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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六章 單人退敵

現在局面混亂,若是此時暴露身份,守軍又不信。

反倒會出亂子。

種冽叫來了兩個都頭︰「你們帶人護住百姓,我去將賊寇擊退。」

「大哥放心,這交給我們。」

種冽帶領剩下的三百軍士站到了最外面,迎面撞向襲來的賊人。

他朝對面望去,卻見這些所謂的「賊人」一個個都餓的面黃肌瘦,皮包骨頭。

手里拿著的也不是刀劍,而是鋤頭和鐮刀。

不像是早就落草的賊寇,倒像是最近才被迫出來劫掠的亂民。

種冽知道這些人原本也是平民百姓,良善之家。

只因被戰爭波及,生活所迫,才會出來劫掠。

能勸走對方自然最好。

「對面的兄弟,咱們都是逃難的,誰也不比誰富裕。

同是天涯淪落人,就算不相互照應,也沒必要刀劍相向吧!」

人群之中出來了一個肩頭紋著老虎的壯漢。

他指著種冽身後的南陽城罵道︰「那該死的南陽知府,我們本來是東京附近的百姓,為避戰亂來到南陽。

本來也沒打算讓官府放我們進城,只打算要些許救濟。

誰料這狗賊竟然連一口米都不放,專派糧食販子在城牆邊賣糧,糧價比得上平時的五百倍。

還讓人到我們的營地里招攬年輕漂亮的小娘子到城里去當妓!

一斗米一個人!

還他媽是人嗎?

我們今天來只找南陽知府要個說法,跟你們沒關系。

趕緊閃開!」

種冽聞言,心中暗罵︰「這南陽知府真是個畜生,竟然趁國難之際中飽私囊。

要是放在平時,我非但不管他,說不定還要補上一刀。

可眼下皇帝和太上皇就在身後。

放任這些亂民攻城,讓身後的難民們產生混亂,萬一皇室成員出了事情。

到時候就不好收場了。

而且這些難民身不覆甲,手上也沒有兵器。

只拿著這些農具,去了城下也是被裝備齊全的宋軍屠殺。

得想辦法化解此事。」

種冽想到此處,便和對面那大漢說道︰「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那人道︰「俺姓胡,名三貴。

江湖人稱坐山虎。」

「好,胡兄,咱們打個賭如何?」

「我急著去打南陽城,哪有功夫跟你打賭?」

種冽道︰「先別急,我手下也有五百青壯,都是身手不凡之輩。

跟著我的難民也有三千多人。

只要你贏了我,我就帶人跟著你混。

如何?」

胡三貴猶豫了片刻。

三千難民他倒是不感興趣。

難民大多沒有戰力。

多一個難民就多一張嘴。

而青壯卻是真真正正用得上的人手。

別看他身邊也有三千人,其實大多數都是湊數的。

真正能用的也就是五六百人。

如果能吸收進種冽一伙。

他的勢力幾乎會翻上一倍。

到時候在整個難民隊伍里,他也算是一號人物了。

「嗯,你說怎麼賭?」

種冽說道︰「很簡單,咱們兩個一對一,我贏了,你帶人撤走,你贏了,我就帶人加入你們。」

「這麼便宜?」

「你敢不敢?」

胡三貴喝道︰「有什麼不敢的!比就比!」

雙方的隊伍各自後退。

在中間留出空地。

種冽問道︰「你用什麼兵器?」

胡三貴說︰「我看就別用兵器了,省的等會打傷了你。」

種冽搖頭笑道︰「那也好。」

胡三貴見種冽身材不壯,個子也比自己低半頭。

所以才故意選擇了不用兵器,以將身高臂展的優勢發揮到最大。

卻不知道種冽竟然是歷代將門之後。

兩人的武藝根本不在一個層級上。

他這點小聰明根本不管用。

卻見胡三貴大喝一聲,朝種冽撲去。

種冽只一個轉身,輕松躲過,隨後反手從身後拽住了胡三貴的腿,一把將他拉趴在地,像當年武松打虎一樣騎在了對方背上。

他一只手趁機按住了對方的脖子,另一只手按住了對方的右手。

「你已經輸了。」

胡三貴大驚失色。

他在東京附近還算是有些名氣的小高手,怎麼會被一個無名之輩一回合直接拿下。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遵守諾言。」

