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四門外各有金軍的三個萬戶。
每個萬戶輪流上。
沒有命令不許撤退。
數不清的女真軍向著城池沖來。
他們臉上的瘋狂神情,哪怕齊軍站在八丈高的城牆上都清晰可見。
護城河早就被完顏宗翰派人填平,此時金軍一路沖到城牆下面,簡直是暢通無阻。
雲梯搭上,飛樓接牆。
數不清的金軍往城牆上爬去。
雙方弓弩對射,刀劍相撞。
廝殺的昏天黑地,日月都蒙上了一層血色。
武松負責守衛北門,從這里進攻的是完顏宗翰手下的女真主力。
女真人確實和宋軍遼軍不一樣,戰斗起來勇猛無比,悍不畏死。
寧肯同歸于盡也不肯後退半步。
兩軍剛剛交戰,雙方就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齊軍時不時就有人倒下,而金軍倒下的人只會更多。
不過金軍的人數足有齊軍的六倍。
就算損傷大一些,也是頂得住的。
忽地,一個金軍猛安在戰友的掩護下登上城牆。
他一手持盾一手持槍。
面對三個齊軍長槍手的圍攻卻毫不畏懼。
他用盾牌互助自己身體的一側。
只見其中一個齊軍一槍刺去,卻被這金軍猛安輕松躲開,隨後用腋下夾住槍桿,回手一槍反殺。
隊頭喊道︰「這女真蠻子厲害,再來幾個人!」
眾人沒能第一時間將對手處理掉,後續的援兵就會源源不斷。
果然,己方的增援還沒來,便有兩個女真兵通過猛安打開的缺口連續跳上城牆。
三人武藝高強。
這里的齊軍軍士沒有幾個,只能跟對方打了個勢均力敵。
隨著金軍越來越多。
齊軍的人數優勢漸漸消弭。
戰線開始朝著對金軍有利的方向發展。
城下,一個探子向完顏宗翰稟報道︰「啟稟大帥,漫獨化萬戶麾下猛安阿不罕率部登城!」
粘罕大喜,登城就是破城的必要條件。
城牆防線一但破了一個口子,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所以軍中往往對先登者會施以重賞,來激勵軍士們奮勇爭先。
完顏宗翰立刻下令,賞賜阿不罕銅錢一千貫,奴隸男女各二十個。
他剛剛宣布完賞賜,後腳就有另一個傳令兵前來稟報︰「報大帥,阿不罕猛安被齊軍所斬,登城的軍士全軍覆沒。」
完顏宗翰听完剛有些溫熱的心頓時又涼了半截。
「來人,給我繼續進攻。狠狠的打!」
卻說那阿不罕武藝確實高強,由他帶著一眾驍勇的女真軍在城牆上殺的齊軍節節敗退。
武松听聞防線出現破口,便連忙趕了過去。
正瞧見阿不罕率部前進,齊軍寸寸後退。
他拔出雙刀,大喝一聲,前方的閃開。
齊軍立刻讓路,讓武松來到前方。
阿不罕見武松前來,從其指揮地位還有不同于一般軍士的甲冑上就可以看出來,他的身份不一般。
「來的好,此人應該就是北城牆上的齊軍守將,若我斬了此人,必能拿下頭功。」
想到此處,他便沖出了陣型,有些想要和武松單挑的意思。
只可惜他的武藝不弱,但是和武松比起來還是略顯稚女敕。
阿不罕一槍直刺武松腰月復。
只見武松雙刀交叉,猶如一把大剪刀。
隨手一剪便將阿不罕的長槍截為兩段。
阿不罕大吃一驚,還沒來得及收手防御。
便被武松騰空一腳踢中胸口。
他倒飛而出數丈遠,口吐鮮血,眼看著沒了氣息。
其余金軍一看武松之勇,頓時喪失了反抗的信心。
被武松帶隊輕松屠戮。
兩軍從清晨一只打到太陽下山。
金軍曾經數次攻上城牆,卻都被齊軍將領帶人頂了回去。
一天猛攻下來可以說是毫無進展。
雙方的損失都不算小。
第二天,完顏宗翰再度向城內發講和書。
這次將上次要求的財物削減到了原本的七成。
