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山林里傳出一聲大喊,叫醒了埋伏在周圍所有的抱犢山軍士。
眾人還來不及思考,立刻一擁而上圍到網兜之下。
李叢吉看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時遷身上,便趁機溜之大吉。
卻說時遷被李叢吉用自家的陷阱設計擒拿,掉在網兜里掙扎著想要月兌出。
他看見一群軍士圍了過來,連忙吩咐道︰「看什麼看,還不快把我放下來!」
看守聞言,不屑的笑道︰「你個梁山賊寇,落到我們手里還敢這般托大,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說完他就拿起了手邊的一條棍棒,朝著時遷劈頭蓋臉的砸去。
時遷被打的疼了,發出痛苦的哀嚎︰「疼死我了,你這廝好好看看我是誰,我是你們的頭領時遷。」
那看守道︰「你是時遷?我還是趙皇帝呢!誰不知道我們家時頭領輕功卓絕,怎麼會被區區網兜給擒住,少在那里廢話了。
不把你一頓毒打,看來你是不會說實話了。」
他正準備解下繩索,將時遷放下來。
卻听得一人道︰「我看這人無論是身形還是聲音,都和時頭領有八成以上相似。
咱們不會真的抓錯人了吧。」
守衛听的心里一驚,便將火把高舉,想要趁著火光看清時遷的樣貌。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哎呀,真是時頭領。」那看守自知犯了大錯,連忙跪下請罪︰「時頭領,方才天黑,我沒認出你來。我真不是故意的。」
時遷沒耐煩的道︰「還不快把我放下來!」
眾人聞言,手忙腳亂的將時遷放到地面。
時遷得以月兌困,一巴掌抽在了守衛的臉上。
守衛被打的摔倒在地,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毒,卻又瞬間消失不見。
只顧著口中念道︰「小人有罪,小人有罪。」
「你是有罪,梁山賊寇都被你放跑了!」
時遷撒完了氣,立刻起身回到山寨,要向宋江稟報此事。
那守衛被眾人扶了起來。
「你沒事吧?」
守衛強行壓下了一口怒氣,隨口道︰「沒事。」
時遷來到了山頂大寨,慌慌張張的把正在睡覺的宋江叫了起來。
宋江听說時遷有急事找他,于是趕忙起床。
只顧著披上一件單衣,連鞋子都沒穿,光著腳來到了前廳。
時遷見宋江一邊系著單衣一邊朝他走來,當時便心頭一暖,體會到了宋江對他的重視。
「公明哥哥,小弟有要事稟報。」
宋江道︰「賢弟半夜前來,所言之事肯定重要,我洗耳恭听。」
「哥哥容稟,我今夜閑來無事,在山寨中巡查。
走到關口的時候,忽然發現了一個梁山細作,正在鬼鬼祟祟的往寨外走去。
那人輕功高絕,不弱于我。
我一路跟在他身後,眼看著就要將其拿下,不想卻被自家陷阱捕獲,致使細作月兌逃。」
宋江听說時遷被陷阱捕獲,連忙問道︰「兄弟可受了傷?」
時遷道︰「我倒是並無大礙,只是被那看守打了一棍。」
「沒有大礙就好。
方才時遷兄弟說,你是看到一個梁山細作下山而去。
一般來說,細作上山來肯定是為了執行秦將軍交給他的任務,而他下山去,就證明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難道他是來刺殺某位頭領的?
時遷兄弟,你速速去擂鼓,將所有頭領都聚集到忠義堂來!」
時遷領命,立刻到鼓樓敲響大鼓。
山寨上眾頭領齊聚忠義堂,宋江才發現一個沒少。
「怪了,那他上山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吳用上前問道︰「哥哥,這麼晚了,叫我等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宋江將時遷所見和自己所想于吳用簡單說了下。
吳用沉思道︰「細作上山,不一定是為了刺殺。
細作有很多用法,放火,刺探,投毒等。
••••••
慢著,投毒!
