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半天,里面並沒有人回應。
李吉心道︰「他們會不會覺得我是朱家的人不敢開門,待我在試一試。」
「有人嗎?新鮮的鯉魚,剛撈上來的,買兩條吧!」
又敲了許久,還是沒人理。
「難道里面沒人,不應該啊,似龐家二老現在的情況應該是深居簡出,盡量避免露面才是。怎麼會沒人在家。」
他提著魚簍繞著院牆往里面去,正好發現院牆邊有一棵小樹。
「從這說不定能翻進去。」
說做就做,他將魚簍放下,吐了口吐沫在手心里搓均勻。
然後飛身一跳抱著大樹往上面爬去。
到了樹頂,他往院子里一看,卻見里面早已經是蛛網密布,灰塵遍地。
看樣子至少得有一兩個年頭都沒有人住了。
他從樹上直接跳了進去。
落地的時候一翻滾,弄了自己一身灰。
直起身來拍打干淨,慢慢往里面走去。
他從地上撿起一根干樹枝,將門前的蜘蛛網都沾一沾。
然後推門進去。
門推開的那一刻,只听吱呀一聲。
門框上抖下來的灰直接把他迷了個夠嗆。
他連忙揮揮手將灰塵打散。
屋子里面陳設老舊,每一件東西上都布滿了灰塵。
「看來是真沒人住,我得回去找龐家哥哥說說此事。」
他沒往里面走,轉身就要離去。
將院子里的石桌費盡力氣搬到院牆附近。
然後站在石桌上,翻上院牆直接跳了出去,他提起了魚簍正要離開小巷子。
剛走到巷口卻感覺自己後腦被人猛地擊中,他的意示瞬間斷片,身軀轟然倒下。
魚簍掉在地上,里面的魚跳出牢籠,在地上歡快的蹦來蹦去。
動手的赫然就是方才在外面街道上行乞的乞丐。
「把他搬到分壇去。」
說話的卻是剛才還在趕乞丐離開的商戶。
時間剛過半個時辰,王貴在船里靜靜等候。
一個人身穿白綢長衫的人過來說道︰「兄弟,我是這邊碼頭的管事,這邊馬上有一個大船要進港,只有這吃水夠深了,你看看能不能挪一下船,去那邊停靠,當讓不會讓兄弟你白忙的。」
王貴點頭說行。
這人畢竟是碼頭的管事,碼頭上所有人基本就是靠他吃飯的,在碼頭不能得罪他,而且人家好言相勸,還有補償,沒必要非得硬頂。
他將攬繩解開,按著管事指示從一艘大船後面繞到管事指定的停船地點。
小船航進了大船的陰影里,出來的時候,船上的漁夫卻已經不是王貴。
「壇主放心,那小子已經被捉上船了。」
那被稱為壇主的管事點頭道︰「嗯,小心別傷到他們。」
「是。」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龐萬春等人在榆柳莊已經住了有小十天。
一開始費保還安慰他們說︰「李吉王貴都是心思機敏之輩,沒那麼容易出事。」
時間一長,四人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這一來一回基本也就六天,長了也就是七天。
這眼看都快十天了還沒消息。
七人在草廳里吃酒,但誰都沒有吃酒的心情。
卜青道︰「大哥,他們這麼久沒回來,肯定是被摩尼教給抓了,兄弟們跟著咱們出生入死,現在他們出事了,咱們可不能不管啊!」
費保揉著額頭,眉頭緊皺︰「我自然知道,可是咱們就這麼點人,我怕去了以後不濟事,反而把兄弟們都陷進去。」
另外兩人都道︰「大哥,咱們行走江湖的都是刀口舌忝血,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哪有這麼輕易,一點風險都不用負的。
真要是摩尼教咱們也不用怕,找他們把話說清楚,把人要回來便是。」
