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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舊地重游

嘉元城,某處較富裕的街道上。一座佔地幾十畝的巨大宅院,就是‘四平幫’的總舵。

雖然四平幫越來越有錢了,生活也越來越滋潤了。但如今孫二狗卻一臉愁容的靠在太師椅中,默不作聲,他已經這樣坐了一下午了。

一旁親信見狀躊躇許久,還是壯著膽子,俯身耳語了幾句。

孫二狗听完後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那親信見孫二狗同意了,趕忙招呼人端上一碗鹿血,一臉諂媚的端了過來。

孫二狗看了看,直接一飲而盡,隨後直奔後院走去。

後院里住著新納的第九房小妾,這可是嘉元城內頗有名氣的一位名妓。頗有些狐媚手段,讓已過不惑之年的孫幫主寵愛之極。

一想到那小美人的嬌媚樣子,孫二狗心情好了些,方才的煩心事暫時被他忘到了腦後!

可是當孫大幫主推開了香房屋門時,頓時驚呆了!

只見面對著屋門,竟然坐著三位年輕的男子,見到孫幫主進來了,其中一人就懶洋洋的說道︰「孫二狗,這四平幫經營的不錯嘛!」

「沒想到你還真有幾分本事!」

「看來當初我們並沒有找錯人!」另外兩人也調侃起來,正是偷偷潛入四平幫總舵的陸原三人。

孫二狗在看見三人時,一眼就認了出來。馬上露出了喜出望外的神色,急忙上前幾步施禮道︰

「原來是三位公子到了,小的孫二狗給公子們見禮!」

見到孫二狗這般態度,陸原澹澹的笑了一下,頗有些興趣的說道︰

「算了吧!你如今也是一幫之主了,不用再行這麼大禮了。我們就是順道過來看看,馬上還要走的。」

孫二狗听陸原如此一說,臉上立刻一驚︰「三位公子不準備多待些日子麼?」

「怎麼,听你的意思,是不太想讓我們走?」陸原眉頭稍稍一皺,聯想孫二狗剛才進屋時,臉上的一絲陰霾,感覺他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

「出了什麼事嗎?」韓立也察覺到了,冷冷問道。

「不敢瞞三位公子,確實出了兩件事,已經困擾小人許久。如今公子們來了,小人也能放心了。」

「哦?」陸原三人相互對視一下,臉上都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

「說說看,要是你受了什麼委屈,我自會給你做主。」陸原思量了一番,緩緩說道。

他猜測孫二狗說的兩件事中,肯定是有一件關于當初那具煉尸的,至于另外一件,八成是這家伙受了嵐州那邊的委屈吧。

當年臨走前,自己曾叮囑過孫二狗,盡量減少與驚蛟會的交際。如果事關四平幫存亡,他甚至可以不必听從墨大夫的調遣。

孫二狗听見陸原這樣說,心里一暖,急忙不敢怠慢的解釋道︰「回稟公子,這第一件事就是你交給小人的那具煉尸,他、他竟然活過來了,並且離開了四平幫!」

「活了!什麼意思,不會你把他弄丟了,故意拿謊話搪塞我們的吧!」陸原還沒說話,韓立當即面孔一沉。

「公子息怒!不是小人弄丟的,是真是他自己跑掉的。而且現在雖然不在城內,但也沒離開多遠,就在附近的山林中。我派人時刻跟著呢!」孫二狗慌忙的解釋道,生怕韓立怒火爆發。

「說清楚點。,若真不是你的緣故,我也不會怪罪。」陸原接過話來,同時示意韓立別著急。

畢竟這具煉尸關乎韓立的一個大機緣,這也是當初陸原極力讓墨大夫幫忙煉制的原因。

孫二狗見陸原幫自己說話,立時感激涕零的給陸原連磕了幾個頭。

「自從墨幫主將煉尸交予小的後,小的一直盡心按照公子的吩咐照料。但六年前四平幫與一個中等幫派起了沖突,對方有不少的好手。因為公子您說讓小的少跟驚蛟會牽扯,在下只好動用了煉尸。結果此戰結束後沒過幾日,那煉尸竟然開口說話了。」

「自此之後,煉尸一走就是數年,而且一直徘回在附近的山林中也不知何故?在下雖然前後多次帶幫中高手,想將其找回來。但是不知為何,一旦靠近他就會立即轉移地方,不願意和我見面。而光是其他人前去,可又沒人是其對手,甚至因此還死傷了兩名幫中的高手。」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你身懷‘引魂鐘’,他自然忌憚!不過這也說明給他下的禁制還是有作用的。」陸原冷笑了一聲,隨即又疑惑道。

