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恍然大悟!
陸恆在長安城的赫赫凶名,他不僅听說過,上次回長安也親眼見過了。
這家伙,不僅在朝堂上公然跟宰相蕭瑀叫板,甚至直接當眾毆打蕭瑀,跟對方立生死狀。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蕭瑀輸了之後耍賴不自殺,陸恆就干脆把事情登上那《長安報》,直接導致蕭瑀帶人火燒了書局。
以上種種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就連長孫無忌這種見多識廣的老狐狸,都難免震驚。
他沉默良久,才道︰
「我家那小子,有沒有跟太子見過面?」
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長孫無忌平時的生活習慣了。
他本來就是洛陽人士,這兒是他的大本營。雖然已經坐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但年紀大了,就總想著回老家住。
長安城里也有齊國公府,有事情的時候,長孫無忌就會過去住一住。
長孫沖還算孝順,一般自家父親回長安,他都會去府里看看。
只不過,最近長孫無忌又回了洛陽,所以才沒怎麼過問。
信使拱手答道︰
「駙馬沒見過殿下,但書局縱火一事中駙馬給出了重要線索,陛下夸了很多次。」
「其余的,便不是在下能知道的事情了。」
長孫無忌陷入沉思。
他當然知道信使口中的重要線索是什麼。
因為,那就是他讓長孫沖拿出來的。
嘶……
既然陛下夸了長孫沖,那說明案情已經明朗,陛下準備對五姓七望動手了。
自己就回來了這麼一個月,難道長安城又有了什麼新動靜?
離譜啊!
信使送了信之後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留在了長孫無忌府上。
原因很簡單。
目前整個洛陽城里,只有他一個人認得出來陸家的馬車長啥樣——那還是李承乾專門定制的,上面刻了標記,一眼就能認出來。
過了兩日,一直蹲守在城門的信使回了府,告訴長孫無忌,陸恆、李明玉已經到了。
長孫無忌簡單收拾了下,當即就跟著信使出了府。
路上。
他有些感嘆道︰
「高明對自己這妹妹和妹夫,還真是上心吶。」
「連馬車上都提前準備好了標記。」
信使恭敬地補充道︰
「其實,殿下還特地安排了百騎司的人隨行,暗中護衛,只是沒有讓駙馬知道。」
「若是他們在洛陽出事,便會有一隊人來通知您,另一隊伍則會趕回長安稟報殿下。」
長孫無忌︰……
大意了。
他猜到李承乾上心,卻沒想到自己的大外甥居然這麼上心!
百騎司都搞來了!
半晌。
長孫無忌模了模胡須,幽幽道︰
「還真是……很重視啊。」
也不知道究竟重視的是李明玉這個妹妹,還是陸恆這個妹夫。
更不知道,到底是李承乾重視,還是陛下重視!
他心里暗自決定了——
不管是哪種情況,自己都得好好看著陸恆,不能讓這小子搞事情。
否則,屆時吃掛落的人,恐怕就是他長孫無忌了!
………………
洛陽,城門。
陸家的馬車順利進了城。
陸恆和李明玉所在的馬車,跟陸銅仁和蕭氏的馬車並駕齊驅。
陸恆掀開窗戶上的簾子,沖旁邊的車高聲道︰
「爹,娘,咱們是買套宅子,還是先找個客棧啊?」
隔壁車簾子也被掀開。
陸銅仁的臉露出來,臉上掛著金錢加持的光芒。
他豪爽道︰
「買什麼買?客什麼棧?」
「你以為你爹的產業,只在長安城里嗎!」
「走!」
「南市邊上的永泰坊里就有咱家的宅子!」
陸恆跟李明玉面面相覷。
他們倆人都驚了。
臥槽,這麼豪橫的嗎?
李明玉遲疑地壓低聲音道︰
「你們家……到底有多少錢啊?」
陸恆也有點懵比地搖了搖頭︰
「我上哪知道去。」
「之前我爹覺得我憨,家里什麼事情都沒告訴過我的。」
「後來有了點出息,我又跑到了長安城里自己搞,沒跟家里拿過錢,就更不清楚了。」
「等會兒。」
「啥叫我們家?這不也是你家嗎!」
「咱倆也別好奇了,到了地方,你去套套我娘的話,我去問問我爹,看我家里到底有多少產業。」
「萬一在江南也有……」
「嘿,咱們連買宅子的錢都省下了!」
李明玉問一句,他能一口氣回十句。
順便還布置下來個任務。
公主殿下搖了搖頭︰
「你可真是會持家啊。」
「哪怕公公婆婆的羊毛多,你也不能可著他們薅吧?」
陸恆臉一板。
「跟爹娘要錢的事情,怎麼能叫薅羊毛呢?」
「你找陛下要錢的時候難道還會不好意思?」
「這個,叫合理利用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