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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7章 抗元名臣文天祥

「少爺,現在就讓人撤回來吧?」婦人見方易廉久久不出聲,心中有些擔憂和焦急道。

「遲了。」方易廉看了她一眼搖頭道,「已經啟用了潛伏的人,就算不動手,他們多半也會暴露。」

「那可如何是好?」婦人臉色一變。

「只能動手了。」方易廉說到這里,雙眼中殺機隱現,盯著下方跪著的幾人冷聲道,「天黑之後行動,誰敢退縮一步,死!」

「是,少爺。」

「你們先退下,好好準備吧。」方易廉揮了揮手。

等這幾個人下去後,婦人滿臉擔憂道︰「少爺,如此強行出手,太危險。而且他們~~他們之中怕是有異心。」

听到婦人的話,方易廉冷笑了一聲道︰「搶功嘛。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有人按耐不住了。為了自己的一點私心,置大局不顧,混賬。」

「少爺,要不要向教主稟報?」婦人小聲問道。

「來不及了。」方易廉搖頭,「現在只能拼一把了。我有件事讓你去辦。」

「少爺請吩咐。」

「不管這次成功與否,當斷則斷,不能讓元庭順著線索追查下去,有些人不能留了。」方易廉澹澹地說道。

婦人臉色一肅,她明白了少爺的意思。

這是斷尾求生。

拋棄一部分人,以保證另外一部人能夠活。

否則將會全軍覆沒,至少在大都甚至在北地辛辛苦苦建立的情報網將會被元庭拔除。

「明白了。」婦人點頭,臉上閃過了一絲不忍,不過這種神色很快便散去了。

一場殺戮注定要實施了,而且是針對自己教中之人。

要是婦人之仁,到時候受到牽連,死去的教中弟兄怕會更多。

婦人也離開了,屋中就剩下方易廉一人。

「他怎麼會來這里?」方易廉有些疑惑。

阿合馬來天牢,他不意外。

倒是張君寶的出現,他沒料到。

在他看來,張君寶找上阿合馬,應該是全真教的緣故。

全真教在辯經落敗之後,日子可是不大好過。

多少勢力都盯著全真教這塊大肥肉,隨便咬一口都是肥的流油。

所以全真教想要借助阿合馬的勢力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而張君寶這個火龍真人弟子顯然是一個很好的溝通橋梁。

他早就派人查過,阿合馬也不是白幫忙,他想要長壽之法。

而這點,道門顯然是擅長的。

在他看來,阿合馬和張君寶差不多就是這樣的合作,各取所需。

一個給予全真教支持,減少因辯經落敗帶來的影響和損失,一個給予阿合馬長壽的法子。

除此之外,雙方應該不至于還有什麼交集。

可現在阿合馬帶著張君寶來天牢,為了什麼?

稍稍一想,方易廉便意識到了,是奔著文丞相而來的。

阿合馬這些日子一直在打文丞相的主意,想要勸降文丞相,這件事不是什麼秘密。

听說忽必烈有意讓文丞相出家為道,全真教不大合適,那麼張君寶還真就是最佳的人選了,畢竟他身後有火龍真人這個師父。

方易廉想了一下,便將這些念頭拋開了。

現在不是想張君寶的時候,他和阿合馬如何,目前並不重要。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看看能否找到機會救文丞相。

在來大都前,他覺得此次準備已經很充分了。

可到了大都之後,他才意識到是自己太天真了。

高估了自己這邊人的實力,也低估了官府方面的力量。

大家都知道文丞相被關在天牢,可具體在天牢的位置,到現在都還未有個準確的消息。

朝廷對這些嚴加防守,口風很嚴,自己這邊費盡心思打听都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

沒準確的消息,就這麼沖進去救人?

