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進組一個月，大概了解了劇組是個什麼屬性。
跟之前自己做演員時候的感覺不太一樣，她做演員的時候，感覺劇組真勢力，捧高踩低的，對她這樣的新人愛答不理的…
這次做了幕後，感覺…
所有人都是打工人，你給錢，我干活，除了大碗，對誰都一樣，沒啥好臉色…
劇組的壓力非常大。
時間問題讓所有人都很緊張，一場戲中午開始拍，往往劇組凌晨五六點就要到場地開始準備，一天百分之八十的拍攝工作都是準備工作。
高強度的工作環境下是不可能民主自由的！
在前期的時候，大方向全部都已經決定下來了，然後各組再細分討論，真正到拍攝階段，所有片場的人都是在追著計劃跑。
這種前提下，如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見，那就別想在規定時間拍完。
至于捧高踩低？
也有，但很少…
整體上來講，制片組、導演組、演員組、攝影燈光組、錄音組、服裝組、化妝組、道具組等等，都是獨立的一個小團隊，分工明確，大家一起配合工作，不存在利益糾紛…
至于制片組的事情…
很復雜，舉個例子，路川拍《南京！南京！》曾經公開質疑︰一個燈為什麼要8000？8000買點燈都夠裝一條街了！
但是如果不買，投資方就不會通過預算。
我給投資方省錢都不行嗎？
不行，不然投資方怎麼賺錢？
你以為這些錢真的是投資方投的？
另外，影視劇不容易存在「公允」定價，既不能按集數，也不能按時長，更不能論斤賣，所以采購的時候價格容易被操作，操作空間提供腐敗的土壤…
這個不說了。
陳曦聊完這些，轉身離開，沉旭東沒有留她，他今天不用去跟王老師談藝術——哪能天天談，他不用休息，王老師也要休息啊！
……
導演房間，馮柏源在跟自己的助理聊天，話題就關于沉旭東。
「…我們這個編劇很了不起啊。」
「哦？怎麼說？」
「《天下第一》的銷量百萬了，香港、台灣、東南亞書店里都有！」
「…大才子？」
「嗯…肯定是才子，而且他做了好幾個節目，《鳳凰放映室》還有現在比較火的《品三國》…」
馮柏源驚訝︰「《品三國》也是他做的？」
「對…他的新書《誅仙》正在連載…口碑…」
听到書名，馮柏源微微愣神︰「什麼？」
「《誅仙》…開創了仙俠小說…」
助理叫麥貫之，其實不是助理，算是副手，麥貫之之前也是TVB的導演，被李國立挖來拍劇，去年加盟的唐仁，暫時沒活干，就讓他跟著馮柏源學習。
算C組導演…
馮柏源很了不起的，除了做導演外，他還受聘香港演藝學院，授課導演系。
「等一下，仙俠小說…那你說他知不知道《仙劍》？」
「仙劍…應該知道，我明天去問問？」
「嗯。」
馮柏源點了點頭…
《仙劍》是唐仁的重點項目，目前只有游戲版本，李國立主推這個項目，目前沒有什麼頭緒。
馮柏源也蠻有興趣的。
原時空，他就是《仙劍》的導演之一，順便還是監制呢！
……
第二天，吃過早餐，導演組劇集開了創意會，其實就是分工…
然後，直接開拍！
中午時候，陽光有些刺眼，這是一條明清風格的街道，確切的說，是一處明清風格的集市，酒樓布莊，雜貨騾馬，還有散在四處的各種小攤販。
《天下第一》就是明朝發生的嘛！
賭坊內劇集了幾十個群演，亂七八糟的，鏡頭環顧了一周，然後推到的鄧朝還有旁邊的黃博身上…
他倆一個是成是非，另一個是搭檔張老三…
沉旭東立刻見識到了香港導演的效率——這段劇情就是成是非被張老三出賣…
劇情是這樣的，張老三把所有錢輸光並留下成是非作抵押。張老三一去無蹤，成是非被馬車押走，折騰了半天才被人放出來，發現已身在皇宮中，接待他的人是個笑嘻嘻的太監，要成是非快去淨身…
這麼長一段，半小時拍完了…
B組的程曉東則拍攝曹正淳麾下三大擋頭以及黑衣箭隊追殺楊宇軒子女，引來天地玄三大密探…
按理說這麼一場打戲，少說也要拍個三五天，兩天就搞定了…
陳郝的休息室。
沉旭東隨後拿起一枚隻果，咬了一口︰「洗了嗎？」
陳郝無語︰「…洗沒洗，你都吃了嗎，還問這個干嘛？」
「那就洗了…我放心一下…」
沉旭東找了個位置坐下︰「怎麼沒見吳先生過來？」
「他在日苯…下個月進組…」
「哦…」
一個月空白期…
嘖嘖，這是看不起陳郝的魅力，還是瞧不上沉旭東的膽量？
「陳郝姐之前拍過武俠嘛？」
「你要是沒話說，就閉嘴！」
「…哦…」
沉旭東尷尬了，踏馬的，《天龍八部》就是武俠！
「不過，馮柏源他們拍戲真快啊！」沉旭東感慨了一句效率，陳郝科普︰「這還算慢的，無線電視台是邊拍邊播…他們早就磨練出來了！」
「無線電視台邊拍邊播嘛？好像不是這樣吧…」
「無線電視台同時開拍三四部劇，除了一些長篇劇集，大部分都是拍完再播…」
麥貫之敲門，走進來，科普了一下…
不過他的普通話是真燙嘴啊！
「…麥導…」
「沉編劇，陳郝…」
互相招呼了一下，沉旭東看了看他，然後問︰「導演叫我？」
「…對，好像是關于拍攝的問題…」
「拍攝問題找我有什麼用？我又不是導演…」
都囔一句，沉旭東還是跟著麥貫之去了導演休息室…
陳郝姐的休息室，溫馨且充滿了香味，導演休息室，坐了一堆男的，煙味燻人也就算了，關鍵還有腳臭味，混雜在一起…
令人作嘔！
趕緊點了根煙，叼在嘴里，吸了一口，然後再走進去，看到正在跟其他幾個導演討論的馮柏源，等他有空閑了，沉旭東才問︰「導演，怎麼了？」
「陳導明老師還沒有進組，我們明天拍歸海一刀的劇情…」
「這個你跟制片組的商量一下就行了，不用通知我！」
「…你知道《仙劍奇俠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