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離開山東許久,有很多積壓的事務等待他去處理,還有很多軍情消息也沒來得及查看。
這幾天他一直窩在書房里,把自己未盡的公務都完成掉。
「來人,招杜壆、酆泰、王寅、鄧元覺、石寶、厲天閏、司行方還有浙江四龍到我書房來。」
「是。」
門口值守的軍士將陸陽的話告訴了傳令官。
傳令官連忙跑到城中,幾人的住所。
說明大王召見。
不一會,陸陽的書房就擠滿了人。
陸陽看著這些人,向他們問道︰「諸位都是一時之英杰,早已經證明過了自己的本事。
我現在有些問題想問問你們。
幾位是否願意在我麾下征戰。」
摩尼教眾人抱拳道︰「我等受聖公所托,定盡全力,協助大王平定天下。」
杜壆和酆泰也說︰「敗軍之將,承蒙齊王殿下看重,若有吩咐,我二人在所不辭。」
「好!」
陸陽起身將眾人扶起。
「諸位的心思,我已然明了。
想來幾位應當知道,我梁山兵馬以廂為單位,左右兩廂各十萬人。
如今各軍正將都已經有了人選,若要讓幾位屈尊,擔任副將,我又心懷不忍。」
幾人還以為陸陽這麼說是想先安撫他們一下,當下便道︰「大王不必憂慮,我等願為一軍副將,為大王出力。」
陸陽搖頭道︰「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以幾位的本領,在正將中都能名列前茅。
只做個副將,不是屈才了嗎?
也會讓天下人說我陸陽沒有識人之才,容人之量。
左右兩廂兵力已經接近飽和,無法再次擴員。
所以我決定再建一廂,安置諸位。
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眾人聞言,盡皆驚嘆︰「若能如此,自是最好。
只是齊國佔據齊魯之地,已經奉養了二十余萬大軍,還能有余力再養十萬嗎?」
「哈哈哈哈。」陸陽笑道︰「幾位不必擔憂,我齊國自從整合土地之後,將山東大部分土地都收歸國有。
有專人負責屯墾,每年上交的糧食養四五十萬大軍也是等閑。
至于軍餉,那就跟不用擔心了。
我落草之前就是做生意的。
齊國什麼都有可能缺,就是不會缺錢。」
陸陽收完了土地之後,時刻擔心那些被強行征地的大戶會是不安定因素,甚至下過狠心,要將他們全部除去。
可是公孫勝卻阻止了他。
道長說道︰「道家講究陰陽和諧,水乳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是真諦。
若要大肆殺戮,不僅不能壓下這些人的反抗之心,甚至還會令一些原本就親近梁山的富戶人心惶惶。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些原本對梁山心懷怨恨之人與梁山的利益深深綁定,讓他們就算恨梁山恨到骨子里,輕易也不會出賣齊國。
大王手里正好有這麼一張牌。」
此後,各州太守分別召見了本州的大戶。
他們原本都是大地主,失去了土地之後,就失去了一個重要的經濟來源。
而且佃戶們也不必再像以前那樣求著他們。
這些老地主們感覺到十分的落寞。
各州太守召喚他們前來,卻只是為了給他們指點一條財路。
陸陽現在正在做海上貿易。
雖然齊國船隊規模龐大,但是人力擺在那,畢竟是有限的。
公孫勝此計便是以海上貿易的利益,將這些失去土地的大戶都拉到齊國的戰車上來。
讓雙方的利益進行深度綁定。
太守告訴他們,齊國已經廢除了宋朝的海禁,並在市舶司簽發商船出入境證明。
並邀請眾人都參與進來。
錢多的可以自己組建船隊,進行貿易。
錢少的也可以投資給齊國官方的船隊,船隊會按照投資的多少進行分成。
眾人一開始還不是很信任齊國的政策。
生怕這又是齊國官府的計謀,想要掏空他們的存款。
但是這世上總有人願意去賭。
當船隊歸來時,原本投資給李俊的大戶們,每一個都得到了翻倍的回報。
這可讓其他人眼紅壞了。
海上貿易開始蓬勃發展。
同時也帶動了山東半島的造船業。
還有各種手工業。