至少在他看來是扯澹。

可惜下面的人不是這麼想的,他們覺得時機很好。

因為明日忽必烈會啟程北巡,離開大都前往上都。

這幾日朝廷方面的力量主要是放在忽必烈北巡的安全上了,從各方面都抽調了不少人馬,天牢這邊的防務同樣受到了一些影響。

可在他看來,哪怕如此,自己這邊的力量還是不夠。

想到這里,方易廉暗暗嘆息了一聲。

教中並不是鐵板一塊,各有各的心思。

在大都的弟子也一樣,分屬好幾派。

雖說此次是自己負責,但下面一些人並不買自己的賬。

就比如這次,他們竟然擅自做主,啟用了潛伏在朝廷中的探子。

這種動作是非常致命的,很容易暴露。

就算這次不發動,探子們的異樣也會引起朝廷的注意,暴露是遲早的。

如此一來,逼得方易廉不得不出手了。

要麼就直接逃離大都。

這顯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等天黑吧。」方易廉閉上了雙眼,養精蓄銳。

不說現在是白天,還因為阿合馬在天牢。

在阿合馬周圍,明著的或暗中有不少的護衛高手。

這個時候出手,太不明智。

只能等阿合馬離開之後,夜黑風高才好動手。

張君寶跟著阿合馬進入了天牢。

天牢在外面看起來好像就是那麼一回事,高高的圍牆,官兵守衛多了一些,巡邏頻繁了一些。

可到了里面,張君寶才發現其中的玄機。

里面七轉八拐,很難讓人一窺天牢的全貌。

也就是說,不熟悉天牢的人,想要找到人,或者是找到出口都是異常困難的。

很多時候慌不擇路恐怕還會被困在天牢之中。

因為天牢中有無數陣法和機關,一個不好就會丟了小命。

為此,阿合馬還特別叮囑了張君寶一下,讓他跟著,不要亂走。

「前方便是關押文天祥的牢房了。」阿合馬給張君寶介紹道。

當幾人走到入口處時,一個三十出頭的太監從一旁快步過來,看到阿合馬後,急忙行禮。

「奴婢見過丞相大人!」

張君寶有些意外。

這個太監他認識,叫朱鶴。

上次長焚經的時候,朝廷便是派他過來,他作為忽必烈的代表。

他怎麼在這里?

