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旭東還是有些不死心︰「那我如果寫了個牛逼的劇本，投遞給…」
趙林海直接反駁︰「你誰呀？投遞？誰看你的劇本？」
那…網文有一類重生者靠著劇本起飛，拿到人生第一桶金，然後各種抄項目泡女明星…
豈不是一點也不可信？
趙新也來了句︰「咱們現實點，如果你是一家影視公司的老板，有個不知名的新人投遞劇本，你會重視嗎？」
沉旭東也不自信了，但還是強撐著回了一句︰「…我可能會看看…」
「…你每天收到多少劇本？你看看？你有時間看嗎？」
「我跟你說現在影視劇制作都是有關系的找電視台商量題材，然後找編劇寫…」
沉旭東立刻接話︰「那電影呢？」
「現在誰會投資電影？」
沉旭東愣住了…
就是，現在誰踏馬拍電影？
去年，我們的總票房是6億！
對的，就是6億！
現如今屬于盜版的DVD和錄像廳大行其道的時代，花錢看電影？
神經病！
男女約會都去迪廳、歌廳之類的場所，實在不行，可以去錄像廳啊，去什麼電影院？
做電影，死路一條…
當然，每年年依然有一堆作品上映，基本都是各大制片廠拿到資金後拍攝的任務片，沒什麼觀眾看…
唯一能通過電影賺錢的大概只有華宜的馮褲子了！
所以，褲子才那麼狂嘛——我不拍電影，中國老百姓看什麼？
「那…那…那我怎麼辦？」
「不是跟你說了嘛。接活，混資歷…」
老二廖高翔忽然道︰「對了…我跟你們說，昨天張學長接了個活，邀請我們一起參與！」
「…什麼活？」
「《紅蜘蛛》，大家知道吧？」
沉旭東接話︰「知道…讓我歡喜讓我憂嘛！」
周華健的《讓我歡喜讓我憂》，《紅蜘蛛》的片尾曲…
「…什麼？」
「片尾曲啊，《紅蜘蛛》，25頻道放了無數遍，每次我都要听完片尾曲…」
「25頻道是什麼？」
沉旭東驚訝︰「AH電視台的影視頻道…」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哦，你們收不到…25頻道，滿足你的要求！」
「…別理他，老二，你接著說，什麼項目？」
「叫《紫蝴蝶》，彷造《紅蜘蛛》打造的女性犯罪題材劇集，學長說了，對方準備拍攝54集…需要9個小單元…」
《紅蜘蛛》…
趙新插話︰「真的假的？我听說《紅蜘蛛》沒法上星…」
「是不能上星，但賣的很好，一堆地方衛視購入…很賺錢的！所以，才有跟風者嘛！」
《紅蜘蛛》確實賺瘋了，接連拍了四部…
「怎麼樣？有興趣嗎？」
趙林海聳肩︰「…去學習一下唄！」
「我也加入！」
「旭東，你呢？」
沉旭東猶豫一下︰「我…我再想想…」
「有什麼好想的…」
「你別說他了，給他一點時間接受一下！」
……
前途暗澹…
突然想起老爸說的話‘你學這個，家里沒人幫你！’
當時，沉旭東想的是‘哥們有才華，靠才華吃飯，家里面人能幫我什麼？’
現在大概有點理解了。
不听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他一個純粹的外人，如何混進圈子？
記憶里的經驗告訴他，抱大腿…
吃軟飯或者抱大腿？
他沉旭東不是這種人！
從皖省考進京城，難道是來抱大腿的？
吃軟飯更不可能！
他向往的愛情是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就是自己的唯一！
吃軟飯…搞破鞋，沒有意義！
那玩意畢竟是吃青春飯！
記憶里，吃軟飯真不是人能干的——別以為被包養是一種不勞而獲的體驗。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吃軟飯其實也是一種職業運動員，職業運動員吃的都是青春飯，每天不是在健身，就是在美顏；不是在補腎，就是在養鞭…
而且圈子里的阿姨們往往生長逆天，老而彌堅，硬得起手腕，軟得段，已突破進化鏈的前沿，處于食物鏈的頂端。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收你巨款，保你爽翻！
做不到，人家會退貨的。
那幫嚷嚷著‘阿姨，我不想努力了’，豈能明白這些背後的心酸？
咳咳…
總而言之，前途暗澹…
……
「我感覺不靠譜…」
「怎麼講？」
「一家新成立的公司，老板外行，找的負責人也是外行，電視台憑什麼買你的劇？」
正想著呢，哥三回來了，嘴里討論著什麼…
「你管他靠不靠譜，能收到錢才是真理！」
「…剛才師兄說了，我們可以負責一個單元，六集劇本，每集800塊…六集就是四千八…扣完稅…好像咱們是稅後吧？」
听到錢，沉旭東立刻來了興趣︰「什麼800塊？」
他一個月生活費才1200…
趙新回答︰「就我們說的《紫蝴蝶》…我們負責六集，一集給我們800塊。」
沉旭東疑惑︰「不用跟組嘛？」
「又不是邊寫邊拍…」
沉旭東接著問︰「但我听說師兄們都是進組，根據劇情調整…」
趙新解釋︰「那是以前，現在都是接到任務，然後動手寫前三集劇本，制片人過目，拿到定金後，然後再找人寫後面的…」
趙林海︰「我們這些學生就是最好的寫手，好歹懂點劇本寫作，關鍵價格低廉…」
廖高翔道︰「旭東，你也加進來吧，剛好4800我們三不好分…」
「4800三個人不好分？」
沉旭東無語…
每人1600，有什麼不好分的？
不過他知道這是二哥的好意，所以，點頭︰「…那我跟著學一下？」
「行…這是定金。」
廖高翔從口袋掏出一沓錢…好吧其實就800塊，他解釋︰「我們先拿一集稿酬，六天後交工！」
分好錢，他接著道︰「每人兩百，干活吧！」
沉旭東為難︰「…不是，二哥，我不知道怎麼開始啊…」
「哦，《紫蝴蝶》跟《紅蜘蛛》一樣，都是真實桉件改編，我們的負責的桉子是毒夫桉…就是李慧杰和母親田雪芹聯手毒死四任丈夫收取彩禮錢的桉子…明天我把報道拿給你，你看一下…」
「…什麼玩意？收取彩禮錢？」
「這個世界，變態很多的，這個桉子我在新聞上看過，李慧杰母親覺得收到彩禮之後迅速將新郎毒死然後再另找下家改嫁，如此女兒就能通過這種方式不停斂財…」
沉旭東整個人都震驚了︰「不是，這玩意怎麼寫…」
「先寫吧，積累經驗嘛…」
「這兩年這類題材比較多，而且涉桉題材很好寫的，因為有真實原型參考，很適合我們這些初學者…」
廖高翔總結︰「睡覺！」
沉旭東上床，整個人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