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原沒有露出意外之色,反倒是看向了身後的東門圖。
「東門道友不是來相助的嗎?為何不出手?」
「這光幕非同一般,若用蠻力破之,恐怕對你我消耗不小。老夫對陣法頗有心得,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破綻來,也好省些力氣。」東門圖老奸巨猾,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將陸原應付了。
陸原听了心中一陣冷笑,這老鬼八成是打的讓自己先出力,他等到差不多了再出手,好節省法力的主意。
因為早在二人來到祭壇之前,其他幾處的人已經在動手攻擊光幕了。尤其是最先入陣的鳴鳳老怪,到現在還沒有擊破光幕,足見光幕防護之強。
其他的都這麼厲害,就更別提自己所在的主陣眼了。
「那道友慢慢研究,陸某腦子笨,只適合動拳頭!」
「陸道友請便。」
陸原不再搭理東門圖,渾身金光閃爍,身軀瞬間脹大,現出了五丈余高的九轉金身。
攥起布滿金鱗的拳頭,毫不客氣地向光幕狠狠砸下。
砰的一聲巨響,然而金芒白光一陣交織後,拳頭同樣被反彈了開來,而光幕只是不經意的晃動了幾下。
陸原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訝然。
東門圖嘴角斜撇,一臉譏諷之色。
陸原模了模下巴後,他忽然再次增加靈力。金色的拳頭變得刺眼奪目,連身後的東門圖也不得不略微眯了下眼楮。
轟隆隆的震天巨響後,巨大的拳頭砸在光幕上,整個罩壁都劇烈地晃動不已起來。被拳頭擊中的部位,終于開始微微的變形凹陷進去。
陸原見此心中一喜,體內靈力飛快流動起來,再次加上了幾分力氣。
這下大半個拳頭擠進了進去,光幕變形也越發的明顯起來。
東門圖臉上也動容了,渾身靈力爆發,就準備出手。
萬一陸原獨自打破了光幕,等下他可就沒理由分寶了。
但是當光幕凹陷部分到了一定程度後,任憑陸原如何增加靈力,光幕的變形卻詭異的停了下來。
「不好!」
陸原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對,一股巨力 然從光幕上反彈回來,一下子將陸原掀飛出老遠。
看著剛才轟擊的地方轉眼恢復如初,光幕竟然安然無恙,陸原臉色陰沉下來。
「這光幕鬼門道還真不少,內中剛柔並濟。陸道友縱有蠻力,怕也無濟于事啊。」東門圖見陸原吃癟,說起了風涼話。
「哼,那就請東門道友也出出力吧。」
「我出力也行,取寶成功後,不知道友願分給老夫幾成?」東門圖趁機說道。
幾成?好你個東門圖,感情在這等著我呢。
陸原冷笑一聲,正要譏諷東門圖幾句,忽然一聲震天巨響傳來。
陸原循聲望去,只見數百丈外。鐵子哥所處的祭壇上立起五桿陣旗,妖氣沖天。而最外層的光幕,卻早已不見。
鐵子哥有不弱于元嬰中期修士的神通,最先攻破到也在情理之中。
「要不要過去助你。」鐵子哥沖陸原傳音。
「不用,去幫下程師兄好了。」陸原拒絕道。
鐵子哥點了點頭,抬手一指,先天五行旗中飛出一條蛟龍精魂。
大嘴一張,吐出數里寬的滔天水浪,直奔程師兄所在的祭壇。
然而這股水浪在中途被截成數股,大部分憑空消失,僅有一道數丈寬的水流,蜿蜒曲折,來到了程師兄所在祭壇上空。
蛟龍妖魂低吼一聲,順著水流飛了過去。
鐵子哥這一手躲避空間裂縫的辦法,著實讓其他幾座祭壇上的人暗暗佩服。
就在這時,又傳來一聲巨響。
最先開始的鳴鳳老怪終于也成功了,哈哈大笑著直奔第二層光幕。
連番有人成功,使得其他人受到了刺激,紛紛動用各自壓箱底的絕技。
一時間這片地域中,充斥的漫天寶光,轟鳴之聲更是不絕于耳。
