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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生辰綱抵達陽谷縣

吳用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三人,他們的態度跟昨天可完全不一樣。

「教授,不好意思,我們不能月兌離魚行。」

吳用問道︰「為何?咱們之前不是商量好的嗎?」

阮小二擺擺手。

「我們可從來沒有答應過要背出魚行,教授不必再費心思了。」

吳用看著身後這個雄偉的集鎮,心中升起一絲涼意。

陸陽。是他做了什麼嗎?

我回去該怎麼給晁蓋哥哥交代啊。

他返回了東溪村,正好遇到了外出打探消息歸來的劉唐。

他問道︰「劉兄,此次可有收獲。」

劉唐神神秘秘的說道︰「教授放心,一切都打听清楚了,現在只等制訂計劃,出手奪綱。」

兩人進到了晁蓋莊里。

劉唐喝了一口濁酒,這才將自己一路出去打听到的消息和盤托出。

原來他出來之後,便騎馬一路到了大名府,梁中書送的生辰綱肯定是從留守府出發。

他就花錢向那條街上看店的伙計打听,這段時間有沒有大批人馬帶著很多東西離開過留守府。

最後他鎖定了三個目標,一個是送信的官軍,一個是唱戲的戲班,還有一批是行腳的商人。

這段時間只有這三批人帶著大量東西離開過留守府。

官軍帶的只有一個箱子。

可以直接排除。

戲班並沒有離開北京,而是去了另一個達官貴人的家里繼續表演。

那麼剩下的就只有這隊行腳商人了。

劉唐沿著店家指的方向,一路打听一路追蹤。沒走多遠,就在十八里鋪發現了這只商隊。

他們一共有十五人,一個老頭子,看起來是領頭的。

一個臉上大片青色胎記的大漢,行走時視線環顧,凶光凜凜,應該是個護衛。

兩個辦當模樣的人攙著那個老頭。

還有十一個挑夫,每個人都挑著重重的擔子。

從他們行走時,扁擔彎曲的弧度就可以看出來,里面的東西最少不在一百斤以下。

最奇怪的是,這幫人白天歇息夜里趕路。

讓劉唐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他跟著楊志等人到了客店,等他們都進了客房。

這才進去。

他問老板道︰「店家,我是行腳的商人,昨夜辦了點事,跟我們的人走散了,你這來沒來過一隊客商啊,大概十五人,挑著擔子。」

老板一尋思,不就是剛才進去的那批客人嗎?

「有是有,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些。」

劉唐又問道︰「那他們是從哪來的,賣的是什麼?我們是賣棗子的。」

店家一听便道︰「那就不是你們的人,這批客人賣的是杏子。」

劉唐陪笑道︰「好好好,多謝了,那我再去前面問問,您忙吧。」

他出了店門,面色頓時一變,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那兩籮筐杏子不可能有一百斤以上,多著四五十斤都算了不起了。

他們確實有問題,自己逮到正主了。

劉唐又跟了他們兩天,直到他們進入陽谷縣。

這才馬不停蹄,飛快的奔回東溪村。

劉唐道︰「這幫人從北京出來,過莘縣,十八里鋪,現在應該還在陽谷縣。下一步應該是穿過鄆州在濟州坐船,然後進入黃河,到東京去。」

吳用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他大概掐算著。

晁蓋也算了一下,陽谷縣到濟州州城,先後要穿過台前縣、壽張縣、鄆城縣、巨野縣和嘉祥縣。

其中因為梁山泊阻隔了直線距離,他們要繞著水泊周圍各縣走半圈,大大加長了他們的路程。

穿過五縣到達濟州,期間還需要走一百五十里左右。

晁蓋說道︰「他們每天走二十里,咱們就還有七八天時間謀劃。」

吳用搖頭道︰「不,前面從大名府到陽谷縣都是好路,偏梁山泊周圍都是山路,他們挑著那麼重的擔子,一天能走二十里山路嗎?我看不行。所以咱們最少還有十天時間。」

晁蓋道︰「時間長不正是好事嗎?也好讓咱們準備充足。」

吳用卻站起來低頭抱拳道︰「請晁大哥責罰,我未能請來阮氏兄弟。」

劉唐站起身來︰「什麼?學究你信誓旦旦說能請三位好漢前來相助,我打探清楚了目標,你反而失敗了。這該怎麼辦啊。」

晁蓋安撫道︰「劉唐兄弟莫急,且听學究如何說。」

吳用說道︰「阮氏三雄與陸陽之間嫌隙極少,密不可分,我勸了他們十天也不如陸陽一夜談心。不過沒有了阮氏兄弟,咱們還可以去青州請那幾位好漢加入。」

晁蓋這萬貫家財,有一部分是祖產,但大多數都是他做私商得來的。

干這行,難免會認識一些綠林道上的人物。

「學究先生說的是他們!」

••••••

陸陽平時就吃住在魚行總行,自己家都很少回。

這里有一套專門為他準備的臥房和書房。

這些天他就在書房里謀劃,如何奪取生辰綱。

又一張寫滿字的紙被放在油燈上焚盡。

這不知道是他燒毀的第幾張紙了。

想個辦法怎麼就那麼難呢?

