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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樂極生悲(中)

楊樹開車拉著曹建軍,跟在交警的摩托車後面,跟曹建軍絮絮叨叨地說道︰「師父,這次的事您錯得太離譜了。好好的您掏警官證干什麼呀?您這不是自己把自己架火上了嗎?本來能協商解決的事情,弄得必須得公事公辦了。事情到了這一步,到了交警隊,您就老實認錯,千萬別再和人家爭辯了。」

曹建軍還不認慫︰「我還真不信了,老子出生入死,比他們站馬路上的辛苦多了嗎?他還真能把我辦了。」

楊樹苦笑著繼續勸道︰「師父,您要是這麼說只會讓事情越來越麻煩。我給所長打個電話。」

曹建軍按住楊樹拿電話的手,「別打,楊樹這事不能讓所長知道。」

楊樹無奈地說道︰「我就怕瞞不住!師父,您听我的,到了交警隊,咱們們也別和人家講條件了,人家怎麼處理,咱們就怎麼接受,千萬不能把事情弄得更大了!」

坐在後面的夏潔上車以後一言不發,亮著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條張維揚剛剛發過來的微信,「我已通知所長趕往交警四大隊,具體處理等所長到了再說。你和楊樹一定照顧好曹哥,別讓他說什麼不該說的。」

進了交警隊,楊樹在交警的指揮下把車停好,三人下車。

交警對楊叔說道︰「把車鑰匙給我。」

隨即又看了曹建軍一眼,「你可真有本事啊!大馬路上亮警官證。走吧,進去說。」

幾人走進交警隊的大樓,交警直接把曹建軍往辦公區帶。

楊樹要跟著進去,被交警攔了下來,「對不起,沒你們倆的事,你們就在這兒等著吧。」

「交警同志,我師父是一時犯湖涂。前幾天那個蓮花山傷人桉您听說了吧?那就是我師父冒著生命危險破的。他一時高興多喝了幾杯,真沒想開車……」

交警的臉色依舊冷峻,並沒有因為楊樹的而有所變化。

楊樹還要繼續解釋,被夏潔拉住了。

夏潔給了楊樹一個眼神示意,然後笑著和交警說道︰「交警同志,這事錯在我們,您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我們沒有異議。」

「等著吧。」交警看了兩人一眼,帶曹建軍進去了。

楊樹在外面焦急地看了看辦公區方向,又看向夏潔,「夏潔,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解釋了?」

夏潔道︰「都已經鬧到這步田地了,你再怎麼解釋也不能讓交警網開一面。本來對方都同意協商解決了,誰讓曹哥剛才非要把自己的警官證拿出來,現在這事已經被架在這里,別再弄出什麼不好的輿情來。」

楊樹又氣又急,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拿出電話準備給王守一打電話。

夏潔問道︰「你是不是要給所長打電話?」

楊樹點了點頭,「對啊!師父還想要瞞住所長,但是這種事根本瞞不了人。」

夏潔道︰「你不用打了,咱們剛從酒店出發,維揚就給所長打電話了,估計所長已經快到了。」

楊樹安心了一些,「那就好,所長的人脈廣,說不定能讓交警隊的領導給遞個話。」

交警還算客氣地把曹建軍被帶到辦公室,「八里河的?」

曹建軍點了點頭。

交警拿出酒精測試儀,擺在曹建軍面前,「來,吹一下。」

曹建軍看著他,「兄弟,咱至于嗎?」

交警嚴肅地說道︰「同志,這是我的工作,請您配合。」

曹建軍隨意吹了一口。

「用力吹!」

曹建軍只的老老實實用力吹了一下。

交警看看儀器上顯示的數字,「我听說還給功了。是立了功高興過頭了吧?你這叫樂極生悲,喝酒不能開車,喝酒不能開車,這是個基本常識,你是個警察,你不清楚嗎?我告訴你,這次禍你闖大了。你坐著,我出去一下。」

