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橫端著碗回到了營帳︰「朱都頭,你也喝一碗吧。」
朱仝將碗端起來一飲而盡。
「說來今天送酒過來的百姓好像還認得我,據說是周莊的百姓。」
「哦!周莊的我倒是還認得幾個。」
朱仝起身出帳,打算看看有沒有熟人。
但是走了一圈,卻沒有看到一個臉熟的。
「奇怪了。」
徐寧見眾人都喝了酒,便回到了周謹的大帳里。
周太公正在此處跟周謹相談。
文指揮在旁作陪。
「徐提轄,怎麼來了。」
徐寧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閑著沒事,過來坐坐。」
周謹冷哼一聲,也沒有趕人。
只是不再理會他。
不知不覺,過去了小半個時辰。
周謹忽然覺得帳外傳來撲通一聲,好像重物倒地。
原本吵吵鬧鬧的環境突然安靜下來。
他皺眉問道︰「外面怎麼了?」
門口值守的軍士沒有回應。
「您老稍坐,我出去看看。」
他撩開簾子,走出帳來。
卻見的到處都是東倒西歪的官軍士卒。
周謹一把拽住守營軍士的領子,拿手拍拍軍士的臉。
「醒醒!醒醒!」
周謹眉頭緊皺,他知道醉酒是什麼狀態。
「不像是醉酒,倒像是••••••」
徐寧道︰「像是中了蒙汗藥對不對。」
周謹咬牙一拍手︰「不錯,確實是蒙汗藥,定然是那幫刁民勾結梁山賊寇給我軍投毒。」
他拔出寶劍又沖進了帳中,拿手指著周太公︰「好你個刁民,敢勾結賊寇給我們下毒,看我不先殺了你。」
周太公卻微微一笑。
「後生,念在你還算是個好官的份上,等會我會在寨主面前替你求情的。」
「你有命活到那時候再說吧!」
他舉起寶劍,作勢便要砍。
手壁卻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擒住,不得掙月兌。
周謹轉身叱問道︰「徐寧,你什麼意思?」
徐寧卻道︰「對不起,我也是梁山好漢。」
文指揮見周謹被徐寧直接拿下。
當場便選擇投降。
「徐提轄饒命,我願意歸順梁山。」
「那就幫我把周將軍綁了吧。」
周謹被徐寧和文指揮綁縛押在寨前。
徐寧彎弓打響箭,只听一聲銳利的尖嘯。
武松等人接到暗號。
立刻帶人沖向官軍的軍營。
沒有受到什麼阻礙,他們就沖進了官軍的營帳。
只見地面上橫七豎八的躺滿了被麻倒的軍士,若不是沒有血跡,肯定會有人以為這里剛剛經歷過一場血腥的屠殺。
「快把這些人都綁起來。」
兩千多官軍被麻藥放倒,還沒來得及反抗便全部被捉。
陸陽乘著小船來到了營寨里。
徑自前往周謹的大帳。
周太公還在帳中。
陸陽抱拳謝道︰「此次大勝官軍,還得多謝太公。」
周太公連稱不敢︰「寨主乃是義士,豈能被官軍剿滅。我家小子還得多勞您照料。」
「一定!」
周莊也在水泊邊,周太公的的兒子以前也在魚行里供職。
陸陽上山以來,他也是被打壓的一派。
後來一氣之下,失手打死了一個收魚的狗腿子。
便隨陸陽上了山。
周太公這麼做也是為了兒子。
陸陽坐在營帳的大椅上,下面站著周謹、文指揮、還有兩個廂軍指揮使跟朱仝雷橫。
周太公坐在一側。
他跟周謹交流了許久,覺得此人只是年輕氣盛,本性不壞,而且正義心很強。
「寨主,這位周將軍應該還是個好官,能否看在老朽的面子上饒他一命啊。」
周謹卻並不領情︰「呸,只怪我瞎了眼,真當你是良善百姓。要殺便殺,我決不要賊寇求情。」
幾個指揮使都低著頭,雷橫朱仝滿臉的尷尬。
他們原本跟陸陽的關系還算不錯。
互相之間常有來往。
只是他們也沒少吃拿卡要。
雖然這些都是陸陽主動給的,但難保他不會記恨在心。
「兩位都頭,咱們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
