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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2章 道佛辯經分文武

「此次爭辯定然無比激烈,我已經和祁志誠說了,讓他帶你去現場感受一下。」火龍真人說道,「你少說多听。」

「少說?」張君寶愣了一下。

多听他是明白的,那種場合雙方交鋒,各種論據論點,引經據典,旁征博引,談古論今,涉及兩教根本,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自己應該可以從中得到一些感悟和收獲。

可少說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自己還要講什麼?

「君寶,你要記住,為師不在的時候,你就是代表為師。」火龍真人神情一肅道,「可以多听,也可以不說,可對方真要咄咄逼人,得寸進尺,你若覺得忍無可忍,完全可以和對方理論一番。」

「啊?」張君寶嘴巴大張。

他沒想到師父竟然會這麼說,這是讓自己也參與其中?

自己這點道行,就是半桶水 當響,一上去豈不是就露相了?

如何是對面那些高僧的對手。

「自信呢?」火龍真人臉色一沉道。

張君寶想起了之前師父說的話,身為純陽宗弟子要有自信。

「師父,弟子還是不明白。」張君寶問道。

自信也得分情況的吧?

「你是小輩,有什麼說什麼,說錯了又如何?」火龍真人說道。

「可您不是說,弟子是代表您的,弟子要是錯了,豈不是給師父丟臉?給純陽宗丟臉?」

「放屁,為師不在那里,誰敢說你講的是為師的意思,是純陽宗的意思?」火龍中人罵了一聲,「若是出了丑,那就是你個人的意思,和為師,和純陽宗何干?你一個小輩說點大話,口出狂言,他們能將你如何?」

張君寶怔了怔,他心中這才明白過來了。

是了,自己就是一個小輩嘛,就算錯了又如何?

嘲笑自己?

豈不是顯得那些高僧沒風度?

就算真的嘲笑,自己是來者不拒,就當是放屁。

自己一個小輩可不在乎什麼名聲臉面的,師父的意思就是讓自己耍無賴了。

還真就自己比較合適了,不過這個小輩是跟著年紀去理解。

否則以師父的輩分而言,自己的輩分恐怕要高過九成以上的江湖中人了吧。

沒看到全真教掌教都得喊自己一聲師弟?

純粹是就年齡而言。

如果說自己真的能弄出點動靜,說不定還真能幫全真教一點忙。

「陳耀的藏經閣藏書眾多,多且雜,其中經文有真有假,不管如何,里面多有一些佛教典故,你仔細想想,或許能夠從這些入手。那些所謂的高僧的確精通佛經經典,可對于這些雜經就不一定了,因為他們不屑看這些。劍走偏鋒,說不定可以讓他們措手不及,另闢蹊徑不失為一條道嘛。」

張君寶這才明白過來,師父當時讓自己窩在陳耀的藏經閣,原來是這個目的。

現在想想,陳耀所藏的佛經的確有很多是民間的一些傳聞故事,算不上是佛家佛經。

不過這些傳聞故事要說和佛家完全無關也不盡然,畢竟都是借和尚之口說出來的,有些故事多有被和尚引用,是顯示佛祖菩薩仙跡的一種手段。

不管道教還是佛教,都有這樣的故事,成仙成佛,降妖除魔等等彰顯本教神通。

「你不要有什麼負擔,沒說一定讓你如何。」火龍真人笑道,「為師低調,你高調一下沒什麼不妥的,或許還能替為師做掩飾。」

張君寶驚疑了一聲,有些不解地盯著師父。

「我們前來大都並未瞞著誰,六道宗那邊肯定是得到了消息。」火龍真人道,「大都有他們的人,現在大概是如臨大敵吧。他們在等為師的動向,一丁點風吹草動都足以讓他們猜七猜八。你是我的弟子,同樣在他們的盯梢之中。所以說,你完全可以肆意妄為一些,讓他們模不著為師的想法和計劃。」

張君寶明白了,師父向來低調。

自己這個弟子以往也是如此。

這麼多年了,自己幾乎沒在外人面前顯露過。

所以自己突然高調亮相,的確會讓人大吃一驚,和師父的性子完全不同。

至少六道宗會疑神疑鬼吧。

這些都是自己師父足夠強大,六道宗不敢小覷的緣故,換做其他人,六道宗豈會多想?

所以師父和自己任何一點動靜,他們的確會三思而後行。

「師父,听你的意思,弟子好像可以逞逞威風?」張君寶問道。

「有何不可?你可是全真教掌教師弟,要是不威風,豈不是墮了全真教的威名?」火龍真人一本正經地說道。

張君寶心中好笑,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

自己接下來的一些行事豈不是要向官二代,富二代的作風靠攏?

他已經听說了,全真教下面的弟子對于其他門派,尤其是一些佛門弟子很是強勢。

佛門寺廟的一些田地看中了就想辦法佔了。

佔了還讓和尚們無可奈何。

妥妥的惡霸行徑。

當然,這些是全真教中的一些敗類所謂,依仗的就是全真教這條大船。

自己的身份地位遠超他們,當然不會去做什麼搶奪田地之事,可行事囂張一些,任誰也不能說什麼,這才是自己應有的樣子吧?

