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馬亮在楚江河的授意下,帶著手下的人深居簡出,低調起來。
除了以前的老客戶依舊按照以前的規矩供貨之外,其他新客戶也不開發了。
所以不管是街面上還是私底下,都是一片風平浪靜。
好在做的時間比較久,客戶比較穩定,就是老客戶走的量也不少,錢也不少賺,這多多少少讓憋屈的馬亮欣慰了許多。
大軍也對馬亮隱忍的態度模不準脈搏,不知道馬亮是真的慫了,還是說蟄伏起來伺機而動。
這馬亮怎麼說也是街面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會就這麼慫了,不符合常理啊。
反正他是有點想不通,依舊派人緊密關注著馬亮那邊的動向。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馬亮像是真的對項天這邊認慫了,徹底咽下了這口氣,行事愈發低調起來。
這讓憋著勁看熱鬧的其他人大失所望,沒想到傳說中的「馬王爺」居然是個慫包,那麼大一口氣生生就給咽下了。
現在街面上都已經傳開了,「馬王爺」最終也只有一只眼,遇上硬茬終究還是玩不轉。
這世道終究還是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馬亮這邊暫時的忍讓,也讓項天的聲勢日隆,行事也越發乖張起來。
其他人看馬亮這麼大的人物都認栽了,是以對項天乖張的行為也是敢怒不敢言,這就更助長了項天囂張的氣焰。
項天這段時間是春風得意,大有一統京城倒爺之勢,手下的人也是越聚攏越多。
這天,項天剛到了自己的根據地,看大軍還在問手下關于馬亮那邊的消息,冷笑出聲。
「我早就說了,那群人就是一堆慫包,你就是想不通,還關注那些人干啥?」
大軍搖了搖頭,還是覺得事有蹊蹺︰「我總覺得這事兒有點兒不對勁,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吧,我之前可是听說,馬亮手底下還有幾個退伍的人,身手不錯。」
項天對大軍的想法不以為意︰「你呀,就是想的太多,咱也不是吃素的,還怕他們?你讓他們過來試試,他們要是敢來,我要讓他們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亂拳還能打死老師傅呢,幾個退伍的人而已,不足為慮。」
「可是……」大軍還想再說,看項天這樣子就知道他听不進去,也就閉口不言。
其實他心里也懷疑,難道是自己真的想多了?
大軍暗中搖了搖頭,算了,不想了,還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現在他們的實力越來越大,馬亮就是真的出手,自己這邊還真不怕。
項天跟大軍扯了點兒別的,突然神神秘秘的說道︰「大軍,你听說沒有,老胡家那邊的賭局可是越來越大了,听說老劉、老周、老田他們幾個經常在那里玩,他們這幾個這段時間可贏了不少錢。」
大軍听他這麼說也就心知肚明了,就知道項天有什麼打算。
他平時也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玩兩把牌。
不過就他的技術,實在不敢恭維,跟手底下那幫人都得用點手段才能贏,要是真的踫上高手,估計他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老劉、老周、老田他們也都認識,也都是倒騰東西的,勢力雖然比不上他們,不過也不可小覷。
既然玩的都是熟人,想去玩玩也不要緊。
大軍沖他笑一笑︰「這事兒我也听說了,現在那邊可火的很,現在一般人想進去可不容易。」
項天呵呵一笑︰「別人不好進去,難道我還進不去?」
大軍也順勢送上一句馬屁︰「那是,天哥去玩兒,是給他們面子,放在平時他們就是請都請不動。」
項天得意一笑︰「哈哈,那是。」
自從知道有個賭局之後,他就留意上了,不過他自家知道自家事,自己牌技可說不上高超,他雖然喜歡玩,可不喜歡輸啊。
所以哪怕他心癢難耐,可還強自抑制著。
直到前段時間他听說,老劉、老周、老田他們也都在那邊玩兒,還贏了錢。
他心中的癮是徹底抑制不住了,連老周那個不如自己的臭手都能贏錢,自己去照樣能贏,總不能自己連老周都不如吧。
再加上自己手底下那些人輸多了之後,都不願意跟自己玩兒了,自己跟那些人玩著也沒什麼意思,早就想去看看了。
今天說什麼自己也要去看看。
且不說項天這邊有什麼動作,自從馬亮听說街面上的傳聞之後,哪怕知道楚江河有自己的計劃,自己還是氣到跺腳。
這項天是想要騎在自己脖子上拉屎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沒有楚江河的發話,他還不敢有所動作,生了一陣悶氣之後,直接就去找楚江河去了。
他到楚江河家的時候,楚江河正捧著一本《紅樓夢》讀的正入神,這還是老武淘來的線裝本。
雖不是什麼有名的古本,但也是老物件,保存的還比較完好。
馬亮進來的時候,他正讀到第二回,賈夫人仙逝揚州城,冷子興演說榮國府。
看馬亮進來之後,悶頭坐在那里也不說話,楚江河心里好笑,這是受了氣了,來自己這里發泄呢。
等自己看完這一章之後,他這才將手中的書往桌上一扔,問道︰「說說吧,這是怎麼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馬亮心里委屈啊,不過當著楚江河的面也不敢抱怨,只是苦著臉說道︰「哥,你不知道現在街面上怎麼說我們的,簡直……嗨!」
畢竟是二十啷當歲的小伙子,在自己面前還沒有什麼城府,喜怒全部寫在自己臉上。
任何人都是這個時候過來的,楚江河也理解他。
不過理解是一回事,怎麼做就是另外一回事。
被人打了一巴掌,當場扇回去固然是痛快了,可楚江河卻不想他那麼做。
想到三年後的嚴打,為了他們的安全,那就只能低調行事。
你要是做事太出格,難保就上了有心人的名單,到時候拉你去吃花生米也是難免的。
任何出頭的行為都可能導致最後的災禍,可這事兒又不能對他明言。
「怎麼說的?無非就是縮頭烏龜,慫包這些話唄,被人說兩句又少不了一塊肉,怎麼說你幾句你就受不了了?」
「哥,主要是這事兒要是做實了,以後咱還咋混啊?」
「混?」楚江河斜他一眼,斥道︰「你小子還真想一輩子在街面上混啊,也太沒志氣了。」
要是放在平時,馬亮肯定追問楚江河今後的安排。
不過現在他的心思可不在這里,忙問︰「哥,我大概知道你想設賭局讓項天來賭,可他最後也就輸點錢而已,這對他來說,也談不上傷筋動骨吧。」
楚江河笑著反問︰「輸?誰說我要讓他輸了?」