「應該是過來看文丞相的吧。」張君寶心中暗道。

忽必烈畢竟對文天祥還是挺上心的,不時派人過來了解情況,是很正常的事。

阿合馬瞥了他一眼,眉頭微微一皺,一個太監罷了,他還沒放在眼里。

「可是陛下有什麼旨意讓你過來?」阿合馬問道。

皇宮中能夠讓他重視一些的也就是那些個大太監,眼前這個家伙他不認識,顯然是宮中無權無勢的太監,這種太監宮中多得是,他就算見過也不會記在心上。

不過這個太監在這里,多半是奉了皇命,他不由多問了一句。

「朱公公奉命駐守天牢。」天牢的管事答道。

朱鶴連連點頭道︰「丞相若是有什麼需要和陛下說的,奴婢可以代為轉告。」

「哼,本相有事直接面見陛下就是了,何須讓你等轉告?」阿合馬眼中寒芒一閃,冷哼一聲道。

朱鶴臉上滿是惶恐之色,急忙退到了一旁,不敢多言了。

張君寶有點明白朱鶴在這里的用意了,還真是為了文天祥。

或者說是過來盯著阿合馬。

倒不是說忽必烈不信任阿合馬,而是想要從另外的渠道知道一些文天祥的情況。

想必剛才阿合馬也意識到了這點,所以對朱鶴沒什麼好臉色。

「一些小事丞相的確不必親自進宮,有人代勞也是好的。」張君寶微微一笑道。

听到這話,阿合馬的臉色稍稍一緩︰「張道長說得倒是有理。你既然是奉命前來,就好好當差。在這天牢,少看少說,管牢你的嘴。」

「是是是,奴婢謹記丞相教誨。」朱鶴急忙躬身道。

「張道長,我們進去吧。」阿合馬說完便率先進去了。

陪同的天牢官員急忙跟上。

張君寶落到了後面,看了一旁還維持躬身狀態的朱鶴一眼問道︰「朱公公不進去嗎?」

「啊?」朱鶴沒想到張君寶會和他說話,「奴婢在外面候著便好,張道長請。」

他可沒膽子真的跟進去,自己還想多活幾年啊。

張君寶也就是這麼一問,便跟上了阿合馬。

朱鶴看著張君寶離去的背影,眼中露出了一絲感激之色。

他沒想到有人會幫他說話。

在宮中,他沒什麼背景,沒靠山。

再加上身份有些特殊,他原本是大宋的太監。

大宋亡了之後,被俘到了大都,然後進了內廷,成了元庭的太監。

這種身份在這里自然受到排擠,欺負。

上次焚經,就沒什麼人要去,就派他去了。

這次來天牢,也沒人來。

誰都知道這是要命的差事。

來給阿合馬丞相上眼藥啊,是覺得死的不夠快?

然後,又是他被拎出來了。

想起剛才丞相看自己的目光,他毫不懷疑,用不了多久自己可能因病暴斃或走著走著一個意外就沒了。

還好張道長幫自己說了一句,相信只要自己老老實實的,丞相不至于要自己的命了。

張君寶進入之後,發現內有乾坤,里面有無數大大小小的房間,走廊猶如迷宮一般。

繞來繞去好一會兒,眾人在一間牢房前停下。

牢房用青磚砌築,只有一扇鐵門上有一個小窗。

厚重的鐵門打開,阿合馬讓張君寶跟著他進去,阿合馬的護衛立即守在了門口,天牢官員識趣地退開了。

「文丞相,我又來看你了。」阿合馬笑眯眯道。

張君寶看清了,床上閉眼坐著一位五十左右的男子,一身布衣,對于他們進來的動靜完全沒睜開眼楮的意思。

周圍的擺設很簡樸,一桌兩凳,一個櫃子,還有一些洗漱用具。

張君寶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至少眼下忽必烈還未對文丞相用刑。

記憶中,文丞相被忽必烈殺害的時候應該沒到五十,他的模樣有些顯老。

這也難怪了,為了大宋江山鞠躬盡瘁,勞心勞力,再加上被關押在天牢,狀態的確不大好。

這就是抗元名臣啊,張君寶心中感慨。

見文天祥沒理會自己,阿合馬不以為意依舊笑道︰「上次我和你說的事,不知道你考慮的如何了?陛下已經答應,可以讓你離開天牢,不過出家為道士這件事倒是沒得商量。今天我便請來了一位得道高人的弟子,張君寶張道長。」

說完阿合馬頓了一下,發現文天祥依舊沒睜開眼楮的樣子,他便繼續說道︰「文丞相可別誤會,張道長不是全真弟子,他是純陽宗弟子,師從火龍真人。」

听到這話,文天祥睜開了雙眼,他直接忽略了阿合馬,目光落到了張君寶身上。

看到這一幕,阿合馬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張道長,有勞了。沒人打擾,有什麼說什麼。」

不等張君寶回話,阿合馬便退了出去並合上了鐵門。

張君寶愣住了,現在就讓自己勸說文丞相?

自己哪有什麼準備。

「文丞相,小道早就听聞您的大名……」張君寶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而且這個時候還真就得說一些勸說的話。

阿合馬雖說沒人打擾,或許他不在門外,但張君寶覺得他肯定有監控這里的手段。

比如一些護衛在外面,自己說什麼他們應該還能听到。

救人的話豈能說?

而且自己和文丞相是第一次見面,他能信任自己?

