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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八章 詔令老種進京

趙桓早就想到了群臣會對遷都持反對態度。

所以他才沒有第一時間表明態度,想看一下都有誰最先跳出來。

不出所料,投降派領袖李邦彥,白時中,何粟,唐恪和耿南仲等朝廷高官紛紛反對。

連主戰派的張克公都不支持遷都。

耿南仲連忙勸道︰「陛下,開封府乃我大宋百年國都。

朝廷之根基,廟堂之所在。

連歷代先帝都葬于此。

要是咱們走了,社稷倒塌,廟堂傾覆。

先帝寢陵被金人所擾。

後世會怎麼評價陛下?

劉御史竟敢勸陛下遷都,分明是想置陛下于不孝之地。

其心可誅。」

劉御史便是趙桓暗中找的發聲筒。

往日他是不敢如此的,但今天有皇帝在背後撐腰,他說話也硬氣。

「耿大人這話就不對了。

金軍圍城,陛下留在此處難道就能擋住金軍嗎?

連千軍萬馬都難擋金軍,陛下一個人的去留有什麼要緊?」

耿南仲還沒發話,主戰派的許翰便先開口︰「陛下乃是東京的民心軍心。

陛下走了,東京人心瞬間就散了,那才是不可堅守。

只要陛下還在,大家眾志成城,金軍絕對攻不進來。」

劉御史火力全開,繼續跟幾人舌戰。

「笑話,金軍就算攻不進來,他們把城一圍,物資進不來。

我們就在城里等死嗎?」

耿南仲道︰「所以才要和金軍議和!」

眾人七嘴八舌吵個不停。

趙桓覺得誰說的都有道理。

但對于城破的恐懼還是戰勝了一切。

這也得益于投降派長年累月給他灌輸的金軍厲害,不可戰勝的思想。

眾人爭吵半天沒有個結果,最後只能請趙桓定奪。

趙桓道︰「今日便先退朝,容朕考慮一番。」

眾官退下。

趙桓即位有好幾個月了。

他們也知道趙桓的脾氣,他很少會當朝做決定。

朝堂之上只是小小交鋒一次,下朝之後去御書房找趙桓灌輸思想。

才是真正的爭奪時刻。

所以眾官下朝之後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徑直進了皇宮,找趙桓再開一個小會。

趙桓白天听眾人反復勸他不要離開,到了傍晚,心中又有些動搖。

他出了御書房,來到後宮之中,去找老爹趙佶問問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與趙桓時硬時軟不同,趙佶一直是軟的,從來沒硬過。

今天白日也有不少大臣來勸他,想讓他幫忙勸一下皇帝,不要放棄開封。

但他從來就沒有考慮過要留在開封。

要不是前面京城守勢還算平穩。

他早就想辦法趕快跑了。

趙桓來到趙佶寢宮中。

卻見趙佶正在書桌前練字。

趙桓走到近前,卻見趙佶的字體都已經變形了。

「哎,父皇還未睡?」

趙佶忽然手一抖,最後一個字直接報廢。

他將筆放下,隨口說道︰「金軍就在城外,隨時都有可能打進來。這如何睡得著啊?」

兩父子來到里面對坐。

趙桓道︰「孩兒這幾天听那些朝臣七嘴八舌的,吵得我腦袋都要裂開了。

卻始終做不了決定。

請父皇為我指點迷津。」

在對付朝臣的方面,趙佶畢竟當了二十六年的皇帝,可以說是經驗豐富。

他跟趙桓說道︰「朝臣所講之物,或許都有道理。

但有一件事你要明白,世間萬事萬物,都有其道理存在。

有道理的,不代表就是對的。

更不代表是現在的最優選擇。

你就是分不清這個,才會猶猶豫豫,錯失良機。」

「那兒臣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趙佶說道︰「有一點你要記住,這些大臣,無論是主戰還是主和。

他們勸你留下的目的,都不是為了你的利益。

有的是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有的是為了保護東京的百姓。

其中更有被金軍收買的奸細。

听他們的,不如自己吊死。

你以為父皇不知道蔡京童貫是奸臣,不知道王黻和梁師成他們任人唯親,把控朝政?