龐萬春說道︰「我父母也得接回來,我跟你們一起去。」
張順想了想︰「費保兄弟,咱們這就去歙縣看看,你也派一個人去梁山泊通報消息,免得出意外了也沒人來救咱們。」
費保當時便應承下來,讓一個人帶上龐萬春的親筆信前往梁山,其余人直接出發前往歙縣。
三天後,眾人在碼頭停靠。
下船的第一時間,龐萬春就感覺自己脊梁上一陣汗毛倒數。
「我感覺有人在窺探咱們,大家小心。」
冬天的大風呼嘯而過。
眾人分頭行動,龐萬春帶著張橫張順還有太湖四杰直奔自己家里。
其他的人分頭好幾批在後面。
眾人來到了龐萬春家外面。
龐萬春掏出門鎖,直接打開院門。
眾人進到院中,向里面走去。
費保道︰「龐家哥哥,你家里還挺干淨的,看樣子是剛剛打掃過。」
龐萬春叮囑他們︰「打掃過才不對,我爹娘身體不好,身邊又沒有僕人,根本沒時間也沒能力掃院子。」
眾人往里面走去,還沒走到房門口,卻見一張大網從上面灑下來,直接把七人全部罩在里面。
張順直呼上當︰「快走!快走!」
外面的還有些費保手下的漁民沒有進來,他們听到聲音以後立刻沖進來想救人。
可是卻被一些身材健壯的漢子輕松制服。
幾個人離得較遠,見大事不好轉頭就跑,可整個歙縣都已經是摩尼教的地盤,他們不管躲到那都會被摩尼教的人抓住。
最終過來的人一個也沒走月兌。
龐萬春和其他六個人被黑布蒙住了頭,一群人押送這他們不知道往哪里走去。
當黑布被接下來的那一刻,他不由得眯起了眼楮,想要適應眼前的光亮。
這是一處鎮子外面的莊園。
屬于歙縣的呂師囊呂員外。
龐萬春剛一回過神,看清了眼前的情景,直接就發現了人群中自己的父母。
「爹、娘!」
兩人看見兒子受苦,也頗為不忍。
張順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打人群里,走出了一個身穿黃袍的中年漢子。
那人國字大臉,三牙掩口髭須,目似銅鈴,眉分八字。
氣宇軒昂,不怒自威。
「我叫方臘,諸位可曾听過?」
梁山上。
一陣難得的寧靜。
眾人有條不紊的處理著自己的事情。
一個漢子慌慌張張來到梁山腳下,卻想不到該怎麼上去。
他到酒店里先吃了杯茶,店家看他形跡可疑,便直接報給了梁山在周邊安排的巡邏隊。
一隊探子接到消息以後直接去路上將他劫住。
那人見是梁山的人,立刻就道︰「小人是替貴寨龐萬春頭領來送信的。」
眾人見狀立刻把他帶到了水軍的水寨。
王定六派人把他送上了山寨。
這個消息很快就落到了陸陽的耳朵里。
朱武見他臉色不好,便問道︰「寨主,有何事煩憂?」
陸陽道︰「江南方臘起事在即,萬春兄弟的老家剛好在他們的大本營歙縣。此去雙方說不定會引起沖突。」
朱武道︰「方臘也是江湖上有名望的豪杰之一,總不至于不分好壞就亂動手吧。」
「我擔心的是他們太過緊張,把萬春他們當成官府細作,沒有經過摩尼教頭領的同意便使陰招把他們害了。」
朱武只能安慰︰「也許是寨主多心了,說不定對方根本察覺不到萬春兄弟一行,他們接到了龐太公和老夫人以後馬上就會回來。」
陸陽嘆道︰「自欺欺人不可取啊!咱們還得早做準備。」
費保手下的那個兄弟,陸陽先把他安排在阮小二軍中。
又過了四天,山下又來了一個身材健壯的漢子。
他看著梁山泊感嘆道︰「即便南方水網寬闊,見慣了大河大湖,可看到梁山泊依舊讓人心馳神往。卻是個好去處。」
此人騎著一匹黃驃馬,一手攥著韁繩,另一只手拿著一桿樸刀。
一看便不是個簡單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