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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性情大變的陸恆

翌日一早。

陸恆睡醒的時候,發現這天才剛蒙蒙亮。

顯然,現在大概是早上六七點的樣子。

對于平時睡到九點才能艱難起床的他來說,這也太他娘的早了!

不過估計是因為古人的生物鐘,原主一直是這個時間起的,所以陸恆也就沒有多糾結。

他爬起床之後,就遇到了穿越以來最大的問題。

這些亂七八糟的衣服,該怎麼穿!

嘗試半天。

陸恆看著鏡子里稀奇古怪的打扮,終于放棄了自己穿衣服這件事。

他對著門外喊道︰

「外面有人沒?進來幫我穿個衣服!」

很快,一個侍女模樣的人推門進來,小心翼翼且一言不發地幫陸恆穿好了衣服。

被服侍著的陸恆,先是覺得這封建社會的香氣撲面而來。

但隨即,他便疑惑道︰

「你似乎……很怕我?」

「為什麼?」

盡管融合了原主的記憶,不過估計是因為被打了腦袋,那些記憶都是碎片化的。

除了能搞清楚時代背景之外,很多東西和人,陸恆的印象都非常模糊。

听到他問話,那侍女都快嚇哭了。

她怯聲道︰

「回少爺的話,奴……奴沒有害怕。」

這特麼還不算害怕???

陸恆茫然道︰

「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你們應該都听說了,昨天之後,我有很多事情記不得了。」

「這回是真的想問問你為什麼怕我。」

「難道,以前我脾氣這麼不好?」

侍女抬眼,十分謹慎地觀察了陸恆一下,發現他似乎是真心發問,並不是想找茬發脾氣。

她略微放下心來,低聲道︰

「您以前確實比較喜歡打人……」

「若是下人們做了甚麼不稱心的事情,您動輒便會家法處置。」

「所以,府中的僕役們都不大敢與您多說話。」

原來是這樣啊。

陸恆心下了然——

從原主記憶來看,他從小就比別人腦子缺根弦,行事風格比較莽,脾氣也很大。

也正是因此,府中下人們常在背後嚼舌根,說陸家這少爺是個憨子,多半是廢了。

原主不大聰明,成不了讀書人,于是從小習武。

听聞下人言論之後,他便常常大發雷霆揍人。

嘖。

他陸恆在現代,多少也是個理工科博士,老有人在背後說他很像某劇里的謝耳朵,為人處事方面像個低能兒。

不過這些話听一听也就過去了,他總不可能把同學同事們揍個遍吧?

在心中將事情大概理一理之後。

陸恆沉聲問道︰

「那麼,我跟鄭玄果發生沖突那日,究竟是怎麼鬧起來的。」

「你若是知道的話,便詳細與我說說。」

侍女見他真的沒有如往常一般發脾氣,膽子也稍微大了點。

她掰著手指頭道︰

「听家丁們講,那日少爺您在西市看中了一件胡人的玩意,正準備買,結果旁邊鄭二公子來了,硬要您讓出來。」

「您將身份亮出來之後,鄭二公子卻不屑一顧,將您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還大放厥詞,說咱們陸家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夠他們鄭家捏著玩的……」

「然後就打了起來。」

陸恆驚愕地愣了幾秒。

雖然先前就已經知道,原主只是憨,不是不講理,這件事估計對方責任更大。

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鄭玄果竟然如此過分。

還他娘的惡人先告狀,帶人打上門來要說法!

半晌。

陸恆沉著臉道︰

「行,我知道了。」

「我爹呢,現下在不在家?」

侍女搖頭︰

「天剛亮,老爺便出門去了。」

「似乎是去宗祠那邊,與族老商量賠償之事。」

「估計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

連侍女都清楚當日發生了什麼,自己這便宜老爹不可能不知道。

分明自家佔理!

就這情況。

陸銅仁還真打算要賠出去一半家產?!

沉默半晌,陸恆又問︰

「那我娘總在家吧?」

這回,侍女點頭了。

她小心道︰

「夫人在家的……您若要去找夫人的話,還認得路嗎?」

陸恆理所當然地甩了甩腦袋︰

「不認識!你帶我去!」

………………

陸家主院廂房。

剛將丈夫送出門的蕭氏,還在房里以淚洗面。

忽然,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她整理了下情緒,高聲道︰

「誰?」

便听到兒子洪亮的聲音傳來︰

「娘,是我啊!」

蕭氏急忙披衣走過去。

一開門,她就看到腦袋上還纏著布條的兒子站在外面,神情卻與往日大不相同。

似乎不那麼呆滯了……眼中多了些靈巧和生氣。

只怔了一瞬,蕭氏便趕忙將陸恆給迎進了屋里。

坐下後,她嗔怒道︰

「恆兒,你傷都還沒好全乎,怎的就過來了?」

「大夫說過,讓你在床上靜養,好生歇著,傷筋動骨還一百天呢,這都傷了頭,不多歇會兒怎麼行!」

陸恆一愣。

來之前,他還以為會跟昨天一樣挨頓罵。

畢竟原主闖了這麼大的禍,幾乎都要陸家傾家蕩產了。

挨罵都算是輕的。

若是他自己的兒子,估計都快揍斷氣兒了!

結果。

這位娘親,居然第一時間關心的是,兒子傷勢如何。

陸恆笑起來,搖頭道︰

「娘親放心,我沒事的。」

「我過來,是想問您一件事情。」

蕭氏很是震驚。

往日里兒子雖說不上不孝,但無論如何也跟溫順沾不得邊。

現在陸恆看上去,不僅表情跟往常不同,甚至說話都平和了許多,似乎還有條不紊的!

難不成……

真是傷到腦袋之後性情大變,連帶著人也一起開竅了?!

蕭氏半信半疑道︰

「噢,有什麼事情,恆兒直言便是。」

陸恆整理了一下思路,問︰

「若我想月兌罪,還要讓鄭家徹底倒台,需要多大的功勞?」

原主是個憨子,不代表他也是。

他情商是低了點兒,但目前情況很明白,有錢的斗不過有權的。

而要有權,只能做官。

在什麼情況下能拿到官職呢?

立一個大功勞啊!

聞言,蕭氏啞然。

半晌。

她深深嘆了口氣。

看來,自己剛才是判斷失誤了。

哪怕兒子看起來聰明了些,但仍舊是那個憨子。

這種問題都能問得出來!

蕭氏苦笑一聲︰

「兒啊,咱家是商籍,雖說只有咱們一家是,族中其他幾房還是農戶……」

「但咱家是沒法考科舉的。」

「你爹爹往後三代以內,皆不得科考,也不能入朝為官。」

「若只是想月兌罪,跟鄭家私下和解便罷了。」

「可要扳倒他們家,那比登天還難啊!」

「除非你立下個潑天功勞,否則,哪怕鄭家只是五姓七望中滎陽鄭氏的旁支,也不是隨便就能動搖根基的。」

「你昨日打的鄭二公子鄭玄果,他父親是當朝歸政縣公,天子登基時更有從龍之功,地位十分穩固。」

「再加上,其官職為左衛翊一府中郎將,宿衛宮城安全,在朝中人脈極廣。」

「不論告到哪里去,官官相護的,必然幫著同僚。」

「這想法根本不現實啊。」

陸恆被兜頭一盆冷水,卻並沒有泄氣。

他搖頭道︰

「娘你誤會了,我並非真想去科舉入仕。」

「只是想問一問。」

「若我能制鹽,制出比如今更好、產量數倍,且礦產穩定的鹽。」

「算不算得上潑天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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