說著拉開抽屜把曹建軍的車鑰匙丟進去,然後走出了辦公室。

曹建軍甩甩頭,酒醒了一點,想起交警說的話,越想越怕,眼楮看向放鑰匙的抽屜。

突然間,曹建軍站起來,從抽屜里拿出自己的車鑰匙,拉開門就往出跑。

大廳里只有楊樹一個人在候著,夏潔已經去交警隊門口等王守一過來。

從辦公區跑出來的曹建軍被楊樹給攔了下來,「師父,您怎麼跑出來了?」

曹建軍還要往外走,嘴上說道︰「楊樹,咱們得走,不然我就完了。」

楊樹一听不對,趕緊把曹建軍給抱住,「師父,您不能走。您要是走了,那就是肇事逃逸,只會罪加一等。」

就在師徒二人糾纏的時候,王守一已經被夏潔領了進來。

听到曹建軍嘴里還在說著「趕緊走,不能讓人知道」這樣的話,王守一的臉越來越黑,怒吼道︰「曹建軍!你給我滾過來!」

听到王守一的聲音,曹建軍身子當即一顫,扭頭就看到了怒火沖天的所長。然後就像老鼠遇到貓一樣,一步一步地蹭了過去。

看到曹建軍的手里還拿著車鑰匙,王守一命令道︰「把鑰匙拿過來。」

曹建軍只得听令,把鑰匙交給了王守一。

王守一拿到車鑰匙以後,對著曹建軍就是一陣輸出,「曹建軍,好啊,你長本事了。局里三令五申了多少次不許喝酒,你這是把紀律要求當成耳邊風了啊!」

就還沒有醒來的曹建軍小聲都囔道︰「我這不是下班喝的嗎?」

王守一直接給氣笑了,「還敢狡辯,所里的任務重,工作日期間就算下了班也不能喝酒,這話我也說過不是一次了吧?」

曹建軍沒敢繼續說話,畏畏縮縮地站到那里。

看到他這個樣子,王守一舉起手來就想打下去,曹建軍下意識地一躲。

王守一到底手沒有落下來,「你給我好好配合交警隊工作,別再給我丟人現眼!」

帶曹建軍進來的那個交警這時候也追出來了,就看到大廳里的這一幕。

看到交警過來了,王守一又變了一副笑模樣,「同志,我是八里河派出所的所長王守一,這不正教訓我這個不成器的手下。您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還有這個鑰匙一定收好了。」

交警心下也知道曹建軍剛才偷拿鑰匙是想要干什麼,但是王守一這麼大歲數的一個人跟他陪著笑臉,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是拿著車鑰匙揮了揮,「王所長,這次就算了。我帶他進去繼續處理這起事故。恕我直言,您的這個手下以後可得好好管一管,要不真會惹出大禍。」

王守一笑著說道︰「您說的是,我回去一定該處分處分,該教育教育,絕沒有下一次。」

等交警領著曹建軍又去了辦公區,王守一這才回過身來狠狠瞪了楊樹一眼︰「張維揚電話里就說了個大概,楊樹,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還有,我不是囑咐你一定看住他嗎?怎麼還鬧出了這種事情?」

楊樹道︰「所長,我師父今天本來說是回家慶祝的,我就沒一直盯著他。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就和他的那些朋友約出來吃飯了。他給我打電話,就是讓我過來開車的。我接到電話就往過趕,等趕到的時候,他已經有點多了。我當時就勸他別喝了,但是怎麼勸都勸不住。再後來……」

王守一一下就明白曹建軍這是又在他岳母那受了氣,然後才找了一堆朋友喝酒消愁,「你不是過來給他開車嗎?怎麼還讓他自己開車出了事故?」

楊樹解釋道︰「所長,我師父當時忘拿手機了,我返回去給他拿手機。結果有個服務員讓他幫著挪個車位,他真沒開車,就是挪了挪,一共就開了五十米不到,誰知道就遇到了這種事。」

王守一也無奈了,「酒後駕車,別說五十米了,就是五米他也是違法的。曹建軍,他一個當警察的,心里難道連這點法律意識都沒有,還不是拿獎以後覺得自己是個人物,飄了。我听張維揚說,他當時還亮了警官證,想跟人家交警套近乎。就這一下,還不知道弄出什麼輿情來。」