不多時,受到援助的程師兄那邊也傳來巨響,已有三座陣眼外層光幕被破。
「東門道友若是還存著趁機多撈些好處的心思,大不了陸某向另外兩位同門求援。」
「好吧,老夫也不藏拙了,道友有什麼神通,也請使出來。」東門圖仿佛不太甘心的長嘆了一口氣,就一拍腰間的靈獸袋。
「嗖」的一聲,一只綠光閃閃的怪異妖蛇從袋口飛出,蛇信飛快的吐縮兩下。大嘴突然裂開到腮幫後,一股黑色的液體從口中噴出。
「噗嗤」,黑色液體噴到了光幕之上。
那一小塊光壁,瞬間烏黑起來,並迅速向四周蔓延。僅僅片刻工夫,就有丈許大小的面積被染成了異色。
「好厲害的蛇毒!」陸原目光一凝。
因擔心被這蛇毒誤傷,陸原放棄了用拳頭轟擊。輕點眉心,數百道金刃傾瀉而出,排列組合成數把十余丈長的金色巨劍,輪番向被蛇毒侵蝕的光幕斬去。
時間慢慢過去,又是接連兩聲巨響,外圍五座祭壇已經全部告破,只剩下陸原與東門圖所在的主陣眼。
「太初兄那邊如何了?老夫等人已經打破第一層光幕,趕緊逆轉大陣,好盡快取寶!」另一邊,鳴鳳老怪迫不及待的高聲叫道。
他先前嘗試了下攻擊第二層光幕,結果鎩羽而歸。
「我這邊齊趙兩位道友還沒打破一層,下面的陸道友也一樣,鳴鳳道友請耐心等待一下。」太初老鬼的聲音,透過靈團傳了出來。
而在靈團內,偌大的空間里,卻只有一座古樸祭壇。太初老鬼與齊趙二人正分頭行動,將一根根顏色各異的陣旗,小心翼翼插在上面。
「都不要著急,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好不容易誑來這麼多元嬰修士,如果有一根弄錯,咱們可就前功盡棄了。」太初老鬼凝重的叮囑道。
「師兄你都說了三遍了,我跟趙師弟小心的很。畢竟能否進階成功,在此一舉!」齊姓修士一臉興奮地說道。
從其話語中,明顯他們三人關系非同一般。
約麼一盞茶的功夫,三人終于將一切布置妥當。太初老鬼忽然間身形一晃。來到了祭壇的中心處,接著單手往儲物帶上一拍,翻手取出一個數尺見方的玉盒出來來。
齊趙二人,卻對此神色不變,看來是知道要做什麼。
只見太初老鬼小心地將玉盒打開,立刻一股驚人的靈氣'蕩'漾開來。盒中竟是十余顆外表晶瑩,閃爍這各色靈光的靈石。
「為了這次計劃,我可是將門中儲藏的大半高階靈石都帶來了。」
「上古地法陣、禁制,都必須用高階靈石才能催動,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齊趙二人凝重的點了點頭,看著太初老鬼將靈石一一安放了上去。
「我們這邊已經妥當,就等陸道友,東門道友你們了。」太初老鬼沖下方遙遙喊道。
「陸道友,老夫這次出力不少,事成後,你可別想仨瓜倆棗的就把老夫打發了。」東門圖說完一揚手,一顆烏黑發紫的藥丸彈射而出。妖異怪蛇在半空中一口將藥丸吞進了月復中,然後一個盤旋。
森寒碧綠的童孔中,竟現出了一抹紫氣,接下來噴出的毒液中,也是黑中帶紫。
伴隨著‘滋滋啦啦’的異響,被腐蝕的光幕上,生氣了滾滾黑煙,腥臭無比。
「你的意思是陸某就沒出力了?」陸原冷笑一聲,背後升起一面古樸的六角金盤。
金色圓盤滴 的在空中一盤旋, 然在嗡鳴聲中狂漲起來。
只見上面金芒刺目,一把把寸許長的金刃狂涌而出。
「萬仞盤!終于動了麼?」東門圖神色一凜,心中的一塊石頭卻落了地。
目前的形勢中,實力最強的無疑是陸原三人。
但邊界一戰,他對于陸原的這件靈寶印象頗深。同時也發現了一個弱點,就是以陸原的法力,驅使起來耗費頗大,就會導致他接下來的戰力大幅下降。
而自己手下的五行靈嬰,各修行五行功法中的一種。聯手起來,足以抗衡後期修士。
這樣一來,再算上元嬰中期的自己,試問還有誰能是對手。
屆時分寶多少,可就是自己說了算!