他正拿出一張新紙,準備再細細思考一番。

卻不想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

「東家在嗎?」

陸陽問道︰「怎麼了?」

馬伯說︰「下面接待處來了個道長,非要見你不可,我看他仙風道骨的不似凡人,就上來通報,您看要不要下去見見。」

陸陽心頭一驚,道人?

難道是他!

「你先好生招待,我馬上下去。」

馬伯听命。

陸陽則將自己書房里的不該讓外人看到的東西先給收拾了起來。

然後對著鏡子整理了一番儀容。

這才下樓,到接待處的會客廳去。

他掀開簾子,轉出屏風。

忽地看見太師椅上坐著一個身穿道袍,背松紋古劍,眉分八字,杏眼奪目。四方大口,絡腮胡須的道長。

他長得十分清瘦,自有一股仙氣縈繞。

那道人正喝著馬伯命侍女點好的茶水。

自從陸陽發現宋朝人不好沖泡淡茶這一口之後,接待處就又換回了現下主流的點茶。

那些炒好的茶葉,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喝。

陸陽撫平了衣服上的褶子,抄起手抱拳道︰「在下陸陽,見過道長,不知道長尋我所為何事。」

道士放下茶碗,起身相迎。

他目光在陸陽全身上下掃了一番,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道長在看什麼?可是我衣裝有不妥之處。」

道士心道︰「我下山前,師傅便說這陸陽貴氣無比,我怎麼看不出來。不會是我望氣術練的不到家吧。」

陸陽看他愣在原地,似是在思考什麼問題,于是出言提醒道︰「道長!道長!」

公孫勝猛然驚醒,發覺到自己這樣其實很不禮貌。

他平復心情,自我介紹道︰「貧道復姓公孫,單名一個勝字。道號一清先生。乃是薊州人士,自幼好習槍棒,學成多般武藝,人稱公孫大朗。後來出家為道,亦能呼風喚雨,騰雲駕霧,江湖上都叫貧道入雲龍。早听聞陸大官人乃是仗義之士,今有一莊富貴,共計十萬貫,獻于官人,全作見面之禮,不知肯要否。」

陸陽听到公孫勝的自我介紹差點沒忍住笑出來,作為一個唯物主義戰士,他絕對不會相信世間有人能夠呼風喚雨,甚至是騰雲駕霧。

要是真能辦到,那這些人就跟神仙差不多了。

不過該有的禮貌還是得保持,他滿臉堆笑,將公孫勝請到自己的書房。

「道長所說的富貴,是那生辰綱吧。」

公孫勝驚道︰「官人為何知曉!」

陸陽笑著說︰「我就胡亂一猜罷了,先生快請坐。」

二人坐書案的兩側。

公孫勝勸道︰「這套富貴,乃是天賜,當取不取,過後悔之晚矣。」

陸陽知道公孫勝是真想取生辰綱,也不繞圈子。

他將自己的計劃書拿了出來,擺在桌面上。

「實不相瞞,我也盯著這趟富貴好久了。」

兩個狐狸相視一笑,倒讓遠方的楊志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運送生辰綱的隊伍自打離開了大名府,每日里早行晚歇。

早上五更天,太陽還沒升起的時候趕路。

快中午,太陽毒的時候再歇息。

然後等到午後日落之前再走一段。

這一路上近十天走了快二百里路。

眼看就要出了陽谷縣。

陽谷縣往南,盡是山路,無一處平整。

楊志這時候又要求軍士們每天辰時(上午七到九點)起床,申時(下午三到五點)歇息。

那十一個廂軍,個個挑著一百多斤的擔子,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艱難前行。

現在接近六月,正是一年中天氣最熱的時候,而九點到三點又是一天里氣溫最高的時段。

軍士們一個個都將汗衫解在腰間,光著上身,希望微風能給自己帶來一絲清涼。

可是迎接他們的只有能將光線彎曲的熱浪。

軍士們熱得不行了,便要到林子里去歇一會。

可楊志卻不答應,但凡有人不听命令,他輕則以言語痛罵,重則以荊條抽打,逼著趕著也要他們往前繼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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