還得慢慢來啊,先取得阿合馬的信任,等他放松警惕,沒有再盯著自己的時候,自己才能夠暗中和文丞相溝通。

……

「勸老夫投降的話,就不必再說了。」說完,文天祥又閉上了雙眼。

張君寶剛才說了小半刻鐘,繞來繞去,就是一些勸說的話,沒什麼營養。

「丞相。」張君寶往門外喊了一聲。

過了一會,鐵門打開。

「丞相,讓你失望了。」張君寶嘆息了一聲道。

「無妨,下次還可以再來。」阿合馬朝著張君寶微微一笑,然後對文天祥道,「文丞相,好好休息,明日我再過來。」

可以說來去匆匆,可能真像阿合馬說的,這一次就是讓自己熟悉一下。

回去的途中,張君寶想了想道︰「丞相,想要說服他太難了,小道剛才費盡了口舌,他是毫無反應。」

「若是那般容易,豈能讓陛下如此惦記呢?」阿合馬搖頭嘆息道,「張道長,你身份特殊,相信多去幾次肯定有效果,實在是不行,能否請令師出面呢?」

張君寶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丞相,想必你也知道我師父現在正在處理六道宗一事。」

這件事鬧得這麼大,作為丞相的阿合馬肯定能夠知曉。

「無妨,那就等火龍真人閑暇的時候再說。」阿合馬笑道。

勸降文天祥不是一朝一夕的,這點不論是他還是陛下,心中都明鏡似的。

如果說單靠他,他還真沒什麼辦法。

只能每天例行公事去天牢一趟,讓陛下知道自己還是將此事放在心上的。

至于無法說服,那就不能怪自己了。

現在有張君寶和火龍真人,他還真多了一份希望。

如果此事真的成了,自己在陛下那邊的份量將更重。

太子真金近些年越來越強勢,讓他壓力大增。

所以他只能在陛上做文章,只要陛下信任自己,太子那邊就不能將自己如何。

「那我明天還要去?」張君寶問道。

「若是張道長沒什麼要緊的事,我希望你能夠每天過去一趟,就算是代我勸說文天祥。」阿合馬說著從身上拿出了一塊令牌,「這是我的令牌,可以讓你自由出入天牢。可要保管好了,當然你真要掉了也沒事。我已經和天牢那邊說好了,只有張道長手持令牌才能進入。如果哪天我沒空,張道長便可一人過去,此事就拜托了。全真教那邊的事,我會繼續過問的。」

張君寶心中暗罵了一聲,用全真教的事拿捏自己,生怕自己辦事不用心,不盡力啊。

不過這還真合他的意。

能夠自由出入天牢,比自己預期的還要好很多。

「咦?丞相,不是回府嗎?」張君寶注意到好像路線有些不對。

「忘記和張道長說了,今晚我在映翠樓設宴,張道長一起吧。」阿合馬說道。

張君寶無言了,一切都給安排妥當了,自己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這些事自己倒也不用拒絕了,有吃就吃,有喝酒喝,他不會客氣的。

映翠樓,大都城中最為出名的酒樓,能夠來這里消費的往往是王公貴族。

「張道長,你先進去吧。」到了映翠樓,阿合馬便讓酒樓的伙計領張君寶去貴賓室。

張君寶和苗道一倒是沒猶豫,跟著伙計進了映翠樓。

當張君寶和苗道一離開後,阿合馬的手指在馬車窗戶上輕叩了兩下,立即有一個護衛湊了過來。

「往後你就待在天牢,張君寶去見文天祥,都要給我盯住了。」阿合馬說道。

「是,大人。」

「不過,今日你還得當好差,天牢那邊準備的如何了?」阿合馬又問道。

「大人放心,正等著魚兒上鉤,只要他們一來,便可一網打盡。」

「好,那本相就在這映翠樓等你的好消息了。」阿合馬微微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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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之前想著讓張志仙他們喊張君寶師伯,苗道一喊張君寶師伯祖,是為了體現火龍真人的輩分高,現在想想,張君寶畢竟年紀還小,所以還是改成師叔,師叔祖合適點,前面章節已經修改。還有一點修改,第45章說張君寶療傷十天恢復,時間已經是三月十九日了,這里改成療傷五天,也就是說現在的日子是三月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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