我不知道高俅一敗再敗,還任用于他?

我當然知道,因為他們就是我用來對付這些文官的棋子。

只有他們會在朝堂上幫我說話。

而這些棋子已經被你親手誅殺了。

你又沒有培養起自己的親信。

現在整個朝堂之中,你是最不重要的。」

趙桓大驚失色。

他剛上位的時候躊躇滿志,一心想著清除趙佶在位時的弊政。

沒想到反被那些文官利用,將趙佶留在朝中,能對自己提供幫助的人全部除去了。

那些奸臣是于國無益,但對他有利。

「哎呀,兒臣悔不當初啊!

父皇,我現在該怎麼辦?請父皇快快指點迷津。」

趙佶講大道理一套一套,一輪到自己就犯迷糊。

眼下金軍圍城,就像那些主戰派大臣說的。

現在不是跑不跑的問題,而是跑不了。

完顏宗翰八萬兵馬圍城,完顏銀術可一萬女真精銳在東京西南打游擊。

連續擊敗了好幾路勤王兵馬。

各地勤王大軍都到不了開封城。

城內兵馬只有六萬,統兵大將一個沒有。

這出城不是自尋死路嗎?

完顏宗翰巴不得他趕緊跑呢!

趙佶嘆了口氣︰「這個,父皇也不知道。你有沒有信得過的,全心為你著想的大臣?」

趙桓想了半天,最後也沒有一個。

「哎,這可怎麼辦啊!若是不能走,就得想辦法守城了。

劉韐是個不錯的人選,但他畢竟是文官,對于兵事上所知不多。

還是得找個大將前來。」

忽地,趙佶靈光一現︰「對了,種師道現在在哪?」

听趙佶這麼一提,趙桓也想起來了︰「種少保現在就在離京城不遠的滑州。」

「你馬上下旨,招種師道進京,封他為京畿宣撫使,東京留守,諸路兵馬都統制。

種師道世之名將,也許他會有辦法也說不定。」

第二天,便有信使一路前往滑州,請種師道快入京城。

老種接旨之後,頓時老淚縱橫。

他向東京發出過不知道多少道上書,卻一直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現在總算是有了回應。

無論如何,他都要帶兵進京。

「種冽,王進!」

兩人聞聲而入。

「種相公,伯父,有何吩咐?」

老種說道︰「你們兩個馬上去整點兵馬,咱們現在就去東京!」

種冽道︰「伯父,要調多少兵?滑州總共只有五千守軍,咱們要是都帶走了,滑州又該怎麼辦?」

「粘罕圍而不攻,他是想打消耗戰。咱們只帶三千人,留下兩千人守城足以。」

兩人立刻下去準備,從滑州軍中挑選出了三千精壯之士。

在種師道的帶領下往東京城進發。

老種今年七十六歲。

須發皆白,滿面皺紋。

仍舊能騎馬,能開弓。

他身披梭子連環鎧,頭戴鳳翅盔。

腰間懸一口龍泉劍凜凜寒光。

鞍上放一把寶雕弓銳氣四射。

王進與種冽同樣不凡。

兩人均穿虎頭吞金山紋甲,腳踩武官靴。

頭頂鳳翅盔,身卷赤色牡丹花戰袍。

王進持丈二點鋼槍,種冽則使一柄出白梨花槍。

身後三千兵馬個個威武。

老種帶來的親信鄜延路兵馬早已被朝中大員們拆散了。

當初趙桓剛剛即位,意氣風發,到滑州御駕親征,誓要將金人擋在黃河以北。

沒想到一場大敗讓他原形畢露。

不僅連夜逃回了東京,還把滑州守軍給帶走了。

種師道到了滑州之後,便在滑州重新招募部隊。

隨後訓練出了現在的這只滑州守軍。

雖然訓練時間尚短,不過也能隱隱看出一些精兵氣質。

三千兵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而且滑州在東京城東北方。

金軍大營在東京城西側。

完顏宗翰的兵馬主要布防在西側和南側。

東側北側僅有少量兵馬駐守。

正是他殺進東京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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