胡三貴喝道︰「休想,我一定要這狗賊付出代價!」

種冽猶豫了一下,隨後說道︰「今天你先回去,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我憑什麼信你?」

「就憑我現在捏著你的性命!」

胡三貴听到此處,徹底萎了。

自己的小命都在種冽手里攥著。

哪由得上自己信與不信。

「好,我帶人撤退。你先放開我。」

種冽起身。

胡三貴連忙爬起來後退數步。

隨後道︰「希望你說話算數。我們走。」

一個小弟問道︰「大哥,咱們人多,為什麼要走,他再厲害也只有一個人罷了。

咱們一起上,打死他。」

胡三貴道︰「我說走,輪得到你提出不同意見?」

「小弟該死。」

這些亂民們氣勢洶洶而來,卻被種冽輕松化解。

看到他們離開。

城門下的難民們才舒了一口氣。

等種冽回來時,數不清的百姓紛紛上前夸贊。

「好漢真是好武藝,只一個回合就制住了那個賊首,單槍匹馬退千軍,真有大將風範。」

「敢問好漢高姓大名,咱們一路走了這麼久還未前來拜會,真是失禮。」

種冽應付著眾人的熱情。

片刻之後,回到了趙桓身前。

趙桓這一路走來,早就把種冽當成了主心骨。

對方說什麼。他幾乎是言听計從。

種冽避開了外人,隨後小聲的趴在趙桓耳邊道。

「陛下,那些人其實並不是什麼賊寇,而是跟咱們身邊的這些人一樣,也是從東京附近幾州逃過來的難民••••••

我方才擅自答應,要幫他懲罰南陽知府。

請陛下恕罪。」

趙桓道︰「南陽知府在國難之際,不思報國,反倒佣兵固守,圖謀私利。

卻是該罰,朕不怪你。

咱們現在就進城去。

朕馬上撤了他的職。」

兩人正打算進城表明身份。

卻有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勸你們最好不要這麼做。」

種冽循聲望去。

卻見一個身長八尺有余的白淨漢子正站在自己身後不遠。

周圍的軍士紛紛阻攔,卻根本攔不住他。

此人滿面豪意,頜下有三縷長須。

濃眉大眼,面相帶幾分正氣。

身材健壯,臂膀孔武有力。

背上背著兩個匣子,一大一小。

大的匣子裝著一把祖傳的古琴。

小的匣子里卻是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

種冽問道︰「你是何人?」

對方回答道︰「失禮,在下尚未自報家門。

我乃是大梁朝高祖武皇帝親弟之後。

蕭嘉穗是也。」

種冽常年住在西北,對于荊襄一帶的豪俠義士所知不多。

蕭嘉穗在荊南一代名氣甚大。

只是他沒有听過。

「原來是蕭兄,你方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蕭嘉穗說道︰「就是明面上的意思。

我一路上听到了不少關于最近東京方面的傳聞。

金人說他們把官家圍在了蔡州境內的濕地里。

種相公則說那是他為了抓出金軍奸細做的戲。

官家還在東京。

種經略的計策不錯。

不過卻瞞不過在下。

這是金蟬月兌殼之計。

金人當時情況緊急,時間緊迫,未必看得出來,就算是事後看出來了,也要借著那個替身做文章,動搖各地官軍的軍心。

那真正的金禪會往哪走?

東西北三面被金齊包圍。

要走也只能走荊襄了。

我剛到此處,在人群中見這位兄台武藝高強,而且身手中隱隱有官軍武功的影子。

心中便起了懷疑。

我之前還只是懷疑,正要找幾位談談。

剛才來時,卻不小心听到了一些東西。

才佐證了我的猜測。」

「你听到了?」

「耳朵比較好罷了。」

種冽的眼神變得有些不太對勁。

蕭嘉穗安撫道︰「放心,我暫時還是跟你們一伙的。

要不然也不會主動現身了。」

「你想說什麼,只管講吧。」

蕭嘉穗小聲對趙桓說道︰「尊駕是不是想進城之後,直接到府衙去表明身份?

然後撤了南陽知府的職?」

趙桓點頭道︰「沒錯,有問題嗎?」

「這里面問題大了,出一點差錯,便會有性命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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