盧俊義仍舊不予理會,回信一封︰「要打便打。」
宗翰脾氣暴躁,正準備第二天繼續攻城。
完顏宗望卻制止了他。
「粘罕,今天一戰,咱們死傷的兵馬就接近三千人。
哪怕我們手里有十五萬大軍也經不起這樣浪費。
還是撤吧。」
宗翰雖然也是一路軍帥,不過其地位終究不如二太子宗望。
只能听從對方的建議。
完顏宗望謀略深遠︰「這次我們進攻燕地,雖然沒能建功,不過也讓我們模清了齊軍的虛實。
下一次,準備充分,絕對大勝。」
宗翰嘆道︰「希望如此吧。」
兩人聚集起了兵馬,帶人從居庸關撤到了雲中。
金軍撤了兵,齊軍卻還沒收手。
完顏宗望的大軍不在了。
平來灤三州就成了齊軍的囊中之物。
呼延灼率部東進,抵達平州城下。
卻見平州城門戶大開,三千守軍站立在城門外,手里的兵器已經全部堆放在前面,收攏到了一處。
呼延灼領兵停下,卻見一員金將飛馬上前,到離大軍百十步遠的地方下馬。
他用漢語大喊著︰「我是平州守將張覺,我是來投降的,身上沒有武器。
各位切莫放箭。」
呼延灼按了按手。
韓濤道︰「都把箭放下,讓他過來。」
張覺快步上前,在呼延灼馬前下拜。
「罪將張覺,見過天朝上將。」
呼延灼擺了擺手道︰「張將軍免禮吧,我們這不興這一套。」
張覺這才起身,站在眾人身前,顯得略微有些尷尬。
呼延灼問道︰「你是漢人?」
張覺解釋說︰「末將原是遼國漢人,平州義豐縣人氏。
早年曾考中進士,官拜遼興軍節度副使。
金軍進攻時,末將戰敗被俘,不得已才歸順金人。
其實我一只心向同族,不願給女真人當鷹犬。
不過完顏宗望的大軍一直在平州駐扎,末將實在找不到機會舉眾起事。
而今將軍率兵擊退金人,正好解月兌了我們。
末將願率平州城所有守軍,及大小官吏向大齊投誠。」
呼延灼點了點頭︰「張將軍投誠之意,我明白了。
以齊王陛下旨意,凡是投誠敵將,均暫且留任,等候進一步調遣。
張將軍就暫且還任平州守將,到時候大王可能另有安排。」
「末將遵命。
對了灤州和來州的守將也是原本的契丹降將。
末將願去勸他二人歸順大齊。」
呼延灼道︰「如此甚好。若是他二人願意歸順,待遇與你相同。」
張覺領命。
呼延灼的大軍先進入平州城。
隨後張覺單槍匹馬來到了灤州和來州。
兩處的守將都是漢人。
他們從心理上就不想歸順覆滅自己母國的女真人。
再加上齊國是以漢人為主的國家,對他們來說也有民族歸屬感。
齊軍之中也招納了不少遼國難民。
雖然還是以山東河北的漢人為主體,但燕人的成分依舊不低。
他們在齊軍之中也有不少老鄉。
同鄉之間總是能更輕松的融入。
兩州的守將見完顏宗望都撤了,他們當然不會為了本就不忠心的金國陪上性命。
當時就答應了張覺的要求,一起來到平州城向呼延灼遞獻降表。
呼延灼對兩人一番勉勵,隨後命人將張覺三人投靠歸順的消息傳回齊國,請陸陽安排三人的職位。
張覺陸陽倒是知道。
他有回歸漢家的決心,歷史上也是因為他投靠宋朝,而被金國抓住口實。
不過陸陽並不擔心這個。
金國若是有心開戰,借口總能找到。
他將張覺幾人調離了邊疆,換防到內地的城池繼續擔任守將。
三人也樂得如此,讓他們呆在邊境隨時面對女真人的主力,他們也得提心吊膽。
陸陽知道張覺曾經考中過進士,甚至做到過陪都留守的高位,是個了不得的人才。
于是便將他放到了大名府,擔任大名府留守。
另外兩人分別前往博州和恩州擔任兵馬都監。
至于他們原本的兵馬,統統發放路費,遣散為民,分發田地。
陸陽著當地官府嚴加看管,這些兵油子膽敢惹事,便從重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