雷橫陪笑道︰「確實,自從陸大官人上山聚義,咱們便沒了再見的機會,今日也算是有緣。」
陸陽說︰「我欲請二位都頭一起上山入伙,不知二位意下如何。若是擔心家人,我馬上就派人去接。」
兩人久久不語,想來是不願。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
他親自下去,兩人松綁。
「咱們雖然道路不同,卻不耽誤彼此情誼。二位不願污了清白之軀,我能理解。今日便送二位出營,也希望以後我們不要再刀兵相見。」
朱仝為人頗為義氣,陸陽這麼說,他的心倒是有一絲動搖。
原本正要答應,卻又想起了自己家人。
「哎,官人厚意,朱仝改日必報。」
雷橫也有樣學樣︰「多謝官人。」
眾指揮使見了,心中不禁提起了一絲希望。
陸陽看著他們,心中不禁暗笑。
「把他們關在後山戰俘營。」
文指揮連忙跪下︰「大王,我願意投奔梁山。」
周謹一腳將他踹倒︰「你個沒骨氣的東西,竟然願意屈身草寇。」
陸陽道︰「此事不急,以後再說,先押下去。」
「寨主,我是真心投奔啊•••寨•••主•••!」
朱貴興沖沖闖進了大帳︰「哥哥,咱們發大財了!」
「怎麼說?」
「官軍虛的厲害,咱們這次一共俘虜了兩千一百多人。那兩個廂軍營,一營只有三百來人。還有九百多禁軍跟四五百鄉兵民夫。」
「再加上各類軍弓六百余張,弩一百具,神臂弓三十具。備用弦一千條,箭矢一萬五千支,弩失三千支。各類刀槍近兩千把,盾牌五百余面。還有五百領皮甲,一百領紙甲,一百領半身鐵甲。還有不少錢糧,不過跟之前那些東西比起來都不算什麼,咱們也不缺這個。」
官軍帶來了許多物資,卻白白便宜了梁山。
周圍各縣听聞官軍全軍覆沒的消息,一個個嚇得噤若寒蟬。
雖然逃回去的朱仝和雷橫沒有出賣徐寧。
但是官軍淪陷之後不久,徐寧的家人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府尹稍微一動腦筋便懷疑是徐寧與梁山有勾結,將官軍帶到了溝里。
自打此次戰敗,官府便再也沒有大動作。
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有此事一般。
山寨上總共也就一千兵馬,得了官軍的裝備以後幾乎人人披甲(水軍不披甲)。
府庫也得到了大批量的補充。
山寨與黃安一戰,便俘虜了不少鄉兵。
一直養著也不是事,陸陽就把他們當成民夫使喚。
有他們幫忙,這許多東西短時間便運回了山寨。
眾位頭領齊聚聚義廳。
陸陽坐在首位,舉杯慶賀道︰「諸位,咱們這次大敗官軍,一靠軍師妙計徐教師出力,二靠諸位同心,三靠將士用命。如今得勝而還,正應慶賀一番,不醉不歸。」
眾人舉杯同飲。
「此次雖然有軍師妙計,我山寨傷亡甚小,但每一位兄弟,我都視其為手足一般,不忍割舍。現下說什麼也晚了,只能讓他們走得安心。今後所有陣亡的將士,山寨都會給予其家人五十貫銀錢撫恤。若有父母,山寨替他養老送終,若有孩子,山寨替他撫養成人。」
杜遷感嘆道︰「寨主仁義,古往今來,就沒听說過落草為寇還有撫恤的。再加上照顧父母,撫養孩子。軍士們豈會不效死力。」
朱武此時又提議道︰「哥哥,咱們此次雖然大勝,但也埋下了不小的禍患。」
陸陽眉頭一挑。
「你的意思是,那些俘虜?」
山寨能戰的青壯嘍現在已經被整編為一千人。
三百水軍,二百弓手,五百步卒。
其他的大多都是老弱。
而山寨的俘虜已經多達兩千四五百人,超過了山寨嘍的兩倍。
這些人淨是青壯,只是手里沒有武器。
領頭的也被分開關押。
即使如此,威脅也很巨大。
「官軍之中也不全是硬骨頭,總有願意上山落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