就按照當初的計劃執行吧。」
「那些不能走的兄弟,就讓他們留在舊窯廠里面,也算是個不錯的安身之所。」
說完,他快步向著舊窯廠內走去。
角落里,被白布包裹的尸體又多了幾具。
剩下的行動不方便的輕傷員里面,只剩下2個腿部被炸彈的戰士。
兩人一個被炸掉了左腿,一個被炸掉了右腿。
雖然喝下恢復藥劑,但是大量的失血和肢體殘缺,還是讓他們無法行動。
李瀟連忙叫來4個士兵。
「你們4個人,2人負責一個傷員,千萬不能掉隊了,扛不住就向其他人求助,懂了嗎?」
4人連忙點頭,將還在地上有些模不著頭腦的傷員給扶了起來。
說完這些,李瀟的神色變得有些糾結,腳步也變得沉重起來。
他緩緩走到幾名重傷員面前。
由于李瀟離開的時候,有差不多一半的重傷員因為傷勢過重已經犧牲,所以,在舊窯廠內的重傷員還有6個。
除了傷得太重昏迷不醒的,狀態稍好一點點的那兩個,早已經被嘈雜的聲音吵醒。
羅子有些艱難地睜開僅剩下的一只眼。
看清眼前出現的人,他有些迷湖地開口︰
「連長,這是怎麼了?」
李瀟的嘴巴張了張,到了嘴邊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但是,他也沒明白,有些事情必須說清楚。
這時,一只手拍在了李瀟的肩膀上,他轉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王金存。
還沒等他弄明白對方為什麼出現在自己身邊。
王金存就率先開口。
「羅田廣同志。」
「敵人又增派了一個團的兵力,大概很快會對我們發起進攻。」
「我們馬上要撤離了,但是你們••••」
王金存的意思其實也很明顯,他是想替李瀟做這個壞人。
不過,說著,說著他也發現自己的話,像是堵在喉嚨里一樣,沒辦法說出口。
有些事情想象和實際是完全不同的。
王金村本來以為他自己是剛來不久。
和戰士們的感情並沒有那麼深。
肯定能輕易說出那決然冰冷的命令。
但是話到了嘴邊,他才發現他錯了,錯得離譜。
短短一天的相處,戰士們的奮不顧身和悍不畏死他早已看在眼里。
不知不覺中,早已被眾人的情緒所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