「好好揣摩一下,接下來如何做。」火龍真人說道,「不過,這僅僅是一場戲,不能忘了本心,記住了。」

「是,弟子一定不會讓師父失望。」張君寶保證道。

師父這是怕自己太投入,反而會壞了心性。

到時候就真的成了那種樣子,自己的人生豈不是毀了?

師父擔心不是沒道理。

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學壞容易,學好卻是千難萬難了。

歷史上,一些門派的天才弟子心性不堅被人帶壞的例子很多。

因此墮入魔道,屢見不鮮。

張君寶的住處都由苗道一安排,這是苗道一後來跟過來說的。

這個安排是情理之中。

自己和他年紀相似,而且一路過來也算是比較熟悉了。

張君寶也明白,這是祁志誠想要讓苗道一和自己打好關系。

誰讓自己是師父唯一的弟子呢?

這讓張君寶心中感慨。

在山上的時候,知道師父是高人,可其他的沒太多的了解。

下山之後,先是遇到峨眉掌門慈心師太,兩人以師兄師妹相稱,著實讓他震驚了一把。

後面的震驚是一個接一個,一個更甚一個。

自己抱著的大腿足夠粗,連全真教都得過來蹭好處。

第二天,張君寶沒出門,在屋中閉關了。

師父什麼時候離開他不知道,可他清楚,師父離開不用自己去送,更不需多問。

想想師父要對付六道宗,張君寶心頭忽然多了一份壓力。

將來自己是要繼承師父衣缽的,得到了師父和純陽宗的好處,自然要擔負起責任。

而這個責任便是對付六道宗。

師父是強,可想要覆滅六道宗,怕是難。

畢竟連師祖都未做到。

純陽宗的弟子還得和六道宗繼續糾纏下去。

自己現在實力太弱,必須盡快提升功力,好幫師父,幫純陽宗出點力。

甚至等到自己七老八十功力大成之後,就得沖到對付六道宗的第一線,成為主力。

他可不想給師父丟人。

師父威名之盛,不可想象。

若是教出的弟子無用,太說不過去了。

兩日閉關,張君寶在練功的同時也在琢磨師父交代的事。

就是道佛辯論中,要是自己出聲該說什麼?

他仔細回想後世的一些記憶,可惜搜遍腦瓜,都沒得到太有用的信息。

因為網上對此次辯論的過程基本上沒什麼描述,一筆帶過,然後便是結果,全真教為首的道門落敗。

不過,自己不是一點優勢都沒有,至少知道了一些歷史的走向。

可對于這里的歷史,張君寶心中存疑,有些地方似乎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歷史,有些偏差。

就這些武功而言,歷史中哪有如此厲害的人物?

不管怎麼樣,就目前來說,大部分歷史走向還是沒問題的。

自己知道一些辯論的事宜,可以從這方面入手,反駁佛教的觀點。

「難~~」一天之後,張君寶覺得自己頭昏腦脹。

雖說是一天,但他已經是在夢中參悟,抵十幾天時間。

想要破局基本上沒可能,因為忽必烈已經定調了,誰也無法改變結果。

唯一能做的,或許就是讓結果稍微好一點,不會那麼殘酷。

哪怕如此,張君寶也沒什麼把握。

一切還得等到了現場,見招拆招,最好是能夠抓到對方的漏洞還擊。

可惜,佛教擅長辯論。

佛教早期和婆羅門教辯論,失敗的佛教徒會割頭斷舌,在如此殘酷的代價刺激下,佛教弟子需要經過大量地獄般的辯論訓練。

所謂平時多流汗,辯論之時少流血,久而久之佛教便有了成體系的因果邏輯和各種辯論之法。

而道教弟子不同,道教一般講究清靜無為,不大和人爭辯,大多是個人隱修。

依靠的也就是理論,很難與佛教匹敵。

也就是說嘴上功夫,佛教甩道教十萬八千里。

用自己的短處去踫對方的長處,就是自己找抽。

可惜,這是朝廷的命令,無法拒絕,硬著頭皮也只能上。

道佛斗爭,道家想要勝出,一般要玩武斗,不能文斗。

所謂武斗,便是所謂的道法符篆之術,呼風喚雨等等。

這才是道教擅長的領域。

當然,這些在後世人看來其實就是一些魔術戲法之類,再加一些化學反應的知識。

而呼風喚雨則是對天氣的了解,從環境、動物等各種細微的變化中推斷出有雨,或晴天。

這是一種經驗的積累,倒不是完全說是騙人的。

可在古代,世人並不了解其中的奧秘,視為神仙法術。

只可惜,這種武斗其實也就是早期有點用,後面也沒有了優勢。

因為這些手法用得多了,總會被人察覺其中的玄機。

除此之外,道教是誕生于本土的宗教,不論佛教弟子,還是道教弟子,對道教的思想和道文經典等都比較熟悉,而佛教是外來宗教,道教弟子對佛教的經典、理論等較為陌生,並不熟悉,可不是誰都像火龍真人學貫古今,精通釋儒道三教經典。

所以辯論過程中,佛教弟子可以做到知己知彼,而道教弟子由于缺少對佛家的了解,辯論時處于劣勢就沒什麼好意外的了。

當然,這是排除外部干擾,單憑辯論而言。

實際上,歷史上的道佛辯論基本上都受到了朝廷的影響,皇帝的喜好才是決定因素。

這次便是文斗,而不是武斗。

忽必烈的偏向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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