一道道金芒直奔被蛇毒腐蝕的光幕激射而去,連綿不絕。
不多時,巨響傳出,白色光幕化為了點點光霞潰散。
「可以開始了!」上空靈團內,太初老鬼一臉興奮。與齊趙二人各自手持一塊銀色令牌,盤坐在祭壇上。
不過他們手中令牌上面的符文,卻與分給下面幾人的大不一樣。
陸原收起萬仞盤,與東門圖一起來到了第二層光幕前。不等他們仔細觀察,光幕狂閃了幾下後,竟然就突兀的消失了。
「怎麼回事?」陸原心中一凜,不是說需要眾人配合,才能逆轉法陣嗎?
有同樣疑問的不只是他,另外幾座祭壇上的老怪們,也全都疑神疑鬼的駐足不前起來。
「太初道友,光幕怎麼消失了?」
「哈哈哈,諸位不必擔心。我先前所說的辦法只是保險之舉,想不到這麼順利,竟然輕易就成功了。」太初老鬼激動道。
「這是什麼,好像是對後期修士突破都有用的還真丹!
竟然有這麼多,不虧是上界修士所留!」靈團中再次傳出了趙姓修士的驚嘆!
還真丹?
傳聞此丹乃是上古時期,元嬰後期修士用來突破的幾種聖藥之一。
只不過煉制之法早已失傳,無盡歲月以來,僅有一些機緣巧合之人,在某古修洞府中找到過。
而且每逢有此丹出世,必將掀起修仙界的腥風血雨。
而一听到還真丹的名字,其他幾處祭壇上的老怪都動容了,當即再也不管不顧的撲向古修遺骸。
「還真丹不光能讓後期修士突破,要是元嬰初期或中期的修士服用,成功進階的概率比後期高了數倍。」陸原心頭也是巨震起來,看著前方的古修遺骸兩眼放光。
若非顧忌旁邊東門圖偷襲,他已經要撲上去了。
東門圖眼中也具是貪婪之意,但也不敢輕易前進,將背後暴露給陸原。可他腦後隱隱有光華閃爍,明顯隨時準備祭出法寶。
這邊二人還在僵持,其他祭壇上卻傳來了驚怒的咆孝之聲。
「嗯?儲物袋呢?怎麼什麼都沒有!」
「我這邊也是一樣。」
「太初老鬼,你最好給老夫解釋清楚!」鳴鳳老怪抓起古修身上的長袍甩了半天,見什麼也沒有,氣的一腳踢散了面前的遺骸。
陸原與東門圖驚異的對視了一眼,顧不得其他,就要上前查看。
但這是,陸原體內的月復蠱蟲,卻傳出了鐵子哥焦急的話語。
「媽的!這令牌是獻祭用的,兩位師兄把令牌扔了快走!」
陸原立時臉色一變,顧不得判斷真假,趕緊將令牌丟向了東門圖。
「上古遺寶送你了,陸某告辭!」
可沒想到東門圖根本不理飛來的令牌,而且以比陸原還快的速度,轉身就跑,任憑令牌跌落到了古修遺骸身上。
「你們想去哪兒!」高空中的靈團中傳出一聲冷笑。
隨即六座祭壇同時靈光大放,先前消失的兩層光幕再次恢復了,將所有人困在了里面。
不過由于陸原等人事先發覺不對,先一步逃走,因此被困在了第二層與第一層光幕中間。
而鳴鳳老怪三人,與跟隨他們御靈宗修士,卻被困在了第二層內。
「太初,你要干什麼!」有老怪驚恐道,先前他們已經試過。第二層光幕堅韌異常,根本不是元嬰期修士能攻破的。
「死人沒必要知道這麼多!」
冷笑再次傳來,隨即眾人光幕中銀光大熾起來。
「令牌有鬼,快扔掉!」鳴鳳老怪首先發現異樣。
陸原凝神望去,只見他丟在第二層光幕中的銀色令牌,表面的符文像是活了一般,不斷地蠕動起來。
轉眼間就化作了一團銀色的液體,接著汽化升騰,充斥了整個光幕。
而被困在光幕中的鳴鳳老怪等人,紛紛撐起五顏六色的護罩,想要隔絕銀色氣體。
但這氣體卻神妙無比,輕而易舉的穿透了他們的護罩,將一眾老怪染成了銀色。隨後傳來的,便是眾人的不斷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