楊樹帶著哭腔道︰「所長,您再三囑咐過我,我應該堅決制止他喝酒的,是我沒有看好他。但是您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師父呀!」

王守一這時候氣也消了一點,「算了,這事也不能怪你沒盯住他。他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嗎?狗脾氣上來了,別說你了,我說話都不管用。但是這事怎麼幫,他確確實實違法了啊,咱們作為執法人員,一定不能知法犯法啊!」

楊樹痛苦地流下了眼淚,「所長,我師父其實是個挺簡單的人。他今天就是高興,他立了功,揚眉吐氣,一時有些忘乎所以。他就是被酒給蒙蔽神經了,我應該給他開車的,這樣就不會出事,這事我也有責任,我來替他負責。」

心情沉重的王守一嘆了一口氣,「我也知道他是個挺簡單的人,沒什麼壞心思。人生都是自己寫的,你如何替他付責任?」

一陣輕快的鈴聲響起,是夏潔的手機。

跟電話那邊說了幾句之後,夏潔走過來跟王守一說道︰「所長,張維揚的電話,他已經要到了飯店停車場的監控。他和酒店談過了,那個服務員已經同意證明當時曹哥只是應他的要求想要挪車。而且那個需要曹哥挪車的車主也找到了,他也同意幫曹哥作證。」

王守一點了點頭,「你們兩個在這等著,我上去找他們隊長。有了這個證詞,看建軍能不能從輕發落,至少別丟了這身警服。」

楊樹擦了把眼淚,「所長,我跟您一塊去吧。」

王守一吩咐道︰「你和夏潔在這里等著張維揚,盯著點建軍這邊,配合交警的工作。」

飯店那邊,等交警帶著他們走了以後,張維揚就返身進入了飯店停車場,直接找到了那個讓曹建軍挪車的服務員,「同志,剛才就是你讓我們同事挪車給新來的讓位置吧?我那個同事搖搖晃晃的,一看酒喝多了,你讓他挪車,最後出了事故,那多少也有你的一點責任。」

服務員咬死了說道︰「沒有,剛才那位先生就是自己開車離開。」

「哦,是這樣嗎?」張維揚掏出自己的警官證,讓服務員好好看清楚,「剛才那邊的事情您離得遠,可能沒有全听到。我們是警察,您確定要跟我們撒謊嗎?作偽證要承擔什麼責任,您可以自己掂量一下。」

服務員還想狡辯,「我沒說謊,就是那位先生……」

張維揚打斷了服務員的狡辯,伸手指了指停車場的監控,「事實如何,咱們可以看看監控。至少剛才開進來需要我同事挪車那輛車的車主我是可以找到的,我相信他會願意配合我們警方的工作。如果你還覺得不夠,我也可以找你們老板談一談,我相信你們老板肯定知道輕重。」

年輕的服務員根本扛不住張維揚給的壓力︰「警察同志,您千萬別和老板說起這個事情,要是他知道我闖禍了,我的工作就沒了。我承認,剛才是我讓那位先生挪車的。我也沒想到,最後會出這樣的事情。我願意給那位先生作證,一定配合您的工作。」

張維揚笑了笑,「您願意配合就好。放心,這件事說到底就是挪車出了點小事故,又沒有人員傷亡,不會涉及刑事問題,賠點錢就了結了。錢也不用你負擔一分一毫,你就按實際情況說明白就行。你帶我進去找一下你們老板。」

服務員臉都白了,「警察同志,我都願意作證了,您怎麼還要找老板啊?」

張維揚搖了搖頭,「我找你們老板是打算調這個監控,作為證據,不是要告你的黑狀。順便找一下剛才那個需要車位的車主,請他幫忙作證。放心,你們老板和我認識,不會開除你的。」

認識老板這句話,張維揚還真不是撒謊。

曹建軍今天請客的飯店檔次還算可以。平陵市的餐飲圈子說大不大,這家飯店的老板範文峰和張維揚的父母也是老相識了。論起來,張維揚還得叫人家叔叔,這點事情還是能幫忙的。

一見是張維揚,範文峰當即表示全力配合。

監控錄像和兩個證人,不到一個小時就都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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