哥哥,請速速派人上山查看後山的水池。」
宋江道︰「教授的意思是,此人上山是為了毀掉山上的水源?」
「很有可能!」
宋江一听也慌了神,那水池是山上唯一的水源。
一但被毀,這仗就不用打了。
他連忙吩咐戴宗︰「兄弟你走得快,快去一趟山頂,看看水池怎麼樣了。」
戴宗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連忙運起輕功往山上走去。
不一會,他就來到了水潭邊。
卻看往日那清澈見底的水潭已經變成了一片死地。
水面上浮滿了被毒死的魚蝦。
戴宗立刻回到了忠義堂,將情況告訴了眾人。
宋江一听,頓時一坐在了椅子上。
「完了,此戰已經輸了。」
吳用連忙道︰「哥哥,你是咱們的主心骨,無論如何都不能服輸。」
「我知道,可是唯今之計,又能如何?」
「山上無法久守,我們只能突圍。」
李叢吉在天亮之前返回了齊軍大營,眾人紛紛前來相迎。
秦明問道︰「李參軍,事情辦得如何了?」
「幸不辱命!」
「太好了,此戰若能勝,李參軍功不可沒啊!」
李叢吉道︰「秦將軍,我的任務完成了,剩下的就看你了。」
秦明道︰「李參軍看著便是,待秦明大勝敵軍,再一起為李參軍慶功。」
山上的水源被毀,人不喝水連活三天都很難。
宋江所部必定會在三天之內突圍而出。
秦明吩咐眾人在山下各處布防,只等著山上的宋軍下來。
然後再在平原上跟對方決戰。
吳用也知道秦明肯定會在山下布防,等著他們往里鑽。
但是他也沒辦法。
現在這種情況,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不如下山去拼一槍,萬一贏了呢?
吳用吩咐道︰「著董平兄弟領前軍,穆宏孫立為副,領精銳下山,沖擊齊軍大營。」
三人領命,這便下去準備。
「再命時遷兄弟暗中潛入齊軍大營,于進攻之前在營中放火,擾亂齊軍的注意,為正面部隊打掩護。」
「小弟領命。」
「其余眾人,隨大部隊保護哥哥突圍。」
山下的齊軍只知道宋江會在三天之內突圍,卻不知道到底在什麼時候。
所有兵馬分成兩撥,輪流休息,隨時準備應對宋軍來襲。
時遷得了命令,先一步下山,往齊軍大營奔去。
他趁著夜色躡手躡腳的來到寨牆旁邊的林子里。
卻見牆上的齊軍是十步一崗,防守十分嚴密。
根本沒有視野盲區,自己只要出去,立刻就會被發現。
時遷也沒有辦法,寨牆上的齊軍總不可能一晚上不睡,他們總有換崗的時候。
到時候就是潛入的機會。
他在林子里等了將近半個時辰,總算是等到了換崗的時候。
一隊新來的崗哨先到寨牆下報到,隨後按照原本說好的順序站在崗位上。
等新一批的守衛就位之後,上一批哨兵才能集合下牆。
中間根本沒有空擋。
時遷道了聲晦氣,白白等了這麼久。
不過機會並不止這一項。
他正準備到別的地方尋找。
卻听到不遠處有車馬行進的聲音。
時遷連忙來到道路旁邊,不遠處有一隊馬車正押送著物資往齊軍大營方向行去。
「這不正是好機會?」
他立刻飛身下樹,腳步輕盈猶如一只小貓。
趁著夜色的掩護。
他一個縱身鑽進了車子底下,隨後攀在了橫梁上。
車隊帶著他朝軍營走去。
營門守衛的軍士見車隊前來,紛紛取出弓弩對準了他們。
守門的校尉問道︰「你們的文書呢?」
車隊首領將通關文書交給了校尉。
「文書沒有問題,還有口令。」
車隊首領道︰「今晚打老虎。」
「行了,把東西打開,我們要查驗一番。」
眾人上前將車隊的每一輛馬車都掀開查看了一番,確定其中沒有藏人也沒有藏兵器。
校尉點了點頭︰「好,現在一輛一輛入營,走到門口的時候給守門的看一下你們的腰牌。」
眾人知道這是規矩,于是排隊進去。
這些舉措都是為了防止運輸隊半路被劫,然後敵人假扮成運輸隊的樣子混進營中,伺機破壞。
這些軍士的腰牌上記載有他們的姓名還有編號。
他們出發前,所在地的軍需長官會派人將一份記載有所有運輸隊成員信息的文件送往目的地。
上面還有關于這些隊員的一些個人暗號。
進門時所有軍士要挨個進去,核對腰牌,並報出屬于自己的個人暗號。
這也是核對身份的程序,目的是為了防止運輸隊中有人背叛。
就算對方知道了進門的暗號,只要不知道每一個軍士的個人暗號,他們就混不進去。
當然個人暗號不會很難記,一般都是鍋鏟,紅燒魚之類兩到三個字的詞語,也會有重復。
門口的守衛確定了所有人都沒問題,隨後便派人帶著他們往軍需庫去。
時遷也跟著車隊來到了齊軍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