「六年了,你就沒去鏡州求救麼,墨師應該有辦法制住他才對。」

「這,這就跟屬下要說的第二件事有關了。我懷疑鏡州那邊」孫二狗忽然有些支支吾吾起來。

「鏡州那邊怎麼了!」這是不止韓立,連陸原跟張鐵同樣也語氣冷了下來,看孫二狗的樣子,似乎鏡州那邊出事了。

那邊可是他們在世俗的老巢,幾人的親人好友全在那邊,這也是當初為何助驚蛟會拿下鏡州的原因。

「這只是小人的猜測,不一定準。」

「別廢話,說!」頓時屋內陡然降了數度,讓那孫二狗激靈的打了個冷戰,心里驚懼之極。

「是這樣,小人已經有八年沒有見過墨幫主了。在您走的最初幾年,每年墨幫主都會來嘉元城坐鎮一段時間,因為跟您的關系,小人也能有資格去參見。但是從八年前開始,墨幫主不知為何就不再來嘉元城了,一直是由他的大弟子燕歌跟長風門門主劉峰坐鎮。」

「燕師兄?不應該是厲飛雨來更合適麼?」韓立習慣性的皺了半個眉頭。

「燕師兄比厲飛雨穩重,也說得過去。」陸原倒是覺得挺好,厲飛羽野心同樣不小,讓他來嘉元城,不出一年就得雞飛狗跳。

「你繼續說。」

「公子說的沒錯,燕堂主在嘉元城數年,確實穩如泰山。加上前幾年公子往來的書信,也一直都是燕堂主代為轉達,從未出過紕漏,小人也沒多想。」

「可就在一年多前,坐鎮嘉元城的忽然就變成了劉峰一人。小人曾問過,他說燕堂主跟歐陽飛天同時被調回了鏡州,這是驚蛟會內部的事。非但讓小人不要多管,甚至反過來數次向小人打听三位公子的消息。」

「小人察覺不對勁,曾想向公子匯報。可是原來在嘉元城跟小人聯絡的那位仙師,這一年多來也沒再來過,所以小人就懷疑八成是出事了,以至于這一年多來,從未睡過一個安穩覺。好在老天開眼,能讓小人再次見到幾位公子安然無恙,小人就是死也值了。」孫二狗邊說邊抹眼淚。

听到這里,陸原三人早就一臉陰沉似水。

墨大夫他們絕對是出事了,不然劉峰怎敢這麼肆無忌憚的打听自己三人的消息!

至于孫二狗聯系不到自己,則是因為魔道六宗入侵,吳風跟著去了前線。而其他人陸原也信不過,自然就暫時斷了與世俗的聯系。

「師兄,你跟孫二狗去處理下那具煉尸。我跟張哥走一趟獨霸山莊,看看到底是誰給劉峰這麼大膽子!」陸原話語中寒氣逼人。

「好吧。」韓立見陸原似乎動了殺心,也沒有過多言語。

「公子,劉峰半個月前就回鏡州了。」孫二狗忽然說道。

「不過多費半天功夫罷了!」陸原不以為意。

「要不要小人招集些人手跟著?」

「不用了,你的忠心跟辦事能力我很滿意,也不枉在救你一次。」陸原說著模出了顆藍色丹藥扔給了孫二狗。

「公子這是什麼意思?是要殺小人麼!」孫二狗有些委屈的說道,對于當年歐陽飛天為何會臣服,他早已知悉。如今見陸原給自己藥丸,免不了胡思亂想起來。

「你中慢性隱毒了,頂多還能活一個月。自己照鏡子看看吧!」陸原懶的再和他細解釋什麼。一抬手,一道青光一閃即逝的飛入了孫二體內。

孫二狗听了此話,急忙沖向了屋子一角,手忙腳亂的找到了一面小銅鏡後。人頓時呆住了!鏡面上映出的一張滿臉黑氣的面孔,那黑紫色的面皮,怎麼看也是一副中毒極深的模樣。

「這種毒,不是一兩次就讓你中毒如此之深的。至少也有數月的時間了吧!我想是誰下的毒,你應該能找出來才是!」

「不用找了,肯定是劉峰。半月前他離開嘉元城時曾威脅過小人,聲稱小人再不說出公子們的消息,就沒機會了。但他卻小看了我,小人對幾位公子可是一向忠心耿耿,絕無二心的。」孫二狗雖然恨得牙根而直癢,但仍不忘大表忠心。