有些大戶看準了商機,就雇佣了一部分閑散的社會人員,開了家工坊。
專門為出海的船隊提供貨源。
大家都賺了個盆滿缽滿。
行業發展之時,難免有許多亂象。
陸陽已經提前做好了預防。
並針對人口買賣與商船劫掠進行嚴厲的懲處。
再對海上貿易課征重稅。
壓縮這些大戶們的利潤空間。
讓整個行業的野蠻發展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齊國也借此實現了財富自由。
國庫里的金銀是越用越多。
所以陸陽才敢說錢不是問題。
交談之後,陸陽便傳下旨意。
新建編制前廂。
以杜壆為前廂兵馬都總管。
王寅為副總管。
下轄馬軍酆泰、王寅、石寶三部。
步軍鄧元覺、厲天閏、司行方三部。
總計六萬人,駐地為沂州。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之前在梁山訓練的新兵,不需要多花太多成本。
至于前廂各軍的副將,現在還沒有人選。
只有厲天閏的弟弟歷天佑可以作為他的副將。
其他人暫且獨立領軍。
浙江四龍則在梁山一帶組建新的水軍,共兩軍一萬人。
且做江淮水師。
以後主要負責南下事宜。
安排完了眾人的職事。
陸陽又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中。
時間一點點過去。
幾天以後,正是四月初。
陸陽照常在書房處理公務。
守衛卻來通報,只說有左廂步軍統制曾涂書信一封呈上,還有一封拜帖。
陸陽道︰「給我吧。」
他將書信接過來,心中倒是有些好奇。
曾涂跟隨呼延灼守德州,若是有緊急軍情,也應該用驛站傳遞塘報。
他卻親自修書前來,為的應該是私事。
可是曾涂找自己能有什麼私事呢?
他先打開拜帖一看,一個名字赫然映入眼簾。
完顏宗翰!
陸陽雖然也不是什麼歷史愛好者。
但也知道完顏這個姓氏是金朝皇族的姓氏。
完顏宗翰論輩分是金太祖阿骨打的佷子。
金國國相撒改的長子。
宗室之中有名的大將。
若是對歷史有些了解的人便會知道,此人就是制造了靖康之恥的兩個金軍主將之一。
曾涂這封信,就是向陸陽轉達了完顏宗翰希望與他見面一敘的請求。
陸陽心中有些打鼓。
金國明顯是對自己有過調查。
甚至還對齊軍諸將都有過了解。
他們知道曾涂在左廂為將,而曾涂的父親曾弄則是女真人。
所以才通過曾弄給曾涂傳信,讓曾涂將完顏宗翰的拜帖轉交到自己手上。
不對!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他連忙起身來到書架旁,將積壓已久的軍情一件件翻出來仔細查看。
果然,在他不在的時候,有一封關于北方的緊急軍情送到了書房。
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今年正月,金國起兵進攻遼國中京大定府。
遼軍早已經兵員枯竭,再也湊不出人手進行抵抗。
金軍一到,遼軍不戰自潰。
他正在尋找,想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重要消息,卻見朱武慌慌張張的來到他的書房。
嘴里還大喊道︰「大王出大事了!」
陸陽連忙道︰「先別急,出什麼事了,慢慢講來。」
朱武道︰「我剛剛接到消息,就在上個月,金國分兵西進,剛剛拿下了遼國的西京大同府。
如今正要兩面夾擊,攻打燕京。
天祚帝命耶律淳留守燕京,自己逃到了鴛鴦濼中。
遼國沒幾天了。」
陸陽大驚,他不在的時候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金軍經歷數次大會戰,殲滅了遼軍的主力。
現在遼國已經基本沒有反抗之力了。
天祚帝棄城而逃。
金國要滅遼,只是彈指之間。
他將那封拜帖捏到手上。
「完顏宗翰,他在這種時候來找我,所為何事?
算了,以不變應萬變,先見見他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