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進入到12月，已經到了冬天，天黑的很早。
老胡家院子里的一間房間內燈火通明，屋外寒風簌簌，屋內卻是熱火朝天。
一張不大的桌子坐了五六個人，桌上散落著成堆的鈔票，幾個人正賭的盡興。
項天赫然在列，也許是屋內火燒的旺盛，項天賭到興起時也光起了膀子，露出自己健壯的肌肉。
一局牌局結束，坐莊的人狠狠地抽了一口煙，面帶怒意，一邊碼牌，一邊罵罵咧咧︰「我說項天，你說說你他媽的都欠了多少錢了，沒錢就趁早回家，你這樣我們玩著也沒意思。」
整個桌上其余人面前都堆著小山一樣的鈔票，唯有項天面前只有可憐的幾張鈔票而已。
其余人顧忌著項天的狠辣，這段時間也是憋的久了，看有人打頭陣，也紛紛開口。
「項天，手氣不好就歇幾天，等有了錢再玩吧。」
「就是，借錢玩那多沒意思啊。」
……
自從那天贏了大錢之後，項天後來還贏了幾天，不過又輸回去了。
項天沒覺得有什麼問題，賭博嘛，手氣有好有壞。
誰家孩子天天哭，誰家賭徒天天輸，輸了那就趁手氣好的時候贏回來就行了。
可就在自己越想贏的時候，輸的越多。
不知不覺自己這段時間掙的錢都輸進去了，他也沒太當回事兒，認為自己總有撈回本的時候。
前期借了幾個人的錢，然後幾天又贏回來了，借的錢也都分文不少的還回去了，別人也沒說什麼。
可這幾天手氣實在太背，一直輸，這借的錢又多了起來。
原本大軍還勸他收手，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自己的錢輸完之後就借，別人看在他之前還錢還是算痛快的份上，就又借給了他。
沒想到的是，這段時間是越賭越輸，越輸越賭，借的錢已經累積到一個比較大的數字了。
听眾人這樣說，項天也知道自己犯了眾怒，沒了平時囂張的模樣，只是鐵青著臉說道︰「廢他媽什麼話，趕緊發牌，瞧你那點出息，才那麼點錢而已，我項天還不放在眼里。」
說話那人這時候也不怕他，冷笑兩聲︰「我們都是小門小戶的，可比不上你財大氣粗。這是最後一把了，你要是再不拿出錢來，那就不玩了，反正也沒什麼意思。」
其余幾個人對望幾眼，心中也有了主意，顯然都贊同這個提議。
項天心里火大，不過他這時候也不敢跟這麼多人翻臉，不耐煩道︰「好，先發牌。」
項天心中卻是說道，媽的，看我這把給你贏回來，接到自己的牌時，也不忘大喝一聲︰「殺！」
氣勢是挺足，不過毫無意外的，還是輸了。
項天坐在那里，看眾人都一動不動的望著自己，也知道自己要是不拿出錢來，這賭局是不會繼續了。
這時他已輸紅了眼，恨恨的撂下一句話︰「你們等著！」
眾人也不攔他，看他穿上衣服，推開門走了出去。
剛才說話那人，看著項天的背影，唾了一口唾沫，鄙夷道︰「什麼東西！」
這時有人接話︰「項天這人不咋地，賭品還行吧。」
「老周，你別說漂亮話了，他借你的錢最少。」
「呵呵，我不像你們，這里數我贏的少。」
「你們說他這是去干嘛了？」
「拿錢去唄，還能干嘛？」
「管他干嘛，不說他了，來，來，來，咱們繼續。」
賭局還在繼續，可過了一會，項天拿著兩包錢回來了。
只見他將手里的兩包錢，扔在桌上，然後打開，里面一沓沓的人民幣馬上刺激的其他人眼球都凸了出來。
項天見狀，冷笑兩聲︰「看到沒有，我還能欠你們的錢，也不想想我是誰。今天不賭個痛快，誰也別想走。」
眾人見他這樣，面上都露出猶豫之色，這麼多錢，那要賭的多大。
他們原本玩的就不算小了，可看項天拿出這麼多錢來，心里都有些突突。
幾人又對望一眼，知道項天這是上頭了，都面露難色。
這里老周的膽子最小，猶猶豫豫了一會，開口說道︰「這賭的有些大了吧？要不你們玩，我先回去。」
項天也不說話，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插在桌子上，說道︰「想走可以，把贏我的錢吐出來，隨你的便。」
這時桌上一個人朝旁邊一個人使了一個眼色，那人心領神會，一個閃身就去了後院。
葉老貴接到消息，也十分心動，兩大包的錢，這塊肉放到自己面前，怎麼也不能放過。
雖然老武的東家讓自己看著辦，可前段時間又說讓自己在背後推一推。
關于這件事，自己也沒多想，就用了點手段，將項天套牢了一點。
自己也在中間得了不少的好處，可為了不太顯露目標，這中間的好處自己拿的屬于少的。
可今天對方明顯是上了頭，這麼多錢都拿出來了，葉老貴就想干票大的。
「讓老六多照顧照顧對方，肉到了嘴邊，哪能放過。」
手下也有點興奮，這些年的日子可不好過，要是吃了這塊肉，可夠他們瀟灑好幾年的。
乖乖的點了點頭，也就去了。
這人回到屋里，給了賭桌上的老六一個信號，老六頓時心領神會。
也不知道項天是怎麼說服其余幾個人的，這時沒有一個人離開。
項天拿起一疊厚厚的鈔票，全身血液就上涌，慢慢扔了出去……
待到天明，門被輕輕推開，葉老貴看到項天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問道︰「怎麼樣了？」
老六正把錢收拾好，笑道︰「暈倒了，不過沒啥事，輸地一毛錢都不剩，受刺激了吧。」
葉老貴听到人沒事，也就放下心來，道︰「人沒事就好。」
對于老六的手段他是放心的，也沒問具體的經過，說完示意老六拿上錢跟自己走。
過了好一會，項天趴在桌上慢慢睜開眼楮，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突然就跳起來，「我的錢呢！我的錢呢！」
待看清桌上散落的牌九，想起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卻是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回座位上。
整整一晚上，也不知道怎麼的，自己將帶來的錢全部輸光。
這一晚上項天真是度分如年，經歷了前所未有的煎熬。
往日里拿到的必贏牌型，今天竟然鬼使神差的都輸了。
看著錢箱里的錢一點點減少，而且是自己一沓沓地送出去，項天簡直要瘋掉。
輸到最後，自己精神已經有些恍忽，根本不知道這錢到底是怎麼輸的。
當手模向裝錢的包，發現里面空空如也後，項天就覺得嗓子眼發甜，隨即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