「早知道你小子不敢背叛。,否則我能讓你活到今天!」對陸原來說,該立威的時候,可不會客氣半分的。

而听到此話的孫二狗立時冷汗大冒,不住的磕頭。

「好了,念在你這些年辦事還算盡心,我也不是刻薄之輩。今日一別,我也不知道何日還能和你再見面。所以我給你的那枚令牌你就收好吧,以後萬一你留有後人,可以憑此物來認我。只要你的後人願意為我效力,我會保他一世富貴的。」

孫二狗听了陸原這話,先是露出吃驚之色,隨後滿面狂喜,並激動的一下跪倒陸原跟前,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抬首認真之極的說道︰

「多謝公子大恩!請公子放心,我孫二狗一支孫氏族人,從此願世代供奉公子為主,永不反悔。否則必遭門滅族消之奇禍」說完此話,孫二狗又磕了一個響頭,才神情恭敬的站起身來。

看到這一幕,陸原滿意的點了點頭,接下來接待了韓立幾句後,便跟張鐵直奔鏡州。

四集堡,離青牛鎮十余里。是當地近十年來突然崛起的陸、韓、張、厲四大家族,共同居住之所。因為是集四家之力建造,所以坊間便給起了這麼個名字。

整個鄔堡佔地數里,里面盡是大院瓦房,卵石小路和一些穿戴整齊的僕人。

而在整個堡子中心處的一座數層閣樓內,陸原隨意坐在一張椅子上,漫不經心的飲著茶水。身旁是早已年過半百的韓胖子,在滔滔不絕的介紹著四集堡的情況。

少時,閣樓大門口忽然嗚嗚泱泱的進來一大堆人,足有二三十口子。

為首的是一對四五十歲,懷中抱著個嬰兒的中年夫婦,其他的似乎是此二人的子女。

待看清為首二人面容後,陸原本來澹漠的面上終于有了一些動容。

「原、原兒。」中年夫婦看到端坐得陸原,趕忙快跑幾步走上前來。婦人將孩子交到身後女子懷里,自己則是一把抱住了陸原,放聲大哭起來。

陸原沒有說話,極不自然的拍了拍婦人的肩膀,隨後給韓胖子使了個眼色。

這夫婦二人正是陸大峰兩口子,其余那些人想來應該就是他們後來生的子女。

不過,這位這兩口子還真能生養,看情況共有四位兒子,三位女兒。陸原記得當年離家時,明明只建議他們再生一個。如今看來,兩口子當真是情比金堅。

其中最大的一個女子差不多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其他的也都正值壯年。

這些人全都一臉熱切的看著陸原,他們或多或少都知道些事。

「陸老弟,還有弟妹,咱們使不得,別忘了陸原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了。」韓胖子趕忙示意陸大峰拉開。

陸大峰兩口子經韓胖子提醒,也想起了什麼,松開了陸原。

「看到你們無事,我也就放心了。」陸原恢復了平澹的神色。

「你說你一離家就是近二十年,尤其是十幾年前接我們來這里後,也不跟我們見上一面。這次要不是我親自來,你是不是又想不告而別。」夫人對著陸原一通埋怨,哭了起來。

「唉,你說這干啥。來,阿原給你介紹一下,他們是—」陸大峰拉了夫人一下,然後招呼過那些男男女女,準備一一介紹給陸原。

不過陸原對這些兄弟姐妹們沒什麼感情,當年自己離開時,他們都還沒出生呢。

「我這次來有很要緊的事,等辦完之後,大家再一起聚聚好了。」陸原略微一笑。

陸大峰夫婦听了後有些失望,但就在此時,又從門外走進了三人。

為首的是張鐵,他旁邊是一個面容與他有些相似的中年人。

最後一人則是個黑臉老者,約五十多歲的年紀。

陸大峰看見這三人走進來,面上立刻嚴肅不少。沖著一眾帶來的男男女女揮了下手,示意他們回去。

很快,那些人紛紛離去,只不過那名年齡最大的女子卻沒有動,看向陸原的眼光甚至有些害羞之意。

陸原細細打量了一番,或許是年齡大的原因,女子身材略顯豐腴。

面容不算特別艷麗,但也勝過大多數的平常女子。甚至配上一襲綠色宮裝,更是韻味十足。

不過陸原打量完後,總覺得這女子面容有些熟悉。

略微回想了下,忽然一個名字浮現在腦海。

陸原眼楮一縮,再仔細看了女子幾眼後,不由得感嘆起來。

女大十八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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